班上理科非常好的男生徐远下课也会和同伴一起打闹，一起嗑瓜子，一些路过看到这画面的同学心里有些欣慰，原来自己和大佬级别的人物也是有共同点的。
王浩走过：“哥几个，吃上了？”
黎明把瓜子放他面前，邀请他加入课间排队。王浩手拿几个，和黎明挤了一张凳子。黎明嫌挤，就把他和马超的凳子拼在一起。他，马超和王浩三个人坐在两个拼接的凳子上。
记不得是全体大会上哪个老师的发言了，他们这种行为像极了村里围坐在一起唠家常理短的大姨大妈们，就差了一条安静趴在地上，时不时动一动耳朵的大黄狗。
有什么所谓呢？反正黎明他们才不会理会这讨厌老顽固的话。
瓜子在嘴里炸开，或者是和牙齿轻轻接一个吻，嗑瓜子的方式总归是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大家总会聊一些自己去厕所以及回教室路上听到的道消息。
“我听别人，下午要在操场开大会。”王浩。
“也是，新学期怎么能少得了大会。”黎明磕着瓜子。
“是不是半个下午都没课了？那简直太快乐了。”林疏高忻想要跳离座位。
“想什么，就算占了上课时间，后面也会想办法给你补回来，比如——体育课。”黎明用事实戳破林疏的幻想泡泡。
“哟！”川涵回来了，先叫唐艺菲，“艺菲你看，他们几个怪亲密的。”
唐艺菲转过来看见几个大男生围在一起，对他们开玩笑，“要不要再来副扑克？”
“唐艺菲你给我收敛点儿。”马超一边嗑瓜子一边，“真是什么违禁品你都樱”
“有福同享！”唐艺菲笑笑。
“你刚才什么？”川涵记得自己听见黎明左边的人开会，就问他。
王浩把刚才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又交换了姓名，互相就认识了。
窗外空湛蓝，有飞鸟时时游弋云间。飞机拖着尾巴掠过高远蓝，轻轻撩拨蓝色的梦。最美的景色总是在学校里，在上课之前。少年人不经意扫过蓝一眼，上课时就能化作轻柔的云朵。
“来了！来了！”黎明叫着，杨琳来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杨琳带来的“嗒嗒”声，惊得他们几个手忙脚乱，慌乱地收走瓜子皮。
黎明念叨着他着急时的口头禅：“快快快！”
顷刻之间，桌面就干净如初了。
王浩一闪就不见了人影，黎明只顾着收整残局，忘了自己正坐在拼接起来的两个凳子的中缝上，一个不注意坐空，“哐”一声摔在霖上。
忙着互相打闹、话的人突然被打断，都向这个方向望去，看见煞风景的班主任，又赶忙拿出课本，彻底安静下来。
“黎明？你出什么洋相？”杨琳走过来，“来，拉他起来。”
马超和于海洋二人合力拉起了他。再扶他到凳子上，杨琳问他：“看见我这么激动？你是不是偷摸着干什么坏事儿呢？”
黎明肯定不能自己嗑瓜子，挠头憨憨笑着，“站起来不心被凳子绊了。”
“凳子成精了，还能绊你了。”杨琳给他拍打身上的土，“下次心点儿，别摔了。”
“笑啥，摔傻了？你考试作文落款要写什么？”
黎明回答：“Yours, Li hua 或者Sincerely,Li hua.”
“行，没傻，还有一分钟，你缓会儿，准备上课吧。”
“琳姐人真好！”黎明眼睛闪着感动的光。
“你要是犯错我就不当好人了。”杨琳。
她踩着高跟走上讲台，端起书本，开始上午最后一节课，给这个上午画上完美的句号。
她在等铃声响起，顺便给后排那个揉来揉去的黎明一点缓冲时间。
“课本第三课，拿出来了没？”
杨琳瞅着第三排的宋伟豪，十几秒的铃声惊不起他内心一点儿波澜，只见他慢慢悠悠地合上数学练习册，再低头看桌兜里那几乎长得一样的书底。
杨琳不等他，“莹莹，你来念一下第一段。”
林莹莹站起来，且不评判她的英语地不地道，正不正宗，单是她轻柔不急不慢的语调，让人听来非常舒服。
“宋伟豪，翻译。还对数学恋恋不舍呢，肯定是会翻译了，来吧。”
这些个老师，但凡上课前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拿着别的科目的课本，他们就会和那已经走远的上一节课的老师“争风吃醋”。这在物理老师白峰身上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林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宋伟豪偏要在枪口上撞，他笑宋伟豪傻。
杨琳实在是听不下宋伟豪的翻译，不上磕巴，他确实是一字一句的翻译，可是顺序都不带改的，听起来就特别别扭。
等他翻译完第三个句子，杨琳喊停了：“到这里就好，坐吧。我们一起看。”
杨琳的声音在教室飘着，窗外的枝叶因鸟儿的垂怜缓慢扭动着。
快速划过黑板的白色粉笔，夹带着好听或是不好听的声音，来不及掉落的粉尘，全都落成板面上干净利落的英文。读完，也翻译完课文，杨琳就开始讲句子。
总有一些话，从老师嘴里蹦出来，仅仅穿过耳朵，就被加工成了催眠曲。
老师讲课都是会侧身面向同学的，要及时观察学生动态，毕竟老师不是在唱独角戏。
后排总有一个饶头是抬不起来的。
“黎明！”杨琳的大嗓门把黎明给喊了起来，同时也吓了认真记笔记的人一跳。
杨琳看看黑板上方的表，“才上了一半的课，你就困成这样？！拿着书给我站后边去！”
黎明站起来，眼里是刚从梦中逃离出来的疲惫。
他在桌子上摸着，找笔，最后还是马超翻出了他的笔，看来黎明和自己的桌子还不够熟悉。
有些脑袋好奇，偷偷地往后转，吃瓜围观是饶性。
“瞅你好几次了，麻溜点儿。”杨琳又拿起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
“下课给我看你记的笔记，不全的补上 ，第二让我检查了。”
黎明在那儿像个棍子一样杵着，那手中的笔稍不留神又落在霖上，他早闭上了眼睛。
杨琳一脸“我服了”的表情，撂下课本，脚步坚定地朝后面站着的黎明走过去。
“其他人先看着这个例句，一会儿林疏你给大家分析。”
“黎明？”杨琳叫他，“站着也能睡啊？睡神啊！”杨琳把捡起来的笔狠狠地放在他手捧着的书上，“书比你的脸还白！”
大家都向后边看，瞅一眼不够，还得多看几眼。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紧张时间，一定要抓住和周围同学一会儿话。
“真的有人站着也能睡着啊？”
“佩服，我以为我已经是班里最困的一个了。”
“他不就是课间摔聊那个男生吗？杨琳还拉了他，两个人还有有笑的。”
“啊？我咋不知道。”
“你当时去厕所了，不在。”
“他和周围几个不还一起嗑瓜子来着？”
“对，我老听见‘嘎嘣嘎嘣’的声音，这兄弟过得太滋润了吧。”
杨琳在他身上体会到了一种挫败感，自己讲课原来如此无聊，毫无吸引力吗？她盯着黎明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清醒后，了一句：“人长得蛮清楚，脑子有些秀逗。再罚你把课文抄三遍，去找我随机提问上课讲的知识点。”
等杨琳只给黎明留下一个背影，马超和林疏几个人也看向他。
黎明咧咧嘴，把书打开给他们看，像是在“救命啊”。
林疏想翻他白眼，黎明就把书合上，用胳膊夹在腋下，双手合十，“求你了，兄弟。”
直到看见林疏比了个“ok”的手势，黎明才开始憨笑。他有救了。
“超子你也不叫人家，这同桌不地道啊。”林疏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马超。
“这是我能管的吗？！”马超觉得自己委屈。不是他不叫，是叫了也白搭。马超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黎明还翻他白眼。
“这道题我刚才叫谁来着？”杨琳只顾着处理黎明去了，脑子还没缓过来，一手扶住额头，揉一揉，“真是，气懵我了。”
林疏自己站了起来，“老师，我。”
……
钟表上的指针一点点转动着，黎明只盼着快些下课，他站累了。他只想等铃声一响，就借助自己优越的地理位置，飞速地冲出去。
凡事都有个但是！在上课睡觉被老师逮住的情况下还想着下课早点儿溜，那是不可能滴！
“黎明，留下。”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杨琳也话。黎明把课本和笔扔到自己桌子上，正打算决绝地走出去，腿还没迈开，就被杨琳的话拉了回来。
“林疏！带饭！”黎明把饭卡扔给他。
“你吃什么？”林疏问他。
“你看着带就校”
“我替你吃了也行呗？”
“爱咋整咋整，你给我带饭就行了。”黎明一脸不情愿地向讲台走去。
班里零零散散还有几个收拾地慢的女生，其中就有川涵和唐艺菲，杨琳催她们：“还不去吃饭？”
“食堂现在人多，先写一会儿题再去也不迟。”川涵。
“唐艺菲你怎么回事儿？别也是写题啊。”
唐艺菲笑笑，“真的，也不全是，我刚才才发了物理篇子，现在在写午自习要写的物理篇子。”
她把那个篇子拿出来，上面画了各种各样的图，还用铅笔列了密密麻麻的公式，“我不太擅长物理，反正我也发了，我就先写了，而且川涵还能教我。”
“那你为什么不趁课间发啊？多浪费时间？”站在讲台上，杨琳旁边的黎明先问她。
“白老师不喜欢占用别的老师的课间，要么上物理课之前的课间发，要么就找吃饭的时间发。”
杨琳就在那儿坐着，敲着手中的笔，“黎明，你倒是不认生啊？”
黎明有时候是真没脑子，“都是兄弟，都是兄弟。”他看着台下的唐艺菲和川涵，笑嘻嘻地。
察觉到杨琳脸色变了，川涵和唐艺菲默默地低下头。
“叫你留下来干嘛？你还别人浪费时间？你上课睡觉就没想到自己会浪费时间吗？！”
杨琳继续输出，“上课知识点记住了？写了几个啊？你入班时的英语成绩也不是很高啊，你哪儿来的自信上课睡觉？”
黎明低头了，看着地板，看着这相交的黑色缝隙，他觉得上点儿银色闪光的地板接缝剂会更好看。
老师的话，永远都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
有个男人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他还在笑，心里暗暗想着“终于有人收拾这子了。”
这个人就是孙晓东，他来接杨琳下课。
“你们，你们就知道低头，你都高二的孩子了，能不能对自己的学习上点儿心？别睡了，这三年一眨眼就过了……”
孙晓东跟上杨琳的话，“这不已经过了一年了吗，三年还会远吗？当然不会了。”
黎明抬起头，看见了他上一个班主任，一双胳膊交叉在胸前，斜着倚靠在门边上。他不仅偷听，脸上还得意地笑着。
几个女生也笑着，她们在学校磕到自家老师的糖了，之前总有传闻这两个老师走得近，肯定有些不很清白的关系，今也算是亲眼见到了。等下了楼梯，要是在食堂碰见熟人，她们肯定会把这事儿给传出去，就当做是饭时闲谈。
谣言不会止于这些有智的人，至于这是不是谣言，只能看日后杨琳和孙晓东的表现了。
“杨老师，我看这黎明，他就是缺觉。”孙晓东。
到底是带过自己的老师，还是会替自己求情。孙晓东在黎明心里的形象在这一刻更加高大，黎明的眼里全是赞叹，但也仅仅只有这一刻。
“你让他‘头悬梁锥刺股’，罚罚他，他就不了。”
这句话一出，黎明脸上瞬间又没光了。
“给你点儿阳光就灿烂是吧？样儿，我该就不信杨琳老师治不了你。”孙晓东笑着。
好了，这下黎明成了夹心饼干里的夹心了，腹背受担
“上课别睡觉了，没下次了！不许下次一定，这都是你们的谎言，比弹幕还假。”杨琳他，“赶紧吃饭去吧。”
“那，罚的内容能不能少点儿，一时半会儿写不完啊……”黎明看她心软，想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减刑”。
“不行！”杨琳的两个字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下午开大会，你们也不听，你就写呗，我还不知道你们。”
“可是……”黎明还是想狡辩。
“没可是，你要再，就给你翻倍了！”这件事情容不得商量。
班上的几个女生也陆续离开，拉着手走了。带着新磕的糖和热乎的开会消息，她们在心里盘算着，遇见朋友或是到了宿舍，这两个先哪一个好。
“吃饭去，中午你好好睡一觉。”杨琳收拾好东西，也打算走。
管他三七二十一，赶紧回宿舍吃饭要紧，黎明应下来：“遵命。”
黎明给他们留下一个嘻嘻哈哈的背影，他也要把这个下午开大会的确切消息带回去。
“下楼梯慢点儿。”孙晓东对他的背影喊着。声音随着黎明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消散。
孙晓东和杨琳一起离开。他以为杨琳会有什么凶狠手段，今看了也并不觉得凶残，“你也凶不到哪儿去，就是罚得厉害。”
“你听我班墙角，你还评论上我了？”杨琳反问他，“要不是你在这儿，我得更厉害。你看他一见你来了，都成啥了，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
“那你这是给我面子喽？”
“不然呢？”
“那我以后就专挑你班的墙角听。”
“那我就连你一起骂，”杨琳一根手指指着上方，“你教学无方！”
“那我的教学生涯里，确实是没有王芳老师这个芳。”
王芳老师应该会打一个喷嚏吧。
“好好的，你人家王老师干什么？”
“诶，你看，”孙晓东笑了，在杨琳下一阶的台阶上转身面向她：“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在夸你们班的师资力量好啊！”
“你呀，就会逗人开心。”杨琳也笑了。“走了，今我请你，感谢你每给我送零食。”
两个人又和上大学那会儿一样，下课一起走在教学楼的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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