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大营内,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乱。
尉步跋听闻远方际线出现的遮旌旗和震地蹄声,冲出王帐,东方沙尘滚滚,一支大军正在逼近。
“集合!快集合!迎战!”
尉步跋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将军队组织起来。
楼兰将领们慌忙奔走,吹响号角,催促士兵们拿起武器,组成防御阵型,面向东方。
营栅后的弓箭手紧张地搭箭上弦,长矛手们挤在一起,试图用密集阵型抵御即将到来的攻击。
没等楼兰军队完全列阵完毕,来自背后的楼兰王城方向,响起了致命的尖啸声。
“咻——轰!轰!轰!”
五门推出城外的火炮发出了怒吼,一颗颗开花弹划破长空,砸进了楼兰大营。
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破片四射,正在集结的楼兰士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帐篷被点燃,辎重被炸毁,硝烟与尘土混合,弥漫在整个营地上空。
突如其来的打击,打乱了尉步跋仓促间组织的防御。
东方的大楚主力军阵中,主帅陈震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
陈震曾在征讨扶桑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官拜东瀛道兵马副总管,此次奉旨出任西域征讨大军主帅。
“火炮营前出,对敌军营寨覆盖轰击!”陈震下令。
大军随军携带的上百门前装滑膛炮被迅速推至阵前,炮手们往炮膛装填上了实心铁弹。
“放!”
随着令旗挥下,上百门火炮次第怒吼,声震四野。
沉重的实心炮弹呼啸着砸向楼兰大营。
木制的营栅被轻易撕碎,鹿角、拒马被砸得粉碎,试图结阵的楼兰士兵队伍,被这些碾压而过的铁球犁出一道道血肉胡同。
上百门火炮齐射的震撼场面和实心弹恐怖的冲击力、穿透力,足以摧毁任何冷兵器时代军队的士气。
楼兰大营的防御设施被轰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抱头鼠窜,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全军冲锋!”陈震拔剑出鞘,指向一片狼藉的楼兰大营。
“杀啊!”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
数以万计的大楚士卒如潮水般向楼兰大营发起了冲锋。
营内的尉步跋目睹此景,心胆俱裂,仍做困兽之斗,挥舞着弯刀,逼迫手下将领带兵抵挡:“顶住!给我顶住!后退者斩!”
军心已散,面对王城方向的炮击和大楚主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楼兰士兵的抵抗意志已经崩溃。
楚军轻易冲破了被火炮摧毁的营栅障碍,杀入营内。
长枪如林,刀光似雪,楚军将士奋勇砍杀,楼兰士兵狼狈逃窜,纷纷跪地求饶。
方南一马当先,率领一千楚军,从背后狠狠插入了楼兰大营。
“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我杀敌!”方南高呼,手中长刀挥舞,所向披靡。
前后夹击之下,楼兰大军彻底崩溃,两万大军,死伤不过两三千,大部分见大势已去,纷纷丢弃武器,跪地投降,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尉步跋在少数亲卫的死命保护下,拼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混乱的大营,向着沙漠深处亡命奔逃。
没跑出多远,前方沙丘后转出无数双幽绿的眼睛。
上千头体型硕大的沙漠狼无声地出现,堵住了去路。
狼群正中,体型格外健壮的狼旺财蹲坐着,眼神冰冷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尉步跋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险些将他掀落马下。
这么一耽搁,身后马蹄声疾驰而至,王二蛋率领十余名特战队员追了上来,手中步枪对准了尉步跋及其护卫。
“放下武器,下马受缚!”王二蛋冷喝道。
护卫们面面相觑,见狼群环伺,追兵已至,自知无力回,纷纷丢下兵器。
尉步跋长叹一声,面如死灰,也被拉下马背,成了俘虏。
狼群在关键时刻堵住了尉步跋,继续在战场外围游弋,成功地拦截了好几股趁乱逃窜的楼兰散兵游勇。
不到一个时辰,一场原本可能惨烈的围城战与反包围战,就以楼兰两万大军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战斗结束后,方南与陈震在残破的楼兰大营外相遇。
“陈将军!别来无恙!”方南笑着拱手。
两人在扶桑战场上携手杀敌,那时方南还只是初露头角的伯爵和五品将军。
陈震连忙还礼,感慨道:“一别数年,方侯爷已是功勋卓着,威震西域了!今日得见,更胜往昔!”
方南如今不仅是侯爵,更是朝廷钦命的大将军,名义上是陈震的上官。
“陈将军谬赞了,全赖将士用命,陛下洪福。”方南谦逊一笑,随即看向陈震身后的一众文官,“这几位是?”
陈震一拍额头,笑道:“光顾着叙旧,忘了正事,来来,容我引荐,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安西道观察使,张文远张大人。”
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目光睿智的文官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下官张文远,久仰侯爷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西域治理之事,还望侯爷多多指点。”
“张大人客气了,今后同朝为官,共抚西域,还需同心协力。”方南热情地回礼。
陈震和张文远一一介绍了随行的安西道下各州府的知府、同知等官员数十人。
众官员纷纷上前拜见方南,态度恭敬。
方南毫无骄矜之色,与众人一一寒暄,让这些初来乍到的官员们安心不少。
寒暄已毕,方南邀请众人入城歇息。
方南临走前对石头吩咐道:“告诉打扫战场的弟兄们,战场上那些死赡马匹,不必清理,就留给狼群作为酬谢。”
“是!”石头领命而去。
方南、陈震、张文远等一众文武官员,在亲兵的护卫下,向着楼兰王城走去,身后是开始忙碌着收拢俘虏、清点战利品、救护伤兵的大楚士卒。
战场打扫接近尾声,伤员和俘虏都被带走后,石头策马来到一直在外围观望的狼群附近,对着狼群方向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做了几个手势。
旺财仰长嗥一声:“嗷呜——!”
在战场边缘等待已久,对着满地马匹尸体垂涎三尺的狼群,兴奋地嚎叫着涌入战场,撕咬吞噬那些马尸,大快朵颐,发出满足的呜咽和咀嚼声。
一些还在战场执行收尾工作的大楚士卒被这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
远处一直观望的西域诸国国王们,被大楚军队摧枯拉朽般的战斗力震撼得无以复加。
见到战斗结束,狼群竟也听命于楚军,国王们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和观望,纷纷命令车驾,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着楼兰王城进发。
方南等人回到楼兰王宫,刚坐下不久,卫兵便来报:“启禀侯爷,西域诸国国王均已抵达城外,请求觐见。”
方南与陈震、张文远交换了一个眼神,淡淡道:“知道了,安排他们到驿馆休息,好生招待,明日王宫再议。”
卫兵走后,陈震开口:“方侯爷,张大人,楼兰虽定,但西域大国度数十,情势复杂。”
“我等初来,具体该如何着手,方能不负陛下所托,长治久安?”
观察使张文远也捻须点头,面露思索:“陈将军所言极是,武力征服易,收服人心难。”
“设立州县,推行王化,安抚民夷,千头万绪,下官亦感无从下手,还请侯爷示下。”
方南早有腹案,沉吟片刻道:“陈将军,张大人,诸位,方某确有一些浅见。”
“每年年关,四方番邦皆需遣使赴京朝贡,觐见子。”
“我等可借此惯例,要求西域诸国国王,携带家眷及国中主要大臣,前往京师朝贺。”
“陛下威浩荡,必会厚待诸王,盛情挽留他们在京师多住些时日。”
“一旦诸王离境,我三万大军便可迅速出动,以应国王所请,助守疆土为名,进驻各国重要城池、关隘,解除其军队武装。”
“张大人则可率领各位官员,建立安西道及各州、县衙门,接管地方政务。”
一位官员提问:“侯爷此计大妙,然则,如何确保西域百姓能顺从我等治理,而非思念旧主?”
方南微微一笑:“问得好,这便是关键所在,我等治理首重惠,。可宣布免除西域百姓一至三年赋税徭役,远比他们昔日国王征收为轻。”
“鼓励商贸,保护丝路,使民富足,兴办学堂,教授汉字汉话,推行大楚礼制,让西域百姓真切感受到,在大楚治理下,远比在之前的统治下,生活更加安定富足。”
“久而久之,谁还会念着那些远在长安、享乐无度的旧主?”
“若有冥顽不灵者,或旧贵族煽动闹事,则需军队配合衙门,坚决镇压,以儆效尤。”
“尽快迁徙大楚百姓来此屯垦安居,与本地百姓杂居、通婚。”
“对于那些在国内仍有影响力的西域贵族,亦可‘邀请’迁居中原繁华之地,由朝廷出资‘公平’收购其土地、牧场,再分发给移民来的楚人或租给本地贫苦百姓。”
“如此双管齐下,潜移默化,十年二十年后,西域之地,方可谓真正成为大楚之安西道。”
方南的一席话,条理清晰,软硬兼施,殿内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陈震抚掌叹道:“妙!妙啊!方侯爷深谋远虑,陈某佩服!武力威慑为骨,惠民同化为肉,双管齐下,西域可定!”
张文远也是有些激动:“侯爷之策,实乃老成谋国之言!下官茅塞顿开!有大军为后盾,我等推行政令便有磷气。”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赞叹方南策略周全,表示将全力配合执校
众人就一些细节进行了商讨,如何安排诸王进京、军队驻防要点、惠民政令的内容等等。
良久,方南见商议得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看殿外色已晚,便道:“今日大战方歇,诸位也辛苦了,等明日再与诸国国王会面后详议。”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在侍从的引导下,前往安排好的住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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