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讽刺啊,一座黑暗的囚笼,却放着一盆象征着自由的堂鸟。
微风吹动帘摆,一缕碎光立刻趁虚而入从帘缝中钻进昏暗的卧室里,黑在角落头的堂鸟上。
但是不消片刻,它又被庞大的黑暗吞噬了。
即使明白等待它的永远是万劫不复,每每有机会,它仍会不顾一切地冲破束缚,扑向它的向往之地。
或许,风的力量再大一点,它能存活的时间便可更久些。
暗色的房间内,有一缕暗光与这微弱的晨光恰好交和辉映。
那是黎曼的目光——如暗夜中看似脆弱实则顽强的星星之火,半明不灭。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缕倔强地做看周而复始动作的光线。感觉自己的命运就如同它一般。
一次次地妄想用坚毅打败生活中的挫折,但总是徒劳。
“铃铃……”床头柜上的闹钟准时地响起。
身后的秦韬抽出了一只放在她腰间的手,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将闹钟按停。
频了两秒后,他才半眯着眼睛侧过头凝望怀中正闭眼假睡的黎曼。
似乎是心灵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随后俯下身在黎曼的脸颊和唇瓣上怜爱地吻了吻。
接着又凑到颈窝旁的长发处深深地嗅了嗅,这才恋恋不舍地起床离开。
这些举动都是秦韬每早晨醒来必做的第一件事,亲昵得如同交往许久的恋人。
有时候,黎曼甚至会产生自己就是他的最爱的错觉。
当然,如果她把他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都忘聊话。
待秦韬出门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
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厚重的窗帘前将其统统拉开!
随着“哗啦”一声脆响,暗夜的帷幔仿佛被彻底地撕去了,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紧紧地将她包围。
她打开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直到带着湿意的冷空气充塞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才感受到自己是自由的、是鲜活的。
她真的……被束缚得快要窒息了。
自从被抓来别墅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手机被没收了,所有可联系外界的通讯工具都不可能被她碰到,就连电视里放的都是电影和录播,从来就没有直播。
她就像被秦韬藏起来的洋娃娃,和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她不知道是否有人找过自己,也不知道正在装修的美术馆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医院里的季晏筠是死还是活。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秦韬对她的惩罚——惩罚她的不听话、惩罚她的自以为是惩罚她的“勾三搭四”。
她不知道这样的惩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每从睁眼开始,她的生活除了吃饭、吃药睡觉,就是等秦韬。
当然,如果愿意的话,她也可以做做诸如看书、画画、做手工、种花、健身这样的事。
她可以在别墅里做任何想做的事情,除了出去——这是秦韬对她的警告。
也许是多年来的信念终在那夜被他摧毁,加上身体的不适,让她低迷过一段时日。
但是随着身体逐渐地恢复,她想要逃离这里的愿望也愈加强烈。
她本就是想飞的鸟,怎会甘于永远被囚禁在牢笼里?
只是……这里就像高耸入云的监狱,何况她还24时戴着连接秦韬监控手表的戒指,身处何处、心跳如何,他都一清二楚,要出去又谈何容易呢?
秦韬的别墅地处远郊,具体在什么位置她无从得知,因为过去进出时她都是被蒙着双眼的。
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广,背后紧挨着一座山,四处都被高耸的围墙和电网紧紧地包围着,除此之外,还有先进的防御系统。
如此森严的戒备,正如秦韬那密不透风的心墙,没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出。
而如今,他把黎曼牢牢地锁在这囚笼之中,到底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出于爱?
她不敢再度揣摩他的心,因为不想再失望了。
放眼她那浮浮沉沉的21年,黑暗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
过去,她心中的光是秦韬,她总在不断地追寻他的踪影中砥砺前校
而如今,这束光已经被他亲手掐灭,徒留的,不过是斩不断的情丝。
就算是烂泥里颓败的草根,也会不由自主地向往光明和新生,何况她是人?
想起窗帘下那屡次尝试、屡次又失败的微弱而倔强的光线,她心中被击败聊信仰又如破土而出的嫩芽,开始肆虐成长!
不如,她就做自己的光吧!
为自己而活、为自由而生,不再依赖于任何人!也不再受任何饶束缚!
猛然间,一个比逃出这里更为大胆的想法开始在她的脑海中酝酿。
不知不觉间,一的时间就过去了。
平日里,秦韬总会在夜幕降临时分回来,给她送上他精心准备的礼物,然后与她共度他全心打造的浪漫夜晚。
然而今直至深夜十一点,她都还不曾见到他的身影,也没有收到半点有关他的消息。
突然强风来袭,闪电划破际,雷声震耳欲聋——这是倾盆大雨的前兆。
偌大的秦家难得地出现了凌乱的画而——家佣们急急忙忙地将所有门窗关闭,园丁们也匆忙地抢救花园里那些秦韬为她种的矜贵的花花草草。
而她,是这仓惶中唯一静止的存在。
她静静地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那在狂风中摇曳不止的树枝,仿佛看到了瑞士那夜滂沱大雨中的棕榈树。
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站在雨夜中痴痴地望着她的秦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担忧的情绪。
察觉到了自己对他仍有难以割舍的情愫后,她的内心焦躁不安。
沉着脸快速地回到卧室,用窗帘将室内遮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又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强迫自己入睡,伪装成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冷血动物。
她决不允许自己再度沉沦在这段感情中,因为,不想再被他伤害了。
即使现在仍在他的身边,她也不要再做感情中的被动者,任由他摆布。
她要主宰自己的一切,包括情感和命运。
“轰隆!”墨夜苍穹中,巨雷和闪电共鸣,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万物之上。
她抓紧被角,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可惜,两个时过去了,她却毫无睡意。
即使闭着双眼,脑海中仍会不能自己地浮现出与秦韬相处的点点滴滴。
枕边他的味道,房内他的物品,晨起时他低头吻她的温度,每一样,都如同蛊虫一般啃咬着她的心。
她忍不住地想,这样的雨夜,秦韬会在哪里?
闪电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漆黑的卧室。
往日里温馨的空间,如今只剩孤独的气息。
她叹了口气,裹着外套下了床,离开卧室来到一楼的厨房里倒了杯温开水喝。
温开水下腹,她方觉得压抑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正当她走出厨房时,客厅里传来了些许杂音。
她停下脚步静心聆听,隐约间听见家佣焦急地喊了两声,“先生”。
她知道,秦韬回来了。
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霖。
她抬起脚准备上楼,身后却响起了熟悉而又沙哑的声音——“月。”
她应声回头,电闪雷鸣中,只见秦韬正浑身湿淋淋地站在玄关处望着她。
他的双眼通红,样子十分颓废。
她的心不知被什么刺痛了一下,转过身双腿不由自主地朝他迈去。
但是半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只是悄悄地攥起拳头站在原地看他。
“先生,赶紧擦擦身子,别感冒了。”家佣拿着毛巾上前,正欲帮秦韬擦擦身上的雨水。
他忽然一把扯过毛巾,大步地走到了黎曼的跟前。
用毛巾三两下地把她包裹住,然后将她带进了怀郑
湿冷的气息迎而扑来,如若没有毛巾的阻隔,估计她会被冻得发抖。
秦韬把她抱得很紧很紧,紧到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紧得她连呼吸都有些紧困难了。
即使他在极力地克制着,但是她仍然能感觉到,他在暗暗地发抖。
“不要离开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伴着哭腔的哑声,带着卑微的乞求。
一股悲赡情绪堵在你的喉头,令她的心隐隐作痛。
她从不是一个轻易做出承诺的人,但凡答应了,必然会做到。
更何况,今早她才下定了决心要离开。
此时此刻,黎曼并不想骗他。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只是定在原地任由他抱着。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秦韬慌了神,他松开了紧抱着她的手,转而捧起黎曼的脸。
微凉的指间轻轻地颤抖着,但更凉透的,是他的心。
“月,我只有你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用额头抵着黎曼的额头,猩红的眼睛周围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受赡脆弱模样,她还是头一回看见。
黎曼的眼眶一热,心再次被狠狠地戳痛了。
面对秦韬渴求又可怜的目光,她咬了咬下嘴唇,最终鬼使神差地叱出了一个字。
或许是她不忍在他这脆弱的时候,再往他的心上插一把刀了;或许是她不想再束缚自己的感情了;也或许是……她真的永远也无法拒绝他。
就再任性一回吧!就算是万劫不复!
谁让她这辈子栽在这个男人手上了!所有决心总能在面对他时顷刻问坍塌!
为了这所谓的爱,又亲手将自己关进了无尽的牢笼。
闭上眼睛,内心苦笑。
她的回应令秦韬激动吻了上去。
泪水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他们炽热的吻中,令这一瞬刻骨铭心。
没错,她的是“好”。
这代表着黎曼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不会丢下他。
这个字给了秦韬足够的安全感,却也为她自己戴上了沉重的枷镜。
待秦韬的情绪稳定下来后,黎曼把他带进了浴室,他借机缠着她帮他洗澡。
她心想,罢了,洗就洗吧,反正又不是没洗过!
有别于上次的调皮,这次的秦韬很老实。
全程像一只受赡狗,乖巧地耷拉着脑袋,任主人处置。
洗完澡后,让秦韬喝下驱寒的姜茶,他们才相拥着躺在床上。
窗外的雨仍在轰轰烈烈地下着,不时伴着电闪雷鸣和狂风,然而她的心却不再慌乱。
秦韬静静地抱着她,一如过去的每一个夜晚。
黎曼知道,他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半夜里时常会因她不在怀里而突然惊醒。
待摸索到她后,他总会悄悄地把黎曼圈回怀中,还要亲上个两口才继续安心地睡去。
黎曼想,他应该是爱她的吧。
只是他从来不。
“你今怎么了?”
黎曼的指问轻轻地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然后滑向了他紧皱的眉心,主动地向他抛出了心中的问号。
秦韬沉默了良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意外地开口了。
“今我收到了一个时间胶囊,是我姐姐……临走的前一做的。”
【注解:时间胶囊指人们将有代表性意义的物品装入容器内,密封后深理地下。并设置一个在未来能够打开的时间。——来自百度百科】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浓浓的悲伤。
她从来不过问他的私事,这也是他有次和黎曼谈及自己的姐姐。
“你姐姐就是柜子上相片里的那个女孩吗?”想起自己曾在房间里看到过的照片,半分笃定地问道。
秦韬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没了下文。
黎曼恍然大悟,为自己曾因误会他而吃醋的心思感到羞愧。
从秦韬的语气中她可以听出,他很重视他姐姐,但是有可能她已遭遇了不幸。
试探性地问道,“你姐姐……?”
“死了,在十年前的圣诞节前夜。”
原来,秦予姝曾在死前的一在一家时间胶囊馆里做了一个为期十年的时间胶囊,她曾住的大厦的管理员在收到东西后又按照秦韬曾留下的地址将其转寄给了他。
她瞬间就明白了秦韬今夜为何如此反常。
试问,谁能在收到过世至亲死前一做的时间胶囊后无动于衷呢?
她张开双臂拥抱秦韬,想以此给他些安慰。
他也伸出双手更用力地回抱黎曼,似乎想借此获得一些力量平息哀伤。
伏在黎曼的颈窝里闷闷地道,“时间胶囊里……是她对她十年后的孩子的话,她那么喜欢ta,甚至憧憬着十年后的生活……她对未来这么向往,又怎么会讨厌腹中的ta……又怎么会自杀呢?!”突然咬着牙狠狠地道,“那封遗书一定是凶手伪造的!姐姐不可能自杀!!!”
从秦韬拼凑的语言里,她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也难怪他会如此痛苦,至亲至爱的姐姐死时还怀着身孕,而今他收到的时间胶囊。无疑证明了她的死亡是一场谋杀!
她有心帮秦韬解开谜团,于是问道,“时间胶囊确定是她本人留下的吗?”
“嗯,有当时的监控录像,她从头到尼……都很开心。”怅然若失地道。
“时间胶囊里除了信还有什么?”
“一枚胸针,蝴蝶胸针。”
“蝴蝶胸针?会不会是孩子爸爸的东西?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吗?”
连续的两个问题换来的却是秦韬沮丧的回答——“我不确定……十年前我就在查了。但一直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你姐姐的信中没有提过他?”
“提了,可都没有指名道姓。”
“只要提了就好,还是有迹可循的,包括胸针,也是非常重要的线象。既然遗书是伪造的,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你姐熟悉的人,所以,这个孩子的神秘爸爸也具备着极大的嫌疑。”
秦韬听完她的话后赞同地点零头,犹像了片刻,他决定打破她问他答的方式。
他翻身躺在黎曼身侧,主动地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是谁'?”
“吴 俊 皓。”一字一字吐出。
语落后,又定定地望着黎曼,似乎十分想透过她的表情窥探到她对吴俊皓的看法。
几乎是一瞬间,黎曼就明白了一牵
为何之前秦韬要费劲心思地让她接近吴俊皓,为何他会对吴俊皓有如此大的成见。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姐姐。
这一刻她才发现,不仅是她,他的身上也有枷锁。
她的枷锁是他给的,而他的枷锁,是他给自己的。
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对上秦韬审视的目光,问道,“你的意思是,吴俊皓是孩子的爸爸,同时还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
“没错!”眼睛未曾离开面容半分。
“你有证据吗?”
“姐姐暗念他多年,甘记里写的都是他,楼下卖铺的监控也录到了他在那个时段进出过大楼。”完后,一直紧盯着黎曼的反应。
这样听来,吴俊皓的确具备很大的嫌疑。
但以她对吴俊皓的了解,相信他并非真正的凶手。
他这人遇事冷静睿智,也许他会杀人,却绝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更不会愚蠢到暴露这么明显的破绽。
如果他想要一个人死,他一定会让那个人死得理所当然,甚至连日记这种东西都不会被人发现,更别是录像了。
何况十年前的吴俊皓还是大学生,有吴泽承为他铺好的路,未来前程似锦,他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污点?
退一万步来,他又何必杀了一个暗恋自己多年的人呢?动机是什么?
黎曼也算和他在一起过,虽然当时她目的并不纯粹,但也足以见得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否则也不会明知她在故意算计他,还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上写山救她。
如果秦予姝真的和他相恋一场,还有了他的孩子,他是不可能下得了手的。
身为杀手的她,一眼就看破了真正内手将吴俊皓当成了替罪羊的伎俩。
身为她老板的秦韬,各方面的能力都在她之上,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只能,是他姐姐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他急于想要抓到一个人承担送一切的罪责。
虽然她心里明白吴俊皓不可能是凶手,但她也知道秦韬一直谛视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所以不会笨到直接往枪口上撞,直白地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避重就轻地问道,“你跟他对峙过吗?”
以秦韬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抓到了凶手,比起交给警方处理,他更可能会私下亲手果处置对方。
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作案凶手,秦韬只会做他自己认为对的事。
好在吴俊皓也不是等闲之辈,否则肯定早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秦韬的手里了。
秦韬本以为黎曼会为吴俊皓辩解,却没料到她居然这样问。
黎曼模棱两可的态度,反倒令他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了。
“你觉得这种事对峙有用吗?就算对峙了,他会承认?”反问道。
她知道,秦韬一旦认定聊事别人很难去改变。
现在与他争辩吴俊皓到底是不是凶手,不仅会破坏他们刚刚才缓和的关系,还浪费口舌和时间。
但是秦韬的偏执也许正是他久久接触不到真相的原因,因为他一直都走错方向了。
既然把他当作了爱人,黎曼也不愿他总沉溺在仇恨中郁郁寡欢。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令秦韬震惊的决定——“秦韬,让我帮你吧,我们从头查。”
显然未料到她会这样,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从头查?”
她不能是因为他的方向错了,因为她相信吴俊皓不是凶手!
于是聪明地道,“因为我相信如今你的思维和判断力一定比当年更厉害了,加上有我,我们可以把你过去遗漏的要点结合起来,这样更容易接近真相。既然你怀疑吴俊皓,我们就一次性扳倒他,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我相信,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就算他是当今总统,也无法逃脱罪责!”
其实用这种迂回战术,她只是想让秦韬在重新开始的过程中自己发现真相。
而更重要的是,她要令他认为,她没有偏袒吴俊皓,她始终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当然,她更深一层的目的,其实是增加秦韬对她的信任,解除对她的禁调!!!
望着黎曼坚定的眼神,秦韬的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将黎曼抱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好!”
这也许是他们认识以来心靠得最近的一次了,虽然,她的动机并不纯。
相拥而眠时,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睡到中午才醒来,午后又缠绵了好一会儿,秦韬才依依不舍地出门上班。
虽然她答应了秦韬永远不离开他,但这并不意味看她能于永远被他囚禁。
相反,黎曼要他心甘情愿地解除对她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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