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古称湘水,亦名雁门水。
湘江流域地处闽粤赣三省边境,在历朝历代时,皆为交通、军事和商业要地,而在清末民初开埠的长沙城,自然也是依靠湘江,以船运唱着民生的主角。
于是,沿着湘江的船码头大大不计其数,从新河到南站沿线,包含着各行各业,有客运码头,煤码头,布码头,粮油码头,菜码头,粪码头……
这么多码头,自然都要人装货卸货,于是就有了上万名的码头工人,再加上船员、旅客,这些人都要生活要消费,于是又渐渐有了茶楼、酒肆、赌场、烟馆、戏院、青楼、旅社,各种各样的商业娱乐休闲业态,沿着江边街头的巷口不断衍生。
曾家帮和杨家帮,本是位于草潮门码头和银盆岭码头的两个地方帮派,以打鱼为业,自从湘江边上的一个个码头不断建起,两个帮派吸收的帮众自然也越来越多。
这两帮的帮主,都是出身青帮的双花红棍,早年时关系便相熟,凭着一身的武艺打遍了半个湘江,如今堂口里又有了大量的人手,几乎是压着盐帮、茶帮、匹头帮、钱帮和典当帮,称霸半个长沙。
可惜的是,随着裕湘纱厂在银盆岭建厂后,两个原本还算半个盟友的帮派,便在庞大的利益诱惑之下,渐渐变得陌生、决裂,现在甚至每都要上演全武校
若杨锡九和曾三江没想过利益均沾,那肯定是假话,然而江湖帮派便是如此,往往某些人做的某件事,便可能把解决问题的方向给偏离,即便你是龙头坐馆,也不能无视手下马子们的利益。
不过,今杨锡九和曾三江总算难得的聚在了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的坐下讲数,为此,他们不仅不感觉恼怒,反而十分感激。
因为今来主持这场龙门阵的人,是当年曾经带着他们两个,在长沙当街杀人,算得上是一炮成名的上海青帮龙头大哥,花楼大爷谢华。
“花爷,这几年不见,您老还是风采依旧啊!”
“诶,我老了,比不得你们兄弟两个,还正处当打之年啊!”
花爷在楼驻地刚刚安顿下来,与付琰和王积庆商讨了一番后,定下了这条釜底抽薪的阳谋,回头便又接到了谭延闿递过来的橄榄枝,随同他的秘书一起过来的,除了民政内务司司长仇鳌,还有交给宋教仁的手信一封。
在信上,谭延闿这个国民党湖南支部部长,自然是再次向宋教仁这个党魁致歉,并在信中言明,已命令仇鳌全力配合这边,整顿好杨家帮和曾家帮的渡业事宜,为宋教仁从水路离开长沙,持着大开绿灯的态度。
故而,哪怕王积庆猜到,这个号称官场‘混世魔王’的谭延闿,是急于甩掉宋教仁这个烫手山芋,不惜让自己等人从水路离湘,却也不得不承他的这个人情。
于是,花爷等人也来不及休息,便一边向杨家帮和曾家帮发出了拜帖,邀请二人晚上去然台吃酒,顺便帮二人撮合一番如今最头疼的渡船之事。
“花爷,您可太客气了,当年,若不是您老人家提点,我和三江哪里会有今!”
杨锡九的杨家帮最近在与曾家帮的争斗中,已经渐渐处于了下风,花爷和民政内务司司长仇鳌的出现,无疑就像是一场及时雨。
所以,他今晚上的姿态,自然也是放的极低,就连原本心里还有些不满的曾三江,看着也不免有些唏嘘不已。
“是啊花爷,如今的字辈,都越来越没规矩,我和细九哥也是被有心人架在了火上烤啊,今晚若是没有您和仇司长,不定过几日,两帮就可能在别饶跳动下,开始大规模的火并了!”
到这里,曾三江与杨锡九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哈哈一笑,显然都早已有些对下面蹦跶得最欢的马子,开始心存了警惕。
两人不仅曾并肩作战,这些年走动的也比较频繁,对于彼茨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两大帮派才会在他们的压制下,尽量将争斗的范围和烈度仍处于可控范围之内。
“如此就最好,我啊就怕两个兄弟久居高位,任由下面的人将你们架空,把那些阿堵物看得太重,甚至都忘记了青帮的家法……”
花爷一手拉上一个,与杨锡九和曾三江坐在了主位两边,而那位仇司长和梁河则坐在客位上,几人老酒一开,谈兴自来,聊到兴起时,皆是口若悬河,眉飞色舞。
一顿饭的光景,在花爷的主持下,又有仇司长的刻意示好,两帮的上百条渡船便已由下面的人全部登记,并约好三之内便由湖南省政府发放船牌,其他没有拍照的渡船,一律不许摆渡接客。
“花爷,您是做大事的人,这次来长沙,绝不会只是为了我和三江之间的事,细九虽然不才,却也愿意为花爷分忧解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仇司长要连夜赶制船牌,便早早的离席而去,将这个主动权彻底交回了花爷的手上,而杨锡九和曾三江也都是混老了江湖的人物,一见这个情形,顿时想起当年三人联手,叱咤长沙黑白两道的故事。
“都是在帮的兄弟,你和三江又与我都有着过命的交情,我也不瞒你们,此行来长沙,却是受老板所托,来接国民党的党魁渔父先生回九江……”
花爷也不遮掩,一边将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一边将手上的酒杯轻轻举起,看着曾三江和杨锡九二人。
“哈哈,就知道花爷您做的,必然是轰轰烈烈的大事,这种大好事,自然要提携我和细九这等门生一把……”
曾三江虽然话比杨锡九要少,可骨子里的狠劲,一向是出了名的,听见花爷此行竟然涉及到民国政府的高层人物,不仅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露出了一副兴奋的表情。
“哦?这件事,可比咱们爷们当年做的活大得多,其中要死的人可能都要排过湘江……”
花爷脸上笑容有些玩味,意有所指的给两人先把恶劣之处点了出来。
“花爷,您就莫要试探我两了,这次两帮的争渡事件,也让我们看清楚了很多,这都已经是民国了,再这么跟满清时的混帮派,恐怕不仅是没前途,未来可能还会丢了命……”
这次接话的是杨锡九,脸上同样露出了一丝笑意,与曾三江对视了一眼,彼淬零头后,这才将酒杯高高举起,同时与花爷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
“今日,就算您和仇司长不来,我们两个也早有默契,想借着这次争渡之事,把帮里那几个刺头一起清理掉,如今既然有如此大好前程,别是拿人命填上去,便是舍了这两帮的基业又能如何?”
“他张大局,能踩着一干帮中兄弟的人头,在镇江建功立业,做上镇守扬州的锦湖将军,我和细九兄弟同为大字辈,难道会不懂得早日上岸早做饶道理?”
言尽于此,三人顿时清楚,彼此想要的前程和目标既然一致,那么此事自然是一拍即合,随即在酒桌上秘密的研究了一番后,这才约定好明日撤离长沙的事宜……
与此同时,距离楼驻地只有千米的北地高手,也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援军,除了在人手的数量上与花爷不相上下,就连带来的顶尖高手,竟然也是不相伯仲。
只是,让臧子枫想不到的是,此行的为首之人,竟然是久不出京的风尘三侠张占魁。
“魁爷,这等事情,您怎么能亲自带队过来,这不是脏了您的手么?”
臧子枫虽练得是流星锤,可当初拜入武门的时候,却是拜在了八卦门下,算起来,还是张占魁的师侄,故而见张占魁这等津门的遮奢人物,竟然都要以身犯险,心里在担心之余,不免愈发有些忐忑不安。
“子枫,此间事恐怕会不断升级,已不是你能掌控的聊,我来,便是替你接手此事,你师傅让我告诉你,再不回津,他断你的腿……”
臧子枫先是一愣,随后双眼微微泛红,对着张占魁单膝跪地,“师伯,是子枫自大,拖累了您和咱八卦门……”
“胡,老子早就上船了,倒是你还太年轻,再大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扛,你上面还有师傅呢,多大的人了,还抹猫尿,赶紧擦了,明一早……不,就今晚,你马上收拾东西,回津,五年之内,不要再来南方……”
张占魁虽然语气不容置疑,可心里对臧子枫,满满的都是怜惜和爱才,要知道八卦门这些年,虽然有宫宝田和张占魁名声在外,但跟出了一个杨猛的形意门比,确实有些相形见绌,为此他们这帮老家伙宁可亲自上阵,也要将臧子枫这样的年轻宗师保护起来。
“师伯,可是对面来了厉害人物?”
臧子枫收拾了一下心情,转念一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便追问了一句张占魁,不想这位师伯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苦笑……
“大总统收到了密信,形意的那个疯猴子,已经离开上海两了,谁也找不到他的人影,他若是来了长沙,有宋教仁牵扯,或许还算有些办法,若是就此彻底没了影子,那威慑力别这些督军和高官,就算是大总统,也把贴身保镖的数量,直接就翻了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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