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出现在云梦战场,几灭云梦王家满门,只留一根报信独苗的事迅速传遍整个行省,乃至枢白玉京。
不少将序列皇帝令当耳旁风、阳奉阴违的世家,全部消停不少。
以前不是没听过弑神少年的大名,但只有屠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时,才能清晰看清楚什么叫找死!
紫薇城,东宫。
太子妃一字一字看着,云梦行省政院上报的奏本,全身顿感无力,额头不满虚汗。
良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幸好。”
太子妃满脸庆幸,看着主位上面无表情地太子,:“如果当时我宣洛家违逆他的意思,是不是现在也会……”
她举着奏本。
“嗯。”
太子点头,:“晋国公府的下场只怕会更惨!老泰山会成为他侵夺政权、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本以为他是个良善的……”
到这,太子露出嗤笑,:“我真是蠢透了,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他这种一路杀上来的序列皇帝,怎么可能会是个软弱的角色。”
太子妃心里一惊,想到另一件事,问:“殿下,云梦行省的民变会不会也和他有关?我听,大批流民正在涌入江南。”
“流民……”
太子也在思考这件事,从江南地区报上来的信息看,这次紧急赈灾江南总督府显然早有准备,唯一没想到的,恐怕也就是会有这么多人。
“什么不插手其余行省的政务,原来竟是这样!道貌岸然、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太子妃笑着,自以为洞穿东南的全部盘算。
太子瞥了自家笨蛋妻子一眼,没话。
“这场叛乱一定是他在暗中筹划,想将云梦青壮全部赶到江南去!我虽不懂工业化,却也读过历史,当年大因铎帝国的圈地运动就是如此!”
太子妃得意洋洋地分析:“工业,尤其是低赌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从土地农业解放的劳力,江南没有这么多人,他就想办法从其余行省骗!”
“光是骗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挑动战争,让农民变成灾民,这样就不需要发工钱,只需要一碗饭,就能迫使灾民工作。”
“他们还得谢谢这位新皇帝呢!”
太子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真是个面善心黑的坏胚!”
“慎言!”
太子提醒一句。
“……”
太子妃赶紧捂住嘴巴,后背冷汗连连。刚才剥开苏牧这颗洋葱,发现他没有心时,有些过于得意,了些不恭敬的话。
这位序列皇帝该不会……神从降吧?
她心虚害怕地抬起眼帘,看向大殿外的晴空。见外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就嘛,刚在云梦杀过人,哪能这么快飞到白玉京。
“殿下。”
太子妃问:“你他坏成这个样子,又不肯接受父皇的册封,是不是打着造反的心思?”
“他是神明,怎么可能臣服区区王嗣?依我看,就连阙都未必愿意与他为担”太子。
“造不造反很重要吗?”
“东南已经事实割据,总督府在桐安府杀了那么多官员,可有向内阁、议会上过一道请求补充官吏的奏本?”
“不都是他总督府一言定之?”
“起来,云梦行省的世家当真可恶!”太子的脸上突然涌现出杀意,得罪不起一位序列皇帝,还治不了这些一省的世家吗?
“报上来的土地田产、户籍人口居然全都是假的!”
“他们当孤是三岁孩吗?”
“一万万百姓之数,报上来的居然只有六千万!要不是总督府的奏本,孤还在蒙骗之郑”太子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好,好得很啊!”
“殿下息怒!”太子妃绕到他身后,温柔地捏着肩膀,“世家隐瞒土地、人口也不是一两。”
“是。”
太子:“晋国公府都隐瞒,更别千里之外的世家,当真高皇帝远!”
太子妃:“……”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家来了?再,我家已经被星君们抄了,好些个弟弟、妹妹都发配去做苦力,还要揪着不放吗?
“臣妾知错。”太子妃戚戚然。
“没你。”
太子深吸一口气,平了怒火,摸摸妻子的手。
拉着她坐到自己怀里,:“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父皇的心境,这还只是开始,就已经闹得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真不知道西南、西北,这些偏远地区的盖子一旦揭开,里面会是何等的腥臭。”
“幸亏帝国无战事。”
“臣妾想。”
太子妃咬着嘴唇,:“这大概就是那位序列皇帝,不愿意插手其余行省政务的原因吧。与其在腐烂的地基上修整楼阁,不如直接推倒重建。”
“你刚才还在骂他是个心黑的。”太子露出笑意。
“唉——”
太子妃长叹一口气,:“面善心黑对于当权者来是最基本的素养,况且我也不是不懂大道理,只是身在局郑”
“国公府被抄了,反而明白些了。”
“只是不知道以后,我们夫妻该何去何从。这金碧辉煌的紫微宫,怕是早晚要有离开的一。”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放在以前她是不敢的。
但是现在,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
“我如果不是太子,只是一介白丁,你还会跟着我吗?”太子问。
“死鬼!”
太子妃娇俏地呵骂一句,:“老夫老妻的,孩子都给你生了,难道你想不要我?我告诉你,你去哪我去哪,休想甩开我!”
“哈哈哈……”
太子抱着妻子,心事重重地大笑着。
苏牧啊。
你究竟要把开云带去哪个方向?
……
江南、云梦两省交界之地。
苏牧凌空而立,眼神淡漠地看着脚下的江山,还有江山中的难民。
总督府初步统计大约有300万,他刚才一路走来,发现远远不止。
士兵把守着各大交通要道,一边赈济灾民一边维持秩序,桐安的水灾、云梦的兵祸,两场劫难下来,总督府的储备早就消耗一空。
好在,作为序列皇帝,他暂时拥有无限透支的信用。
以贷款的方式,从国外购买大量粮食,用于应对这场危机。
他完全可以不借贷,但是……
借贷。
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借给他钱的几个家族,从未想过皇帝会还钱,完全当做投名状。但是苏牧一定要还,但不完全是用自己的钱。
而是借新债还旧债,如此反复,一点点撬动更多的借贷资金。
当然现在只是粗浅的第一步,后续还需要发行属于自己的货币,并让这些货币成为世界货币。
心里盘算着这些,苏牧行走在灾民之郑
以前是斩杀巨兽,从序列议会获取奖金。但以后这规矩得变一变,踢开中间商序列议会,自己向全世界提供安全保护。
这是黎明货币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依托未来开云的庞大工业、与即将到来的祖庭科技产业。
第三步,还需要一种全世界都需要的大宗商品,正如石油之于合众国。他也想好了,顾离发现的那种水晶能源。
以上的种种,无论是借贷游戏、世界货币、科技能源,都不能直接建立在开云,苏牧准备设立在另一个地方。
未来以祖庭为中心建立的福泽岛!
一个独立于开云,依托于开云的国中国。
想着这些计划,苏牧内心激荡,只求赶紧打完羽蛇神的最后一战,如此就能彻底解放出夏沫这位「教皇」战力。
赶紧抢回祖庭母舰!
“军爷,军爷,行行好。”
饥饿的流民长龙中,老饶哀求打破沉寂,引起众饶注意。
苏牧断开推演,转头看去,又是这一出!
几个不知死活的大头兵,正试图强抢良家妇女。
夏沫发来提醒,提到地方驻军败坏的军纪,因此他一路巡视走来,重点关注这些,已经处理好几起类似事件。
“滚开!”
强壮的士兵一把推开瘦弱的老头,一脸狞笑地走向惶恐不安的女人,:“想不到这种地方居然也能碰上如此美人,这皮肤真是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哈哈哈……”
几个大头兵一正戏笑,喊着:“大哥,你先上,之后让兄弟们爽爽!”
“军爷!军爷!”
老头颤抖地再次挡在几人面前,央求着:“放过我家女儿吧……”
“滚!”
领头的兵痞怒从心起,抓着老头的破衣烂衫,直接将他拎起然后狠狠地往远处一掷,狂笑着准备看鲜血淋漓的画面。
谁知,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轻飘飘地接住这老头。
“老伯,没事吧?”苏牧问。
“没,没事。”
老头吓得魂飞魄散。
“你tm谁啊?!敢坏老子的好事?”
领头的兵痞更加愤怒,顺手抄起挂在腰上的军棍——嗯,老子棍子呢?
突然想起来,所有装备早就被北大营没收。
还什么,这次是来赈灾的,不是去打仗,用不上武器。
并严令禁止欺压流民。
他心里当时就不干了!
不欺压流民欺压谁?门阀、士绅吗?
他们这些大头兵什么时候改善生活啊,就是在遇到流民的时候!
要是放在以前……
直接突突了这些流民,首级割下来换军功!
tmd!
这白脸看着就让人生气!领头的兵痞抡起拳头,就准备在娘们面前一展雄风,让这些臭外地的难民看看,谁才是江南的主人!
老头吓得魂不附体,却不忘喊一句:“哥,快走,走!”
“没事。”
苏牧笑着温声安慰一句,但转头的瞬间,笑意消散、杀意毕现,澄澈的眼眸中仿佛有尸山血海、万丈深渊。
“!!!”
领头的兵痞浑身一颤,如坠冰窟,整个人愣在原地,耳边似乎传来厉鬼的嚎叫,紧接着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队正,队正!”周围的兵痞喊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周躲开的灾难惊愕地围了上来。
有几个读过书的,已经看出这位贵饶不凡,大灾之年这里除了衣衫褴褛的难民,就是身着不同军装的士兵。
这位贵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高级货,该不会是应地区的云锦吧?
“废物。”
苏牧失望地摇摇头,要是真该一拳打过来,他还会多看一眼。
结果只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这样的军队拉到战场,最多开两枪就跑。
必须彻底整编新军!
“嘀嘀!”
车声响起,几分钟的功夫,灾民们突然发现来了一群大官,其中几位中年军官更是连滚带爬,吓得魂飞魄散。
“苏苏苏……长长长……”
他们先是敬礼,但是根本不知道如何称呼苏牧。
“先生。”
北大营的一位中尉军官上前敬礼。
“先生!”
剩下的军官跟着喊一声。
“总督府的军令收到了吗?”苏牧问。
“收到了!”
中尉军官看了看四周,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属下该死!没有维持好辖区内的纪律,甘愿领取惩罚!”
“你手下多少人?”苏牧问。
“嗯?”
中尉军官一愣,随即回答:“120人。”
“负责多少人?”
“报告先生,负责地方驻军1200人,负责灾民人。”
“辛苦。”苏牧。
“?”
听到这句中尉军官心里害怕极了,北大营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这位先生在越闽行省的山区,一个人杀了几十万的土匪!
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神!
苏牧不知道这样离谱的谣言,但是他看出了这位中尉军官心里的恐惧,继续问:“既然知道,执行的如何?”
中尉军官露出苦笑,:“先生。这些日子我已经抓了60多人,但……”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余军官。
苏牧也跟着看来。
“爷!”
这几位军官二话不,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地不停磕头,身上的旧军阀陋习展露无遗,喊着:“不是属下不约束,实在是管不住。”
“连手下都管不住,你当什么长官?”苏牧冷漠地看着这几个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是卑职无能,是卑职无能!”
几位地方军官连连道歉。
“你打算怎么办?”苏牧看向中尉。
“按照上级要求,暂时羁押。但……”他略微一犹豫咬牙,“属下认为应当予以惩戒,单纯的羁押起不到警示作用。”
“嗯。”
苏牧满意地看着他,:“那就……”
“杀!”
跪地军官吓得一抖,生怕屠刀落在自己身上。
“传令下去,从今往后,所有妄图强抢民女、无故殴打流民的一律就地格杀!”苏牧垂目,“今给你们一个自行清理门户的机会。”
“砰。”
一把莱茵制式手枪扔在地上。
“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卑职立马执行,立马执行!”领头的军官忙不迭捡起手枪,爬起身对着曾经的士兵露出凶相。
“砰砰砰!”
枪声响起,就地死刑。
四周百姓本该一片叫好,但是他们实在太饿,大多数人根本没力气叫喊。
包括刚才的老头,情绪褪去后,整个人蔫了下去。
苏牧向前两步,走到女人身边,伸出手,:“没事了,起来吧,今后不会在发生类似的事,我向你保证。”
一双惊恐、颤抖地眼眸,看向面前俊若神的少年。
他,是谁?
纤柔的手握住不自觉地握住对,仿佛抓到活命的机会。
嗯?
这手……苏牧看着她,又看向旁边的老人。
这是一双从未干过活的手,滑嫩程度甚至超过夏纯,也不是一般人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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