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之下,彭无忧独自站在石阶之上,望着夜空中的那轮缺月,微风将两边的鬓发吹的凌乱,几名侍从也被心烦意乱的皇帝使唤的远远的。彭无忧孤独的身影在明月星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单薄,孤独感在夜色的酝酿下愈发强烈,冷风吹过,瑟瑟发抖的感觉,让这个年轻的皇帝真实的感觉到了自我。
妻子马上就要到生产的时候了,彭无忧将产前愈加紧张的妇人早早安抚睡下,自己跑到了寝宫外,感受这人间清冷。
韦琢看着那瑟瑟发抖的身影,心中难安,令侍从拿了件厚厚的裘袍过来,韦琢双手捧过裘袍,轻轻地走了过去,跪在皇帝侧前方,轻声道:
“陛下,夜深风冷,着一件裘袍吧!”,完将裘袍捧过头顶。
彭无忧见来人是韦琢,没再责怪,伸手将裘袍拿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披上。
“陪朕走走!”,彭无忧不经意的了一句,正在整理裘袍的韦琢闻言快速抖展下袍,匆忙爬起来跟上了皇帝的脚步。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阶上,皇帝忽的停住,转头向韦琢问去:
“韦琢,朕是否所求过多?”,
皇帝看似无意的一句话,道出的却是现今朝堂上的争执。
“陛下,奴闻高皇帝与楚对峙之时,淮侯以假齐王为筹,高祖怒而叱之,陈相国蹑高祖足,高祖悟而封淮侯为齐王,而后高祖得下,淮侯被除。”
韦琢没有向皇帝表露出自己的看法,而是给皇帝讲了一段国朝初创时的往事。
假齐王不如真齐王的事,大炎的稚童都是知道的,彭无忧明白韦琢是借此劝谏自己忍一时,可他终究还是个年轻气盛的青年,自己看重的东西,看重的事情,岂能轻易放手。
“不曾想,你也有东方之谏。”
彭无忧对身边这个机灵聪慧的内侍赞赏不已。但韦琢面对皇帝的夸赞,却只是低头不敢称是。
彭无忧见此韦琢如此谦逊,心中更为满意,抬脚再往上走去,快到寝宫之际,对旁边的韦琢吩咐道:
“你明日去准备准备,朕也该去探望探望相国了!”
皇帝已经有了主意,是妥协还是更进一步,没人能知道,只有彭无忧自己心中清楚。
次日一大早,景旭便站在了宫门口,要求叩见子。
昨,皇帝对景旭不满,已经凉了老太傅一回,今日再凉他一次,只怕就有点过分了,彭无忧让韦琢亲自去接景旭,并安顿太官准备了些粥点。
“太傅,竟为国事如此辛劳。”
彭无忧亲自站到了宫门口迎接景旭,让景旭大感惶恐,赶紧向皇帝躬身行礼,彭无忧扶住老人。
“太傅多礼了,想来太傅还未用过早膳,太傅与朕共同用膳吧!”
彭无忧将老人交给韦琢安置,君臣二人坐在席间用起了早膳。
景旭见皇帝如此恩重自己,心中感激之外对皇帝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陛下,臣以为陛下当去探望相国!”
景旭星星点点的吃了一些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
“朕去了之后,当些什么?”
彭无忧知道景旭的意思,放下手中的碗筷,虚心请教到。
“陛下,相国所忧之事,乃是自己百年之后,家族无人照看。”
景旭将卫翀的顾虑讲了出来,其意思自自然是想让皇帝与相国和解。
“那太傅以为,该当如何封赏卫家。”
彭无忧亦有和解之意,只是不知道多大的条件才能让卫家退后一步。
“卫家如何封赏,臣实不敢置喙!”
景旭虽然想帮皇帝,但不能替皇帝做主,再对方是卫家,不是自己能够为皇帝建议的。
“太傅,卫讼可能任左将军?”
彭无忧擦了擦手,让侍从将碗碟收拾拿走,待侍从走后,将自己心中的条件讲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左冯翊即可”
老奸巨猾的景旭给出了自己建议,彭无忧看着景旭微微发笑,景旭亦是大方的回报一笑。
左将军兼掌京师兵卫,景旭担心这将可能成为彭无忧的隐患,所以建议用三辅之一的左冯翊去换左将军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职位。
“相国可会不满?”
彭无忧有点担心卫翀会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相国虽忧心身后之事,但亦是明白国朝稳固之理。”
景旭虽然对老搭档的倔脾气有意见,但对他的底线还是很有把握的。
“既如此,便在加征卫诒为大司农丞吧,此事,让太傅劳心了。”
彭无忧准备再送卫家一件大礼,景旭见皇帝如此大方,亦是觉得卫家再不妥协,就有点不过去了。
彭无忧和景旭今日算是达成一致,往后更得同舟共济。
“听闻太傅家有贤子贤孙,朕心慰矣,韦琢去将那件玉璧送到太傅家直
彭无忧对景旭的这番表态和站位非常满意,让韦琢送去了一件刻影宜子孙”的玉璧,景旭一家如或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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