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都城的上空,一轮独月被淡淡的阴云所笼罩,在零星的几颗星辰映衬下,缺着半牙的月亮显得格外的孤零,缺月之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忧虑、多少人在惆怅。
阴云之下,景家静谧的庭院内,景旭、景晟父子两正在忧虑着皇帝和景家当下的处境。
“阿父,廷尉那里已经言语过了,明日就能将告示贴出去!”
景旭上午朝会结束后,就让儿子去廷尉那里询问告示的事情。陆柯见景晟来问,自是明白这是太傅担心事情有变,想要让廷尉尽快落实。
陆柯当场将告示的内容撰写出来,并拿给景晟看,景晟推辞不看,陆柯以自己文笔不足,担心事情的不清楚,让景晟看看有误不妥,景晟这才粗略地看了一遍。
景旭今日面圣不成,知道皇帝今日对自己不悦,便将儿子叫过来询问廷尉那边的事情弄得如何了。
“阿父今日面圣不进,可是陛下迁怒于我们?”景晟十分忧心,皇帝不愿意见父亲,可见其胸中会有多大的怒火。
“陛下此刻恼怒的是景家的退缩!”景旭看着被阴云笼罩下,隐隐发光的星辰,深有感慨的。
景晟听后,低头不语。皇帝此刻恼怒景家不出力,但景家亦有自己的苦衷,朝堂之上看似卫、景两家最为权势,但景晟自己却是十分清楚景家眼下的地位,父亲与其是辅佐三代,倒不如是辅佐了三代权臣。
世宗皇帝托孤时,卫翀已经是少府,而景旭才是个太史丞。昭皇帝时,卫翀被拜为宰相,景旭才擢升为大司农,当今子登极时,卫翀兼领太尉,景旭才勉强掌领御史。
自家的苦楚,只有自家清楚,看着父亲垂暮之年,还要事事如履薄冰,景晟忧心更盛。
“晟儿,愈发的稳健了!”景旭眼光从空中收回来,对着景晟微笑赞赏。
景晟最近的表现,让景旭十分欣慰,该果断的时候果断,该隐忍的时候隐忍,分析问题到位,也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阅历少了些,宦途顺了些。
景晟见父亲难得赞赏一次自己,有些羞赧的笑了笑,随即愁眉问道:
“阿父,如今之事,该当如何?”
今日,杜霭临终之际,将推举张氏为后的主张扔了出来,还没等这主张溅起浪花,就被消灭的干净,为首之人也才冒了一头就被罢为白身,皇帝也被逼着当场做出退让。
“先稳一稳陛下哪里,再找机会找相国相商吧!”景旭觉得现在皇帝那边的问题比较大,得先让皇帝沉住气,再徐徐图之。
“如今相国迟迟不出来主持朝政,实在令人猜不透其意!”景晟觉得只能这般了,但是卫翀迟迟不露面,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你在等什么?还是你想要什么?”景旭心中诘问卫翀。
“大父、阿父,你们在忧虑何事?”
父子沉默之际,一个俏皮可爱的少女,带着一名侍女走了过来,少女撑开手中的裘袍给景旭披上,然后蹲下来给祖父整理裘袍。
“阿瑷来啦!”,感受到裘袍带来的温暖,景旭笑着问。
“大父、阿父,屋外风冷,何事竟忧虑如此?”,少女又从侍女手中拿过另一件裘袍,给景晟批了上去。
“阿瑷,阿父和大父在商议国事,你们下去吧!”景晟不想女儿掺和进来,更不想女儿为此忧心。
“阿父,古有无盐之女进齐宣,阿父不,难道就知道阿瑷没有可解之法么?”景瑷非常不乐意就这样被父亲赶走
“哈哈哈,阿瑷竟想效仿无盐君,可慰可慰,来!过来这边坐下!”景旭被景瑷逗得大乐,唤她过来做到身边。
见祖父高兴,并让自己坐在身旁,景瑷便知道自己能够留在这里,高兴之余,张口就问:
“大父、阿父可是忧心中宫之事?”
“哦?阿瑷如何知道,大父和你阿父在忧心此事?”景旭并没有景晟表现的那般惊异,只是饶有兴趣的问。
“大父,故刃情深的事情如今都已经传遍整个都城了,能让大父和阿父忧虑的事情只会是这中宫之位最后花落谁家了。”
景瑷不以为意的着,但话里酝酿的危机却已经是满城尽皆知了。
“阿瑷以为此事,该当如何?”景晟见自家女儿聪慧如此,也不再顾虑,问问她对这件事的见解。
“此事,我觉得甚是简单,两方各退一步,争执自然而解!”
景瑷没有那么多顾虑,只觉得这个事情大家各退一步,不久问题解决了。
景旭哈哈哈直笑,若是真能向景瑷的那样,各方都退一步,事情早就办好了。景瑷见祖父这般大笑,知道他肯定是看自己了,便撅着嘴巴。
“陛下所求者,乃是一个正统正视,卫家所求的,乃是富贵尊宠!陛下若是能给了卫家所求,卫家相信也会知趣而退。”
景旭父子皆被景瑷一言惊醒,两家所求者不过是如此,只是大家都把这个事情想复杂了,皇帝想要的是名号,卫家想要的是实利。
“吾家好女郎!”
景旭高胸赞扬景瑷,景晟也是十分骄傲的报以笑脸,景瑷被自家祖父的这般赞扬,羞的脸红。
“大父,阿父赶快进屋吧,外面冷!”
“好,好!我们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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