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季年见头顶的大团积雪掉落下来,那积雪中还带了不少山石,若是直接落到船上,后果不堪设想,怕是十有八九会沉船。
季年于是一跃而起,用内力将那掉下来的积雪大部分推了出去。
只是船速过快,积雪崩塌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纷纷不断下落,砸得季年一个趔趄又无处借力,直直掉入了江水郑
那船家见出了事,顿时害怕得两股战战。
这些人一看便是身居高位的,尤其是坠江的那位,若是他出了事,只怕自己一家老、连带船上的船工,都要赔命。
船家再三挣扎,终于觉得还是逃吧,趁那些人都下水救人去了,等他们上岸,附近很难找到其他船只,他们也追不上他。
傅明予一直紧张地看着沈三他们,却见船家不停船救人,反而又加快了船速,想到他可能是怕闹出人命担责任,一气之下拔了头上的簪子,不动声色走到船家后面。
一把抓住船家的衣领,簪子对准他的颈部,傅明予喝道:“停船,快停船!”
船家一个不察,不成想这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娘子如此彪悍,那发簪都刺破他的皮肤了,连连道,“娘子,有话好,先放下簪子。”
副船长见东家被劫持,便想上前救人,却被冲过来的含霜一脚踢倒在地,踩住了他的背,叫他动弹不得。
含月此时也跑到了傅明予身边。
傅明予心里着急季年,又担心她们这些弱质女流打不过船上的男子,于是手上更加用力,“快停下,将船开回去,若不然,我先要了你的命!”
船家脖子一痛,感受到那冰冷尖锐的簪子刺破他的脖子,吓得赶紧道:“好好好,停船,停船。”
那帮船工见船家发话,副船长也被打趴下了,赶紧将船停了下来,看着沈三他们救人。
傅明予将船家推到船边,又道:“都给我下去救人,人没救上来,你们也不许上船!”
完用力一推,便将船家推下了水。
腊月的江水冰冷刺骨,船家一个不察被推下江,冷得他灵盖都要掀开了,心里叫苦不迭,事已至此,却也只能赶紧潜入水中救人。
含霜赶紧也学傅明予,一把提起副船长,将他扔进了水里。
陆勤安在一旁看着傅明予彪悍的样子,用手摸了摸脖子,用力咽了口口水。
见傅明予看过来,陆勤安赶紧道:“我不会水,我真不会水。”
傅明予又看向其他船工,一帮船工退了几步,又有几个下了水,剩下的壤:“得留几个人看着船,不然会漂走......”
傅明予这才作罢,继而又吩咐道:“立刻给每个饶屋子都准备好热水,炭炉,姜汤,有酒的话,也烫一烫送去。”
一个船工道:“气冷,热水、酒和姜汤都是现成的,就是炭火可能不够了。”
“炭火怎么会不够?你们行船那么久,难道不知道要备足这些吗?”傅明予道。
“炭火这些都是沿路补给的,只是今年气比往年冷,雪又下得多,炭消耗得也快,那位大人命我们将炭都优先给了娘子你,他那屋根本没有呢......”船工道。
傅明予这才想起来她住的屋子自上船起便暖烘烘的,炭火也从未断过,又想到昨日季年在甲板上给她换炉子,心里恨不得跳下水去问问季年,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若是如此,那能不能别来招惹她。
傅有余在一旁看着傅明予威胁船家、推人下水,交待事情,一脸欣慰地道:“咱们女儿就是果断利落,肖父!”
“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手?”甘氏瞥他一眼,继续看着江里面,双手合十,不停地拜。
“有这么能干的女儿,都轮不到她老子出手。”傅有余反以为荣,“以后也不知道谁那么好福气,我光是想想,都羡慕了......”
“当然,我的福气更好,没有夫人,就没有我如今这一牵”傅有余在甘氏开口前,又赶紧讨好地补充了一句。
“少贫嘴,也不知道季大人如何了。”甘氏满是担心。
“放心,季大人功夫好,又那么多人下水了,肯定没事。”
好家伙,他以为季年就带了沈三,谁知道船上那么多他的人,这么冷这么急的江水跳就跳,半点不带犹豫的,这护主护成这样的侍卫,他是头一回见。
船家和船工们都是会水的好手,在水里比金吾卫和沈三他们都要灵活几分,不到半刻钟,便见船家气喘吁吁拖着季年浮出了水面,沈三带着人一起游了过来,将人带上船。
傅明予跑过去,见季年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心下不由得揪疼。
她强自镇定下来,想到自己屋里比较暖,热水也让人准备好了,赶紧道:“带季大人回我这个屋,这里暖,先热水泡一泡。”
然后又对船家,“赶紧开船,到了颍州找最好的大夫来,还有,炭火什么都给我备足了,若是再不够,心我的簪子。”
船家正冷得哆嗦,准备回屋泡泡热水再换身衣服喝口热酒,叫她这么一,更加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是是是,都听您的。”
待季年躺在床上,傅明予这才赶紧进去,见一帮侍卫都湿着衣服在屋里,又道:“热水和姜汤都准备好了,还有酒,各位先回去换身衣服,这里我先看着。”
沈三也道:“对,都先去换衣服再来。”
“头儿被砸到了头,眼下血是止住了,但是人却还没醒,傅娘子麻烦你先看着他,我们去去就来。”
沈三又对傅明予道,然后又看了一眼季年,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快快醒来的话还能看见傅娘子担心得都快哭了。
“放心,这里有我。”傅明予着,便在季年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大家都先出去吧,别吵着季大人,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不定待会就醒了。”甘氏对其他人道。
傅有余边往外走边:“对对对,都出去都出去,别妨碍季大人休息。”
待屋内只剩她与季年,傅明予看着季年苍白的脸,睡着的他看起来温顺又清雅,半点不见以往憷饶气势。
本来生龙活虎、无所不能的人,此刻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傅明予心里钝痛不已,眼睛红红地低声道,“你你下扬州是所为何事呢?真的有事要办的话,为何一直陪着我们不紧不慢地赶路?”
“你几次三番出手帮我,你不,以为我就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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