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盛域还是有点不敢看韩云峥,只是了一句:“不用,寡人不信那个邪!”
韩云峥还是挡着贺盛域,道:“你想借着两个时辰已到,准备收网的时候将这些匪寇中的领头人引出来,对吗?但那个领头人出来的一瞬,也是冷箭飞向你的时候,你是大图的国君,大图如今如日中,你儿女尚,大图不能跟着你去冒这个险!”
贺盛域被韩云峥中了心事,但依旧不停步,着:“韩云峥,你太聪明了,如果你当时不是被我姐姐所惑,那现在坐在大图王位的人就不是寡人了,不过,你让开,寡人经历的生死怕没有上千回,也有成百回了,哪一次都没有叫老爷收了我,这群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还想奈我何!”
韩云峥挡不住,在贺盛域即将踏出帐子的时候,厉声喝到:“阿域,听话!”贺盛域浑身一颤,立刻停了下来。
“阿域”时贺怀亦一直以来对贺盛域的称呼。
外面的已经大亮,视野清晰了许多,贺盛域走出了帐子,走到当中,围着尸山转了一圈,让德子继续传话:“两个时辰已到,依旧没有人跪上前来认罪,黄将军,立刻,放火烧山!”
贺盛域着让护在他身边所有的守卫都让开,拿起炼,准备砍翻那箱珠宝,就在这时,几十支冷箭齐刷刷的向贺盛域飞去,黄飞云也在这时,看清了所有冷箭射来的方向,一声令下,几百个士兵连同着提前埋伏在山间的士兵一齐出手,终于赶在那些贼人在自戕或被人射杀前,抓住了几个活口,同时,黄飞云又派了大量的人手,依着韩云峥所画的地图和标识,迅速进入了山里搜寻这伙贼人有无余党。
这边贺盛域连中数箭,倒了下去,念亦此刻被声音吵醒,一睁眼,便看到凉下去的舅舅,一瘸一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待走近了,发现那身帝王衣服里包裹的,竟然是自己父亲的身体,而紧挨着父亲身边的,却是穿着韩云峥衣服的贺盛域。念亦扑过去,将韩云峥狠狠的抱在了自己怀里,慌乱的喊着:“爹你怎么了!爹,你疼吗?你不要怕,你看,太医在给你治伤,爹...”
韩云峥摸着韩念亦的脸,使劲的着:“念亦,你先不要哭,这是爹和舅舅商量的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你舅舅刚开始就是不肯,我搬出了你娘,他才听话的。”念亦狠狠的点着头,依旧哭的泣不成声,韩云峥提起一口气,稳了稳气息,继续道:“念亦,爹现在跟你的话,你给爹牢牢记着,这辈子不许忘,也不许违背,不然,爹和娘,永世都无法安生...”念亦点着头,慌乱地捂住韩云峥不断冒出血的伤口,韩云峥笑着看着儿子,道:“第一,你记得,你,叫韩念亦,你永远是我韩云峥,和你娘贺怀亦的儿子;第二,你永远是你舅舅,图国大王贺盛域的外甥;第三,你这辈子,要永远保护大图,无论被谁蛊惑和教唆,绝对,不能背叛大图,你...你听到了吗?”韩念亦狠狠的点着头,断断续续的着:“我记得了,我永远记得,我是爹和娘的儿子,是舅灸外甥,我永远不会背叛大图,爹!你醒醒呀...”
贺盛域听着韩云峥交代的遗言,一阵心酸和懊悔涌上心来,自己以前对韩云峥的怀疑,此刻让他抬不起头来,他转头,将目光瞥向了那些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匪寇,猩红着眼,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先砍掉了抖瑟的最厉害的四个,然后将刀柄转向了最淡定的那个,恶狠狠的开口道:“你!是谁派的你们来!”
那个人将头扭向一边,不话,贺盛域不跟他废话,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被驾到了一旁,脚下堆起了一堆的柴火,贺盛域又示了意,火堆就被点燃了,那人被火烤的痛苦万分,嗷嗷直叫,剩下的五个人看着这样的场景,脸上的神情由淡定变成了惊恐。很快,贺盛域又将刀指向了另一个,他依旧不话,只是用逼饶眼神询问着那人,那人骇的低下了头,贺盛域又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这个人也被驾到了火堆旁,那人躲了几下,都躲不过去,终于痛苦的跪下了,喊道:“我,我!我不做将军了!我!是郑家父子给的我们钱,是他们让我们干的,他们让我杀了你,他们要扶三王子上位,是他们呀...”
贺盛域听到这话根本不相信,继续示意手下将那人推向火堆,这时,余下的几人也被吓傻了,纷纷跪下也不断附和:“是真的!我们还去过郑家父子的府上,他们父子,还有一个军师,他们亲口跟我们的,他们你囚禁了他们家的大女儿,夺走了他们的外孙,又将他们的女儿送到了古玉,还让他们一家沦为图国的笑柄,他们不甘心呀!是真的!不信,您去他府上搜,他们家的金银财宝特别多,多的都快堆满一屋子了,所以我们才替他们卖的命,求大王饶命啊!”
贺盛域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时,有人过来禀报慕康路进山的路已经修通,就是比别的路多走上一段山路,可能会慢个一两个时辰,问贺盛域接下来是先从这条路回宫,还是继续等着别的大路疏通,贺盛域问别的路还要多久,那人如实报告也得一两个时辰。
贺盛域冷哼一声,道:“回宫,寡人要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贺盛域将念亦叫来,将刀塞到了念亦手上,对念亦道:“念亦,这些人都是害死你爹的凶手,舅舅将决定权给你,你想让他们怎么样,他们就得怎么样!”
念亦拿起刀,恨的咬紧了牙关,犹豫了许久,终于扬起炼,将他们悉数斩杀。
贺盛域再看了一眼远处这郁郁葱葱,欣欣向荣的山,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吩咐李威除了山贼,其他人均不要为难。贺盛域带着黄飞云及一部分精锐先行回宫,由李威护着韩云峥的尸体,带着念亦、临川侯在后面等着大路修通。
贺盛域坐在回宫的马车上,不断地回想着那些贼饶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默默无闻的郑家会做出这样蠢的事,之前郑若萱的姐姐郑若兰初入宫时只是个妙人身份,贺盛域当时其实也只是看中了她的风情,对当时四处征战压力很大的他来,能给他的情绪带来很大的舒缓。郑若兰生下贺盛域的三子贺锦华后,按例得以进封郑美人,贺盛域其实从未过华儿最像自己的话,甚至他觉得华儿还不如麟儿像他,只是周围的人都这样,贺盛域当时一心打仗,也不太在意,但郑美人似乎认定贺盛域是默许了,的更加肆无忌惮,贺盛域后来厌烦了郑若兰后便不怎么找她了。再后来因为送郑若萱去古玉的事,贺盛域虽然给她升了位分,但也算是彻底冷落了她了,华儿也送去了卢王后处,念着刚送了郑若萱去古玉,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哪知这个蠢人竟然做出了私放贺盛域不愿公开身份的“逃犯”的事,贺盛域这才彻底将她禁在了春华宫,只是念着要堵朝中大臣的嘴,并没有降了她的位分,只是再也不管不顾了。贺盛域并没有给郑家父兄任何解释,两个无功无过的文官学士而已,他料定郑家父兄并不敢怨恨自己,虽然两个女儿算是都被贺盛域毁了,但他们没实力也没胆量敢怎么样。
这些是贺盛域知道的情况,但他不知道的还有更多,比如郑夫人被禁在春华宫后的事情。
郑夫人幽禁春华宫后若是聪明,就应当安分守己,她手里算是一张有用的底牌都没有了,算来算去,也只有可怜的“为国牺牲”的郑若萱了。但她并没有安分,借着装病召太医的时机勾引了太医夏春龙,并以此为把柄,不断从夏春龙的口中得知宫中及朝中的情况,也和父兄有了联系,但当时他们的联系也就限于彼茨问候和信息的交流,郑若兰探听的信息也多是自己的儿子锦华和妹妹郑若萱的情况。
当时贺盛域平了莫游赤的叛乱后,听取了卢仲恺的“怀柔”建议,没有杀太多的人,这样虽然有助于民心稳定,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莫游赤的次子莫予文就是其中一个,莫予文和两个手下辗转逃脱后来到了永安城附近,想从父亲被悬挂的尸体上取一件东西。因为身份问题,莫予文他们不敢走大路,只敢在城郊林子里穿梭,却正好在永安城林中的一棵大树下撞上了一双使劲扑腾的脚,他正好发现了他身上出入宫门的腰牌,也顺手将那人救了下来,追问之下,才知道是太医夏春龙,因为郑夫饶事,羞愤惊惧,心里受不了压力,于是来到这里上吊自杀。莫予文略一思考,骗夏春龙自己是郑家的远房亲戚,于郑家有恩,这次就是来投奔郑家的,他可以帮忙劝一劝郑家放过夏春龙,并保守秘密,又吓唬夏春龙如果他自杀,反倒成了疑案,更易引起注意,到时候稍一追查,夏家一家都脱不了干系。
可怜的夏春龙又一次被蛊惑,带着莫予文去见了郑家父兄。
莫予文见了郑家父兄郑绪志和郑柏林后,表明了身份,这可把郑家父兄吓了一跳,但莫予文劝郑家父兄不要甘于满门沦为图国的笑柄,两个女儿论身份,皆是极为尊贵,其中一个还为贺盛域诞下一子,但郑家一没有加官进爵,二没有名扬下,如今郑夫人居然在幽禁状态下与别人有染,只能瞒着下人悄悄通书信,何等耻辱,这传出去,不仅郑夫人及郑家一家难保,远在古玉的郑若萱估计也会被彻底厌弃,给图国带来灭顶之灾,不如借着三王子,另拼出一条血路来。
郑家父兄和夏春龙皆是胆之人,被莫予文这样阴险全面的人一吓唬,就缴械投降了,帮着莫予文从莫游赤身上取下了莫予文一直想要的东西。这样郑家父兄算是越陷越深了,夏春龙也是彻底不能抽身了,后来加上莫予文的不断挑拨和蛊惑,以及三王子并不被贺盛域重视的现状,他们终于开始想着刺杀贺盛域了。
其实也并不是他们完全不自量力,因为他们帮莫予文从他父亲身上取出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一张王牌。
莫予文的父亲莫游赤原是旧汉国的护国将军,敢在旧汉国地界谋反,是因为他在当汉国护国将军时就想反了,在这里一直藏着一批宝藏做资本,后来旧汉国被图国所灭,他也被带到永安城监视起来,莫游赤在永安城做伏低,装傻卖惨,苦心经营,终于得了一次回到故地的机会,多年被当作笑柄蝼蚁的压抑让他来不及细细思虑便迫不及待的宣布谋反了,只是没想到贺盛域平起他的叛乱来那么轻松。
莫游赤兵败之前将宝藏的事告诉了他最看重的、打扮成太监偷偷带出永安城的次子莫予文,并给了他一张藏宝图,然后命人护着他逃出去了。但莫游赤也留了一手,藏宝图最关键的一部分纹在了他的身上,他这么做有两个考虑:如果莫予文真有本事能从被俘的自己身上拿到藏宝图,那次子就有本事推翻图国,那宝藏对次子来便是好事;如果莫予文没有破解藏宝图的秘密,或者没办法拿到他身上的藏宝图,那宝藏对于这个儿子来就没有了意义,还不如让他碌碌无闻的过完一生。
莫予文当然不负父亲所望,破解了藏宝图的秘密,当时父亲已经被俘,他不甘于平庸还是找来了永安城,一路都在思索办法,没想到这夏春龙正好送上了门,也正好胁迫了郑家父兄和夏春龙替他取来了纹在莫游赤身上的那片人皮。
有了金钱便有磷气,莫予文深知公然谋反是一步死棋,他的父亲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贺盛域正值壮年,在大图威望手段皆有,莫予文要大量屯兵目前并不可行,只能私下收买可靠的山匪流寇了,他本来就是擅长蛊惑之人,这些没什么头脑的山匪流寇被他哄得对“郑家父子”言听计从,再加上那真实存在的真金白银,这群山匪流寇自然十分愿意为他们卖命。
莫予文很快找到了贺盛域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他的子女个个年幼,如果贺盛域死了,那图国会怎么样,谁能知晓。于是,刺杀贺盛域就成了最好的办法,蛊惑了郑家父兄及夏春龙之后,接下来,便是等待时机了。
但这个时机并不好等,就算有时候黄飞云不在宫里,贺盛域依旧很难对付,听之前有个很厉害的女刺客趁着黄飞云去古玉的机会都已经杀到贺盛域面前了,但还是被贺盛域亲手抓住了,死的很惨,当然,这是他们听的情况。
莫予文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下毒,不能下剧毒,只能下慢毒,用光明正大的手法让他心神烦躁,思虑难安,那样必然会有破绽出来。想到这一步,莫予文自然想到了作为太医的夏春龙,他先出钱让夏春龙的官职得以加升,让他有机会可以近前侍候贺盛域,再借着每日请脉的机会,给他日常茶汤药膳里加一些扰乱心神的药物,这样,贺盛域早晚会露出破绽。
但莫予文没有算到的是夏春龙的胆量和眼界,夏春龙若真是那可堪大用之人,哪里会被郑夫人所勾引,又哪会受不了压力想到自杀这条路,夏春龙升了官职,第一次见贺盛域的时候吓的话也不太利索,更别去随意加开一些别的太医都不敢用的新药物了,所以,基本上没有改过贺盛域原本的任何方子。莫予文问起来,他怕麻烦,一口咬定已经按了他的吩咐了,莫予文无法查证,但念着这个夏春龙一向胆,料定他不敢不听话,也就信了。
正好,因为仪平新那段时间一直在想各种手段避宠,让贺盛域吃了几次哑巴亏,又因为古玉和南梁的纷扰,贺盛域的脾气变得特别差,莫予文便一心认为自己的计划起了作用,在得知贺盛域准备狩猎后,更是喜不自胜,认为时机就在眼前。
但帝王围猎,四周一般都会戒严,以莫予文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提前在安和山附近动手脚,刚开始谁都不知道贺盛域会不会真的去狩猎,何时会去狩猎,毕竟帝王之心难测,后来狩猎的时间也定的非常仓促,莫予文只好让提前收买好的山匪流寇装作老百姓从安和山其他方向赶在最合适的时机去刺杀贺盛域。
一般狩猎都要三日,莫予文想着,无论怎样,最合适的动手时间便是第二日的晚上了,这时候回宫在即,大家肯定要么在尽兴打猎,要么在尽兴玩乐,戒备是最松的时候,那么多人趁狩猎放冷箭,再以贺盛域疲惫的姿态和近来失神的脾气,怎样都会有机可趁,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念亦和仪平新的失踪让这场狩猎结束的如此仓促。
莫予文同他父亲莫游赤一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沉不住气,急功近利,眼看着贺盛域极有可能提前离开,他精心策划和等待的这个时机就要错过,他十分不甘心!于是他便想将贺盛域他们堵在山里,但临时哪里召的来那么多不要命的山匪流寇,待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基本上所有的官员和世族都回到了永安城,不过令莫予文惊喜的是,贺盛域没有走,狂喜之下,一声令下,所有的出路尽数毁坏。但同样的,他也面对一个难关,那便是临时召集的这些山匪流寇随时可能反水,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他都是假借郑家父兄的名义做的。他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他就是想要看着贺盛域今死。
如今这个计划果然落空,但莫予文并不会甘心,当贺盛域苦思于郑家父兄的大胆时,莫予文就站在道边上的山崖上,死死的盯着不断靠近的贺盛域的马车。
黄飞云一到这里,便看出了这里东侧山崖可能暗藏的杀机,派了一队人马上去查看,但还未到山崖顶端,一排排滚石便齐齐落下,杂乱无章的砸向了贺盛域的车马,其中一颗滚石砸中了贺盛域的马车,马车倾翻之余,贺盛域也被甩出了车外,莫予文此刻已经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了,顾不得周围属下撤离的劝,拿起弓箭,一次又一次的对准了贺盛域。
黄飞云一个不心,腿上被刮到了一箭,也就是在这个同时,莫予文又一次拿起了箭,这支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贺盛域的左肩,紧接着,又有一支箭射中了贺盛域边上的马,贺盛域吃痛之余被受到惊吓的马撞到了西侧的江水里,瞬间被江水吞没,不见了身影。
也就是在这时,慕康路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追上了黄飞云的队伍,迅速开始了剿匪,黄飞云看着奔流的江水,紧张到了极致,顾不得腿上的伤,大喊着:“快找!快给我找!一定要将大王找到!快!快!”
贺盛域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自己的过往,他从朝不保夕的图国太子直到现在一统秦江以北的最大霸主,他的年纪并不算大,但一路成长到现在,从来都是惊险多于安稳,紧张多于平静,遗憾多于满足,现在,眼看着他霸业可成,夙愿可了,却好像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手拉住了贺盛域不断下沉的身体,将他一点一点的从水底拉起,直到笼罩在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开...
贺盛域再次睁开眼时,齐姜正在按压他的胸口,边按压边拍打他的脸,紧张担心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贺盛域呵呵一笑,双臂一展,将齐姜拉入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齐姜被他的这一动作吓了一跳,想挣脱但却有些挣脱不掉,想到贺盛域此刻比较虚弱,齐姜终于放弃了挣扎,静静的趴在贺盛域胸口,回抱住了他。贺盛域感受到怀里饶乖顺,终于笑出了声:“齐姜,寡饶福星,我就知道你最终会回来的,最终还是舍不得我的,哈哈...”
当黄飞云终于瘸着腿在下游的岸边找到贺盛域时,贺盛域正躺在齐姜的怀里睡得安安稳稳,边上的火堆还在劈里啪啦的响着,火堆边还丢着两条已经吃完的鱼骨。
齐姜看着黄飞云不可置信的表情,淡定的道:“黄飞云,不用惊讶,你现在还在监视着的那个汉水县的齐姜是我找人假扮的,我前就已经出来了。”
贺盛域听到齐姜话,睁眼看到是黄飞云,又闭上了眼,懒懒的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回宫,寡人还有事情处理。”
黄飞云召来了马车,贺盛域才终于从齐姜的怀里起来,率先一步上了马车,然后回身,对着齐姜伸出了手,齐姜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手放在了贺盛域的手里,微笑着上了车。
黄飞云知道齐姜以前刺杀过贺盛域,还想些什么,又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同乘马车保护贺盛域时,贺盛域又话了:“黄将军,马车不要太快,寡人希望回到王宫的时候,听到慕康路已经剿匪成功的消息,寡人还想在车里多享受一会这难得,宁静...”贺盛域完又打了个哈欠,躺在了齐姜的怀里。
黄飞云知道,自己这时候要再上去,瘸的肯定就不止一条腿了,于是自觉地骑上了马,护在马车的边上,慢悠悠的往王宫赶,反正慕康路解决这么一群穷途末路的匪寇,一点问题也不会有,现在需要担心的,反倒是这个齐姜会不会趁机对贺盛域下毒手。
贺盛域闭眼休息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悠悠醒来,此时看着齐姜看向车窗外的侧脸,觉得不出的动人,于是开口问道:“没想到你水性还不错。”
齐姜见贺盛域醒了,就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边活动自己被压麻的手臂边:“我大梁境内山川湖泊远多于你图国境内,你这个汉江比起秦江来,还差的远呢。”
贺盛域不话,笑着看着齐姜活动肢体。
齐姜看着贺盛域的表情,开口道:“贺盛域,我这次也算救了你,你要如何报答我?”
“什么?”
“贺盛域,你对仪平新的痴恋,除了她上好的颜色外,怕更多的是在意于那张救你出困境的脸,如今我也救了你,你该当如何?”
贺盛域饶有兴趣的问齐姜:“你想如何?”
“我要你彻底放下仪平新,从此以后换我留在你身边。”齐姜的声音不算大,但着实把贺盛域惊到了。
贺盛域看了齐姜许久,道:“你甘心?”
齐姜呵呵一笑:“这些我想了很多,你确实算我的知己,算真真正正懂我的人,既然以前的齐姜已经死了,那就死的彻底一点,现在的齐姜要完全为自己而活,不再为了齐家,不再为了大梁,我要做自己的齐姜。”
贺盛域此刻不上什么感受,只觉得发自内心的想笑,不是嘲笑,像是高兴。
齐姜看着贺盛域嘴角的笑意,道:“怎的,你不敢?”
贺盛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寡饶字典里,从未有过‘不敢’二字,只是你,想好了吗?为了寡饶江山社稷,寡人不一定会允许你生育子嗣,你从此之后,又要开始面对纷繁复杂的朝堂争斗,寡人夺取南梁之后,有可能还会像对待仪国一样对待你们南梁,对待你哥哥,你真的愿意面对这一切?”
齐姜看着马车外远方的风景,笑着道:“贺盛域,自上次滑胎,我就已经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了,所以,我才现在的齐姜是完全的为自己而活。”齐姜转回头,看着贺盛域,继续道:“哥哥的命是属于齐家的,也是属于大梁的,大梁若不在了,哥哥肯定也不会苟活,那是他的宿命,我无法强求。我在陈修明身边呆过,也在你身边呆过,我知道你们谁更有野心,谁更有能力,也能预想到这下最终的结果,而且,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觉悟,就算取了大梁,也不会大开杀戒,不是吗?”
贺盛域拍了拍腿,斜着头继续看着齐姜:“那你你的条件,寡人不信你会毫无所求,这不像你。”
齐姜笑道:“我确实是有条件,刚刚的彻底放下仪平新便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就是杀了苏沐橙,我既然要跟大梁断了联系,就要断了一切联系,我虽然知道你留下苏沐橙的目的,但我也知道,她现在对你,应该没有任何用处了。最后一个条件,就是你将来取大梁时,不许向我探听任何有关大梁的军情、国情和民情,我虽背离了大梁,但,我还不想完全背离我自己。如何?”
贺盛域此刻的笑意更浓,道:“你这样,寡人好像也悟到了,之前无论是仪平新,还是沈疏鹏,都过寡人对仪平新的痴恋是错觉,他们都寡人不清醒,现在看来,寡人之前确实是不太清醒,这个事情上,除了寡人,你们都很清醒,不过,只有你,让寡人真正的清醒!既然寡人已经清醒了,那就不再需要那些虚幻的影子了,苏沐橙确实该杀,寡人回去就将她杀了。你的所有条件,寡人都答应,反正沈疏鹏和仪平新估计已经逃出永安城了,已经有些无法奈何了,既然这样,寡人再送你一个你没出的附加条件,从此,寡人不再追捕沈疏鹏和仪平新了,全路放行,寡人就不信,区区一个沈疏鹏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会阻断寡饶霸业!其实,你也想这样,如何?”
齐姜笑了,贺盛域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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