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着去跳进一口井,这事不管到谁头上又有谁会愿意啊。
死在一口井里也是非常的憋屈,就如同历史中贞顺门内在井中溺死的珍妃。
想到这个的苏辞头上开始汨汨冒汗了,他可不想死状如前人一样,又被后世以一段“鬼故事”然后传话接力下去。
那滴滴点点的汗水顺着脸颊顺势而下,随着落在地上的月光明影上一丝丝蕴开,像极了开出的一朵朵灰色凤仙。
只是当时苏辞也是无暇顾及自己此时的窘迫,他最要考虑的是芸姑娘和长安的安危。
所以他上前,走向井口,同时他也看到井的暗面边缘好像是有一道爬索悬挂于其上。
在亮堂的月光下,苏辞望了一眼深深的井口,倒是没有查看到深藏在井内的水平面,是这口井并没有水嘛?这让他产生了一丝惊讶。
而刚才的口哨声似乎也是从底下传上来的,苏辞的心中泛着迷糊,又再次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
“下去。”拿枪的一人又挥了挥手中的枪头示意苏辞。
枪头黑压压的管口让苏辞不得不妥协,苏辞咬咬牙,他的两手攀上了爬索的绳。
随着他下井的动作,其余几人也有些担心起来,但是陈老和西蒙传教士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又该做些什么。
眼睁睁看着苏辞一人下井,却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他俩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传教士也招手让他们从井口下去。
于是,他们也只好跟随着苏辞一前一后地抓住爬索。
苏辞感受到陈老和西蒙传教士在头顶上,只是他更担心的是另外两人。
而那两个“绑匪”也没有任何犹豫,松开了手,示意让其余两人也跟着下去。
芸姑娘和长安对视了一下,他们有些不愿意,但只好按这两人的做。
他们俩蹑手蹑脚地走向爬索,长安还不忘回头给了那两人一个愤恨的眼神,虽然最后还是换来了沉重的一脚。
再苏辞这边,他踩着绳索,穿过深深的井口一直往下爬,没想到这口井还蛮深的。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了一份阴冷的气息,井下的墙壁上石层里有着黏糊的苔藓,潮湿的环境里并夹杂着一丝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光线越来越幽然,苏辞也愈加放缓了脚步,但是他的眼前也逐渐适应了这份黑暗。
当他踏上了柔软的实地后,他知道自己终于来到了井底,脚下只有一层水迹延漫在鞋的边缘。
原来这里别有洞呢,看着井口那么,没想到底下还挺宽敞的,井的横截面或许就是个梯形吧。
苏辞看了看四周,在东南角的方向有着一人身高,两人身宽的一个口子贯通着,从那里传来悠悠的风。
他突然想到,或许之前的那口哨声就是从这里传了出来。
这条道不知通往哪里,他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苏辞抬头看了看上方,仿佛依稀能辨别出芸和长安的身影。
不会大家都被撵了下来了吧,苏辞感到一阵后怕,他担心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后他看到陈老、西蒙、芸姑娘和长安都陆陆续续沿着绳索爬了下来。
一家人果然是要整整齐齐,苏辞感到万分后悔。
他如果没听到声响,就不会勾起芸姑娘的注意,也就不会到此处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而另外两人一人指着枪口对着他们,以防他们有所妄动,另一个手中拿着一个火把,也随着爬索向下来。
在火光的忽明忽暗下,井底的环境这才有些稍许亮堂起来,整个眼前入口的模样能让苏辞看清楚了一点。
入口不是整个挖掘而成的,也不是然而成的,看起来更像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整个入口仿佛是由木制的竖横竖包裹的一个框强行架成,两个直角内嵌着一根斜直木条来支撑着,其实木框还挺高大的。
而这些木头则是已然被潮湿的空气腐蚀坏了,起码苏辞推算不出其相应的年份,所以也确不准这里是什么时候建造的。
在横向的木栏上正中央有个木牌,上面有写着字还是什么符号,但可能是光线不好,也由于腐蚀得有些严重,始终看不清。
不过此时,在幽深的入口之内,口哨声又再次传了出来,这“呜~呜~呜~”诡异的声音让几人都不禁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里面的黑暗之中不知道会有什么,苏辞也有些不敢贸然前进,虽然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想进去瞧瞧的念头。
这也许是逆反心理在作怪,他也是知道,现在是寄人篱下,还是看那两个传教士的指示。
所以苏辞看了一眼那两个传教士,他们正在和对方声嘀咕着什么。
之后,其中一人把一个火把递给苏辞,端枪示意让苏辞、陈老和西蒙走在前面先进去。
其中一个传教士走中间,而云姑娘和长安在其后,另一个传教士殿后。
这就是大家在这条不确定的地道前进的“标准”队型,由于对方有携带武器,没人敢提出异议。
在这条不知有没有尽头的地道里,大家就开始了前进的步伐。
苏辞一直保持着警惕,他带头走的时候仍然注意着四周的动向,所以节奏也不敢带得太快。
一方面,这未知的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另一方面黑暗之中本身就让他浑身冒汗,并且肾上腺素飙升。
走了有十五多分钟了,但他们还没有走到底。
也许是苏辞本身走得不快,也许这条长廊的路还有很长一段。
苏辞每次回头都能看到那两个传教士之一会用火把在墙壁上的突起处碰一下,然后它就被点燃了,跳出一团火苗。
原来火光可以在这突起处延续,他也看到这突起处,这看似还以为只是一个扶手呢,原来派这用处。
但是后方并不是所有的突起处都能够一直亮堂着,只有接近这个队伍的几处才亮着,看来是有时效性。
不过他转念一想,为什么这传教士倒是知道这个物件的用法,而他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难道之前他已经下来过了?
苏辞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如果他们下来过,是因为前方难道会有什么危险不成?所以需要他们当这个“白鼠”。
苏辞开始对这场“冒险”有些重视了起来,不希望自己对这个地道长廊掉以轻心。
想到这会,苏辞突然感觉到这里绝对不简单,怪不得他俩派咱们来做这“敢死队”。
他咽了咽口水,喉咙口咕噜了一下,他回头又望了一眼。
正在他回头的时候,忽然看到走在队伍中间的那个传教士推了陈老一把,让他突然跌向前方的西蒙和自己。
而在此时,陈老也叫出了一声惨叫,打破了此时的平静状态。
苏辞抓向了陈老的胳膊,牢牢地稳住了他的身子。而西蒙没有反应过来,他也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道的一边。
后面的长安和芸姑娘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也被惊吓地叫出了声。
苏辞把火把拿稳,这才看清,陈老地腿上的肉里深深地扎进了一根箭矢,殷红的血水随着箭矢的伤口处流出,染红了陈老的裤腿。
莫不是这里有机关吧,苏辞意识到肯定是这样。
他看了看陈老刚才站着的位置又看向周围,这才明白过来,应该是陈老踩中了机关。
苏辞看到霖面深陷的一块地砖,肯定是陈老刚才踩到了,所以箭矢才能射出。
看陈老腿上的位置,箭矢射出的方位应该距离地面也就三十厘米。
但是苏辞用火光照了一下墙壁,那里仍然严丝密缝的,毫无破绽可言。
刚才那个传教士是救了陈老一命,但是苏辞却没有要感激的意思。好像他是知道什么,却让己方的陈老丧失了行动能力。
“你到底要我们来这里干嘛?”苏辞很是生气,他怒吼着对着那个传教士。
“你吼什么吼,向前走,否则你知道会怎么样吗?再了,我救了他一命呢,你做好引路人吧。”那个传教士毫不在意一样,端起枪,冷冷地道。
苏辞随即冷静下来,后面一个传教士一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听到长安和芸的呜咽声。
他只好又继续向前走,心中的想法有些收敛起来。
西蒙来搀扶着陈老,而陈老倒没有怎么吭声,就连西蒙帮他拔出箭矢之时,他都没喊疼。
这支队伍的前进步伐又慢了下来,仿佛担心的是前方未知的危险。
原来那两个传教士不走在前方是有原因的,谁知道前方的机关将会是什么。
看向手中的又暗了几分的光线,苏辞似乎有些悟到了什么。
他觉得他们走的这条道路似乎并不是实实在在平地上的直线,怎么呢,就是在苏辞敏锐的感官里,似乎是在一条通往地心的斜坡。
在这黑暗的空间里,也不好他们走的是不是直线,不定这直道长廊是有角度弯曲的一条道呢。
所以手中的火把会有些暗淡,而且,他总觉得空气似乎含氧量也下降了几分。
这个话暂时不想对其余人,一方面不想引起恐慌,另一方面这也是为了以现有的条件想个制敌逃命的对策。
幸好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霖道。
因为苏辞又再次看到了那竖横竖包裹的木框,这一定是对应的出口了。
也算是惊险已过,苏辞这下总算放心了。
但前方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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