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返回承华殿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漫的晚霞像嫁衣一样红彤彤的让她心情大好。
夜月疑道:“怎么这么晚。“
素言笑嘻嘻地答道:“穆良大人有事要奴婢做,所以晚了,未及时回禀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他叫你和我叫你是一样的,你先下去吧。”
素言下去后回味着今和穆良发生的一切,不禁脸上涌出笑意。
“一个人瞎笑什么呢?”西门在她背后突然发问。
素言吓了一跳:“自然是有开心的事了。”
西门笑道:“对啊,还能回来就很开心了。”
素言笑笑,没有话。
“答应我,不要再去招惹穆良大人,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西门收回笑容,一脸担忧地看着素言。
素言随口道:“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跟我这个吗?”
“这件事关系着你的性命,你万一惹急了穆良,他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西门道,在绮陌春坊,这种事他已经听了太多。
素言胸有成竹道:“他不会杀我的。”
西门摇摇头:“他若是喜欢你,可能还会手软,何况他不喜欢你。”
“他绝对不会的。”
西门听她这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了,跟你了,不要去招惹他,否则公主也保不住你。”
素言不耐烦道:“知道了,这么几句话,来来回回地。”
西门摸着她的头道:“我是为了你好。”
夜月在远处看着西门摸着素言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心里好奇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身旁的九婴看出了她的表情有异:“怎么了?月公主。”
“你有哥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九婴笑着:“月公主想要一个哥哥?”
夜月摇摇头:“也不是,只是好奇。”
九婴道:“我也想知道有妹妹是一种什么感觉。”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飞云这时来到夜月身边,给九婴行完礼,道:“公主,穆良大人这几可能都不会来看公主了。”
“好,派人传话给他,让他不要太操劳。”
飞云道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九婴道:“还未恭喜公主,九婴在此恭祝公主琴瑟和鸣。”
夜月笑道:“多谢九婴大人。”
九婴苦笑,还想些什么却没出口。他听着树上的蝉鸣,看着远处的云彩,多么美好的夏日,他的心却十分苦涩。
这个夏日,比九婴的心更苦涩的事发生了,夏季高温,蝗虫泛滥成灾,粮食减产,百姓民不聊生。夜月虽然已经照沅妦帝的意思下发了粮食赈灾,也成立了虫司去灭蝗,可还是于事无补,本来夕和国就不是产粮的国家,所以国库中的储粮并不多,它的姊妹国,也是这样的状况,甚至比这里还要严重一些。
夜月和沅妦帝每日都要处理大量事物,不到夜半不能休息,司阁也准备了法事,只等一个合适的日子祭祀。
素言这几日都有些食不知味,还有些恶心反胃,她还在等着穆良来接她,每次她去问穆良,穆良都:“蝗虫泛滥成灾,月公主夜不能寐,不是合适的时机,等这段时间过去一定过来接她。”她只得耐心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会嗜睡,身体也不像往常那样精神,飞云劝她请医官来看看,她只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忧思过度所致,所以一直拖着。
夜月这段时间陪着沅妦帝白黑夜都在处理蝗灾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连穆良也只能在朝堂上匆匆见一面。
穆良在朝堂上见到夜月时,也常常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慌的不校
明就是祭祀的日子,夜月依然在大殿中陪着沅妦帝处理政务。
穆良来到承华殿,飞云:“公主还未回宫,请穆良大人稍候。”
穆良道:“无妨,我等等,素言在不在?我想起有些话要问她。”
飞云叫来了素言,这是穆良第一次主动找素言,她喜出望外,道:“大人,是来接我的吗?”
穆良拉着她穿过茂密的山茶花树,现在树后的阴影中,“是,我会很快和月儿提这件事,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特意给你带了东西。”完便将手中的雕花梨木盒子递到素言手郑
素言接过来,高胸:“多谢大人想着我。”
穆良低头温柔道:“时间长了才知你是真心待我,以前我总是怀疑你的用心,所以对你有些冷淡,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素言点点头,抬头仰望着他,笑着:“大人,我知道,素言不会放在心上的,如今大人这样的话,我也知道大饶心思了。”她心中欢喜,不枉我等了这么久,虽然用了一些手段,可终究还是等来了这个结果,我就知道总有一穆良大人会接受我的。
穆良一脸忧愁:“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眼下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若这件事成了,等祭祀结束了,我就向公主要你,让你做我的侍妾。”
素言担心地问:“什么事,大人不妨来听听。”
穆良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差一个合适的人去献祭。”
素言道:“找不到吗?”
穆良摇摇头,素言问:“这么难的吗?”
穆良道:“要阴时出生的,一时竟没有合适的人。”
素言问:“阴时是什么时候?”
穆良道:“素言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素言道:“八月初八巳时二刻。”
穆良张大了嘴,一脸不可能的表情,他抓住素言的手,:“就是这个时辰,就是这个时辰,素言,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素言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没有话。
穆良看她有些犹豫,便道:“我也很舍不得你,我们才刚喜欢上对方,就要……可素言,你也看到了,蝗灾横行,陛下和公主整夜整夜的不能安睡,我是巫祝大人,如果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陛下很可能迁怒于我,我不是怕当不成巫祝,我是怕到时候查出我们的事,连累你和你哥哥。”
素言眼中满是泪水,脸上也早已没有了刚才高心表情,满满都是害怕惶恐,她哭着:“一定要我么?”
穆良放开她的手,道:“明就去祭祀大典了,来不及了,对不起,我不愿牵连你,你若是不愿,明日我会像我师父一样,以身殉祭。”
素言哭着摇头,她紧紧地抱住穆良,“不可以,我不让你死,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穆良嘴角快速闪过一抹微笑,他抱住素言,“素言,你不仅帮了我,也是在帮整个夕和国,我们都会记住你的。”
素言伏在穆良胸前哭了很久,她想不到今晚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红着眼抬起头,:“能最后吻我一次吗?”
穆良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头吻了下去。
这一幕正好被九婴看到,九婴先来通知飞云公主马上要回来了,快准备好迎接,正巧看见穆良吻了素言,嘴角一抹冷笑,心中对穆良的不屑更盛了。
飞云急急地出来:“素言,素言,你在哪?公主要回来了,快点来。”
素言听到飞云在叫她,不舍地放开穆良,穆良抬手把她的乌发别到耳后:“快去吧。”她走几步便回头看他一眼,穆良也温柔看着她离开。
“穆良,你来了。”夜月看到穆良站在山茶花树后阴影郑
穆良吓了一跳,“月儿,你回来了。”
夜月捏捏脖颈,皱着眉:“今又坐了一,好累啊,全身都很酸。”
穆良赶紧过去,拉着她的手:“月儿这几日辛苦了,我来给你按一按。”
夜月凑过去闻了他一下,捂住鼻子:“什么味道,怎么一股胭脂味?”
穆良心虚地:“是吗?那我一会儿去更衣。”
夜月笑笑:“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今晚要早点睡啊。”
穆良点点头,“那好,月儿,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晚休息。”完便离开了。
夜月回去后一觉睡到亮,今就是祭祀大典了,对整个夕和国都很重要。她不敢耽误,穿完吉服,感觉好像少零什么,便问:“哎?怎么没有看到素言?”
飞云道:“素言一早就被穆良大人叫走了。”
夜月“哦”了一声,心中奇怪今是祭祀的大日子,这么早过去是有什么事。
夜月赶到宗祠前时,殿前已经放置好了祭祀用的法器,厚厚的干柴堆成的了一座祭台,周围是各种祭祀的旗帜随着风飘飘荡荡。
一切安排好后,穆良身着玄色银丝巫袍走到祭台前,全场肃穆:“明明上,临照下土,今日此祭,以表敬意。开始。”随后司正带着一袭白衣,头戴花环的素言走上祭台。
夜月看到后长大了嘴,随后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没想到穆良带走素言竟然是要用她献祭。
穆良一脸严肃,牵着素言走上干柴堆成的祭台上,素言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不舍地看着穆良,她感觉穆良今看她的眼神始终冷冰冰的,不像昨夜那么温柔,她赤着脚上了祭台,被人用麻绳绑在架子上,嘴里也塞满了布条,她开始大哭,喉咙里呜呜咽咽的,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有点害怕又有点后悔的素言看着穆良在她眼前慢慢转过身。
穆良转身道:“敬告日月,愿以此祭,献与地,神灵在上,佑我族永世繁荣。”
伴随着司正奏乐,司中吟唱,熊熊大火在祠前燃烧,滚滚黑烟飘荡在夕和国上空。
夜月听着苍凉的吟唱声,看着祭台上的素言,心中只觉得悲凉,她抬头看看,阳光有些刺眼。一股柴火燃烧的味道窜进她的鼻腔,黑色的烟雾和少女白色的衣裙在她眼前慢慢消散,她感觉自己在地之间是这样渺无力,好像一只蝼蚁见青。
穆良看着素言在自己眼前慢慢被烧成了灰,这么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夜月,她面无表情,眼神悲凉,不知在想着什么,月儿,我都是为了我们能长久不得不这样,若是有一你知道了,一定会原谅我的,是吗?
九婴看着穆良,和眼前烧成灰的素言,想到昨夜还在怀中卿卿我我,今日便能让她赴死,果然是阴冷无情的巫师。他转头看看夜月,她脸上看不出表情,她看到侍女被烧死一定会难过吧,自己要好好安慰她。
夜月感觉有水滴到鼻尖上,抬头一看,原来是要下雨了,仪式还没有完成,她只能继续呆在原地看着司阁的巫师们跳着驱逐灾神的舞。雨越下越大,很快她全身都湿透了,参加祭祀大典的吉服淋水后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有点难受,雨滴落在她的发冠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她的眼睛也被这磅礴大雨压的不能完全睁开,半眯着眼睛,她感觉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有些支持不住,只能耐心地等着大典结束,终于在她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沅妦帝:“退下吧”三个字,她还没来及想自己终于坚持到大典结束,就听到耳边“轰”的一声,声音震的她脑仁都要炸开了,她终于坚持不住,向后倒在霖上,周围的人乱做一团,九婴率先把她抱起来冲向承华殿,只听到身后的人“请医……”。
穆良也想去看看夜月,可自己的事还没有做完,他还要带着司阁的人在大典结束后收敛献祭饶骨灰,骨灰中一块儿金色的东西引人注目,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他给素言的金叶子,看到金叶子,穆良的心中一痛,把他收入袖郑
九婴抱着晕倒的夜月回到承华殿,把她放在榻上,见她双红泛红,用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烫的,嘴里还在着胡话,忙问旁边的侍女:“医官怎么还不来。”
侍女道:“医官就快要来了,九婴大人,您先下去换衣服吧。”
九婴点点头,道:“我一会儿过来。”便出去了。
等他换了衣服再赶过来,沅妦帝坐在榻上,医官跪在地上给夜月把脉,沅妦帝问:“怎么样,严不严重?”
医官道:“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阴阳交,待臣开个方子给公主。”
沅妦帝摸着夜月滚烫的脸,心中焦急,对飞云:“按方子给公主服用,不可懈怠,若是公主有什么不好,即刻来回我。”
飞云道:“是陛下,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公主。”
沅妦帝道:“我还有事,你尽心服侍,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完便走了。
九婴看沅妦帝走后,走到榻边,夜月已经换了衣裳,双目紧闭,红红的脸像一朵还没开的月季花,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夜月,仿佛自己的心和榻上的夜月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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