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城作为燕北要塞，四面城墙密不透风。
清晨的大门还未开，紧闭的城门口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百姓。
李果儿下了马匹，身上的皮甲早已脱掉，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矮的身子站在人群里十分不起眼。
赶路有些急切，李果儿从昨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过，肚子咕噜噜的响了好几次。
“孩子，”略显粗的声调从背后响起。
李果儿回过头，饱经风霜的大娘善意的递了一张炊饼：“饿了吧，吃。”
一个孩子依偎在大娘的身侧，看起来年纪不过七八岁大，此刻盯着炊饼就像是狼看到了肉。
李果儿看着炊饼，强忍着肠胃哀嚎，伸手拒绝道：“多谢大娘，但我不能要，家里长辈过无功不受禄。”
大娘一怔，看着一脸正色的少年，随即便笑着道：“是个懂道理的孩子，比奴家的这个要懂事多了。”
“这样好了，奴给你一张炊饼，你给奴家干两活怎么样？”
李果儿一愣，随即便点点头：“也好，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完接过炊饼，即将入口的时候，他看着大娘怀里七八岁的孩子，便将炊饼掰成了两半。
将其中一块递给了孩子：“长者赐，莫敢辞！拿着。”
这一幕令大娘有些意外，随即便心里暗暗称赞。
这孩子真乃大善也，这一块炊饼给的值。
孩子看了自己母亲一眼，眼馋那炊饼，怯生生的不敢接过来。
“大哥哥给的，你就拿着吃。”大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家伙听到准许，立马拿过炊饼来，却是伸手掰下一块送到了大娘嘴边。
大娘口咬了一下，道：“娘吃过了，你吃。”
“娘吃！”家伙固执的伸着手。
大娘笑着将那一块拿在手里，没想到自己送出的一块炊饼，最后竟然还有一块送到了嘴边。
李果儿咬着炊饼，问道：“在下李果儿，大娘，你们如何称呼？”
大娘一边咀嚼着，一边答道：“奴家范氏，这是大郎周行正，郎君未去世前，一直希望他走正道，所以起名行正。”
“范大娘，行正。”李果儿正式打招呼。
“李果儿，好名字啊！”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城门终于开了，周围的人疯狂的往前挤，一时间混乱不堪。
“扣人？为什么要扣我的孩子？”
“你们这帮畜生，松开，松开！”
……
哭喊声，惊叫声混作了一团。
李果儿隐约听着前面是抓十五岁的少年郎，内心充满了疑惑。
按照年龄来算，他今年是十五岁了。
事情没有那么巧吧？
很快就到了李果儿这里，守门的士卒例行检查，看到马匹顿时有些警惕，打量着对方。
不过李果儿身形瘦，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今年多少岁？”士卒盯着问。
这时候范大娘走上前来，一把抱着李果儿道：“这是奴的大郎，今年一十二岁，另一个是二郎，八岁。”
士卒原本有些疑惑，见此不疑有它，只是吩咐道：“进城吧，胡人快攻打过来了，不要逗留。”
范大娘连忙道谢，领着李果儿跟周行正快速朝着城内快速走去。
进了城之后，范大娘是地道的北方女性，走了半都不带喘息的。
燕州城很大，规模和燕归城相比完全不逊色。
主道上，宽敞的能容纳得下三排马车，两边的店铺挤满了人。
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乱哄哄的。
李果儿好奇的看着一切，这一世都没见过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好奇。
不知道走了多久，经过了富丽堂皇，也经过了人声鼎罚
最终停留在了一片年久失修的村坊。
和刚才的闹市相比，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
范大娘带着两孩子，停在了一处相比周围更加老旧的门前。
随着钥匙打开房门，灰尘顿时笼罩着鼻腔。
“范大娘，这房子是多久没住过了？”李果儿忍不住的挥着手驱赶着灰尘。
范大娘呛得咳嗽了，连忙将周行正拦在身体后面。
“这是郎君祖上留下的房子，因为奴跟郎君都住在城外，这房子只有进城才来住住。”
“进来吧，虽年头长零，可也能住人。”
进了屋子，主房看起来更旧了，外面的墙壁都裂了缝隙。
边上的厨房黑黝黝的。
李果儿将马拴在了边上的棚子里，边上就是草垛和农具。
转过头，看着乱糟糟的屋子，以及蹲在地上数蚂蚁的孩子，李果儿知道，这两的活一点都不轻松。
周家屋子里的热火朝，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其他人家的敲门声就没断过，不知道来了多少波人，又走了多少波人。
随着坚壁清野的进行，大量的人口涌进了燕州城。
看似宏大的城池，一下子显得格外拥挤。
衙门差人都处于不够用的状态，燕州节度使张顺随即发布命令，将燕州军抽调两千人用于维护城内秩序。
与此同时，胡大道率领的队伍回到了燕州城，这件事很快就被上报了。
林业勇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当即寻了亲卫来。
“你去，看着胡大道他们那伙人，有没有少年人相随。”
“若是有，杀了！”
亲卫拱手：“喏。”
随着亲卫退去，林业勇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为了完成伯父的任务，他已经和节度副使李景武针锋相对了几次。
对方碍于自己林家饶身份倒是没有过分压制。
同样的，他也做出了让步。不过这少年人还得杀，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还没等歇息，张顺的传信冉了。
“张帅令，燕州军抽调两千人维持城内治安。”
林业勇起了身：“喏，请张帅放心便是。”
“另外，”信使看着林业勇，笑眯眯的道：“张帅了，林将军最近事务繁忙，不知道要不要休息几？”
林业勇听完，便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拱手道：“还请回禀张帅，末将手上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一定尽力为子效力。”
敲打就是点到为止，信使道：“那就看林将军的了。”
林业勇送别了信使，这是张顺对他不满的信号，若是现在做的事情不停止，估计张顺会先腾出手来收拾他。
“来人，吩咐城门处，十五岁少年者不用再查了。”
胡大道等人暂时休息在驿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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