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我们,为爱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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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子夜抱云归 何处寻她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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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引自李商隐的《锦瑟唐》。

当年李商隐资聪颖、文思锐敏,二十出头考中进士,举鸿科大考时遭人嫉妒未中刷下,从此怀才不遇。中年丧妻而做此诗,正是悼念追怀其亡妻,睹物思人,悲痛欲绝。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两句诗,陈纯早就拜读过了,只是一直无法深刻感受其中之深刻含义。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切身体会。要做到这点,仅是饱尝悲欢离合之苦还不够。只有真正经历生离死别之痛的人,才能彻底感悟到这诗句中所蕴含的寂寞与酸楚,凄厉与痛苦。那真是浓得化也化不开。无论谁遇到这样的事,都只有心碎与绝望。

然而,某种程度上,痛苦能使人清醒。因为人活着就会痛苦,那本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你若能记住这句话,你一定会活的更坚强,更愉快。因为你渐渐就会发现,只有一个能在清醒中忍受痛苦的人,他的生命才会变得有意义,他的人格才会值得尊敬。

很可惜,这个大道理许多人并不懂,陈纯也不例外。就算有人懂,绝大多数也做不到!

飞机已缓缓降落。这是从英国伦敦heathro机场到中国上海浦东机场的维珍航空。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如果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就在一个多月前,陈纯还曾在自己屋内,信誓旦旦地告诉若雨,自己绝不回国。但就一个多月后的现在,他却彻底食言了。那个看似“斩钉截铁”的决定,就此正式打了水漂。他不顾自己的誓言,也不顾若雨还处于伤心康复期,临时买了航班时间最近的机票,独自、仓促回国了。

当他赶至heathro机场时,刚好临近午夜。夜空阴森苍茫,就好似地狱张开了暗黑、血盆的大口;月牙冰彻冷峻,就好似恶魔在疯狂屠戮时惊悚、发指的微笑;寒风瑟瑟无情,就好似刽子手中那把锋利、血腥的杀猪刀。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变魔法也似的,让原本誓死不回国的陈纯,忽然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而且还走得这般之匆忙、慌张呢!

陈纯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生存在这世上的意义与价值。此番这十多个时的漫长飞行旅程对他而言,简直就好像一座空中监狱,简直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苦煎熬。他的人虽然还被“枷锁”在飞机上,但是他的心却早已“越狱”回到了国内,支离破碎地回到了中国。他只恨自己不能再安插上两只翅膀,携着那颗破碎的心,腾云而归。只可惜,他无法变成“鸟人”,就算变成了,也未必能比飞机快!

陈纯精神恍惚地走出浦东机场。他行程之匆忙,竟然没有带任何行李。然而,他虽然两手空空,但脚下的步伐却显得格外之沉重。

陈杰在接机大厅早已等候多时。当他远远见到陈纯萎靡困顿地走出来时,忽然间,心中一阵不出发酸。自国内一别后,他与陈纯已有三年未见面。什么叫做三年之别?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年之别!虽然这三年中,他与陈纯也有通讯,但那种虚拟交流与真人就站在眼前时,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触。他发觉陈纯瘦了,也憔悴了,其身上再也见不到原本透着的那股朝气与自信。尤其是陈纯嘴上有意无意蓄着的那一撮胡子,愈发彰显出几丝苍老与邋遢。

陈杰百感交集,再也来不及些什么,早已大跨步冲向前去,一把将陈纯紧紧抱住。这就是人世间最真挚、最朴实的友情!不需要太多花哨、感动的语言。行动往往就是最好的表现。“君子之交淡如水,人之交甜如蜜”这句话,再次得到了完美的印证。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真正了解陈纯此刻的心情,那这人一定就是陈杰。因为只有陈杰才清楚地知道陈纯为何会突然回国,以及本次突发事件的前因后果。

陈纯见陈杰后,也是心绪澎湃,与之紧紧相拥,沙哑问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做?”

陈杰放开陈纯,此时俩人靠得近了,陈杰就瞧得更加清楚了陈纯。但见陈纯满脸苦楚,眼中血丝密布,显然是心痛之至,悲愤已极。陈杰不由自主回忆起三年前陈纯绝望离开中国时的那一幕情景。陈纯此时的神态,与三年前何其相似!陈杰不禁有点迷茫了:人们都时间是治愈感情的良药,可是这句话放在陈纯身上为何就行不通了呢?他一声长叹,叹声中透着阵阵惆怅,道:“此事来话长,路上我再慢慢给你听。”

此时陈纯也看清楚了陈杰,只见他早生华发,额间竟然出现了他这个年纪绝不该有的皱纹,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老了足足二十岁。更加深陷的眼圈,更是高突的颧骨,更为杂乱的胡渣,令人不禁想起了夏衍先生《包身工》里那饱经资本家剥削压迫的“芦柴棒”。陈纯心中闪过一丝怜悯,怜悯中带着一阵凄凉。他暗自嘀咕:“看来陈杰兄这几年在国内混的也很不是滋味。”想到这里,陈纯的一颗心变得更沉重了,甚至隐隐在滴血。他忽然很想知道,若“善恶到头终有报”,为什么好人往往都坎坷终生、受尽折磨,而坏人却往往能享尽荣华富贵呢?若道是最公平的,为什么幸运之神总是放弃他和他的好朋友,却跑去眷顾他的敌人呢?若因果会循环,为什么Ray那种贱人却能逍遥自在地活下去,而她却反而得香消玉殒的结局呢?

陈纯倒吸了一大口凉气。上海冬的空气冰冷剔骨,但仿佛也只有这股刺骨的凉意,才能令陈纯内心那团不平火焰稍稍压下去。他极力克制悲愤,低沉着声音,缓缓道:“好!陈杰兄,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我人虽然走了,可每次都还要麻烦你将国内的第一手资讯告诉我。你简直就是我在国内的那双‘眼睛’!”

陈纯一个月前与若雨聊时,曾提到在国内安插了眼线,所指之人便是陈杰。其实这一点也并不难猜到。眼线这一特殊工作,不但是精细活,而且还是长期活。若非最忠诚可靠的朋友,是绝对无法担任这一要职的。放眼陈纯所有朋友,除了陈杰,舍他其谁?

岂知陈杰却不悦道:“你我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该再这种见外的话。”

好朋友之间最怕的就是客套,因为客套本就是留给生分之人。如果你与好朋友之间也要客套,那只能明你与这位“好朋友”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了。

陈纯苦笑,点点头:“不错,倒是我错了!”

陈杰并没有评价,就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好朋友之间似乎本就该随意些。他一边引路,一边有目的性地扯开话题道:“这几年的变化还真大!且不别的,就读书工作而言,大家是毕业的毕业,工作的工作,没毕业的也即将毕业,也即将工作了。”

陈纯并没有正确理解陈杰这句话的真实用意所在。然而当他听到陈杰完“大家”后,就立马想到了“四陈帮”,以及高中时的那一群好伙伴们,倒也颇有感触。只是随后的“毕业”二字又显得有些沉重,至少他听完后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他暗自嘀咕:“若非我先因高考落榜而多读了一年高复班,后又因中途转学,导致中英学制不同而耽误了一段时间,或许我现在也与陈志、陈杰他们一样毕业工作一年了。”然而,当陈纯意识到自己眼下的糟糕状况与处境后,他便立刻对“毕业”话题失去了兴趣。随后他又很快回忆起了一个月前在英国时,若雨也曾经就该话题与自己有过一次交流,只是当时的谈话效果也并不佳。

陈杰与陈纯本就是多年好友,知根知底,所以他一眼便能看穿陈纯的喜恶。当他发现陈纯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却没有再接话后,他心中便已了然:此话题非陈纯所好。但奇怪的是,陈杰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打算。他满是辛酸,话中有话,缓缓道:“正因为毕业之故,所以很多事情都充满了风险。”

这句话得有些不着边际,陈纯没有听懂。幸好陈杰又继续道:“可是,当这些风险彻底释放,转为现实时,那么其能量之巨大,往往让人无法承受。”

陈纯就更加迷糊了。也幸亏他和陈杰是至交,或多或少有心有灵犀。所以,他虽然没有听懂陈杰这几句话的弦外之音,但他却知道:每当陈杰表现得教也似,那么他的话里往往带有深意。于是他开始用心聆听。果不其然,只听陈杰继续解释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订婚而引起的。而订婚却又是由于毕业的恐慌而引发的。”

“订婚?”这回陈纯仿佛已经听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却又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因为自己的推论若为真,那么这件事也太不可思议了,至少与自己此番回国的缘由格格不入。他满是诧异,诧异中又带着一份焦急,进一步确认道:“你到底在谁和谁订婚?”

“是的!你猜得是对的,就是他们!”陈杰仿佛已经从陈纯那对惊慌失措的眼神中看穿了他的底,一时间大为感叹道,“其实那当我听到他们要订婚时,我也是你这幅表情。”

陈纯实在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然而,他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了下来,声音中也带着丝丝苦涩。他缓缓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是在那贱人和她订婚了?”

那贱人自然指的是Ray。在这几年聊中,陈纯与陈杰早已达成共识,并共同将这个代名词赠送给Ray作为“荣誉称号”。所以他们二人聊中的“那贱人”早成为特指。

陈杰很无奈,也很不情愿,但终究还是点头承认道:“就是他们!”

乍闻这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陈纯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死灰,后脑勺更好像被人重重一击,整个人一下子就懵掉了。他原本还有太多的问题疑惑需要陈杰帮忙解答。但现在一时间,他竟然反而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问起了。

也不知道陈杰是出于安慰之故,还是有感而发所致,忽闻陈杰提高声调,恨恨道:“我真想不通,咏居然会答应与那贱人订婚!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否被驴给踢了。”

陈纯心中很凌乱。自从他亲身经历社会之残酷后,他就渐渐懂得畏惧,慢慢变得虔诚,甚至开始奉信因果报应。他坚信:像Ray这种做尽坏事的人很快就会遭到谴报应。所以他一直睁大眼睛等待Ray和咏以分手落幕。岂知此时陈杰却道,他们非但没有分手,反而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陈纯实在想不通了,难道老真瞎了眼?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在回国前,陈杰从未与自己过此事。恰恰相反的是,陈杰反而……他再也忍不住,忽然顿足,颤声打断道:“我这次之所以仓促回国,是因为你告诉我咏……跳江自尽……”他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就仿佛将这番话重复一遍都十分艰难。“……但如今你怎又忽然冒出订婚一?”

原来陈纯这次之所以临时决定回国,正是因为陈杰忽然给他打了一个紧急的国际电话,并亲口告诉他:咏跳江自尽了。陈杰从来不给陈纯打国际电话,只因为国际话费实在太昂贵,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向都是利用网络通讯。但这次陈杰却破例了,只因此事万分火急、异常重要,所以必须确保陈纯在第一时间知道。陈纯在获悉此事后,再无赘言,剩下的只有惊讶与痛苦,沮丧与悲怆。若世间还有一件事能够影响陈纯的“不回国”决定,只怕莫过于这则重磅消息了。所以他只了一句“我今晚就回国!”便匆忙挂断电话去预订机票。当他发现最早航班的机票仅剩下头等舱时,他已然顾不得价格昂贵,毫不犹豫直接买了一张,随后便带着丢了魂也似的躯壳登上了归途。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绝望回到国内之后,陈杰竟然又莫名其妙冒出订婚一。

“不错!确实如此。”陈杰一声感叹,缓缓解释道,“此前你我通电话时,我见你情绪十分激动,恐你接受不了,便暂时没将此事出。更何况当时你也没有给我的机会。再者,与咏跳江自尽相比,订婚一事早已不再重要。毕竟结果早已远远凌驾于过程。”

陈纯眼睛睁大了,人就更糊涂了,着急道:“既然咏已答应订婚,为何又要轻生呢?”

陈杰摇头道:“其中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这则消息。”

陈纯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双眼也渐渐眯成了一条线。此刻他已暗暗发现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他甚至已经有些怀疑:“陈杰该不会在故意捏造咏轻生的事实,其目的就是为了骗我回国吧?”因为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的许多好友就曾被他父母“收买”,前来做客,鼓动他回国。其中若雨便是最好的例子。一个月前在英国家里时,若雨旁敲侧击,那番“毕业与归国”的话题,他至今还历历在目呢!陈纯上下打量着陈杰,却没有当场出自己的猜测。他带着一丝质疑,追问道:“你的这则消息,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陈杰并没有被陈纯的犀利目光所吓倒。他的神情格外坚定、沉稳、刚毅。他反而凝视陈纯的双眸,缓缓道:“如果我这则消息是Ray那贱人告诉我的,你信吗?”

这个答案,显然也不符合逻辑常理。因为陈纯清楚地知道:陈杰为人义气深重、嫉恶如仇,自从他得知Ray垂涎于咏的美貌后,就再也没对Ray有过好脸色,更别谈联系。可如今Ray为何反而会主动联系他,甚至还将咏订婚、轻生的消息告诉他呢?再退一万步,假如Ray真的主动将这则消息告诉陈杰。那么,订婚一,陈纯尚能理解为Ray是在跟陈杰显摆自己横刀夺爱,水平高超。然而轻生一呢?难道Ray跟陈杰显摆完后又自己扇自己耳光?

陈纯这回可真急了,他愈发觉得这根本就是个圈套。这根本就是他父母通过陈杰,故意扬言咏轻生,从而诱骗他回国。陈纯越想越是这个理,再也忍不住,气得直跺脚,当场动怒道:“你素来稳重,但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拿这种生死之事来与我开玩笑!”

岂知陈杰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场面,所以他面不改色道:“你觉得我像是个拿生死开玩笑的人吗?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出的!”

陈纯见状后,不禁也是愣了愣。他一脸茫然,却又不忘细细观察陈杰眉目间的变化。虽然仅在数秒间,但是陈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正直劲儿,让他又不得不相信陈杰确实并非在谎。他稍稍降了降火气,明白自己刚刚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他微微苦笑,刚想道歉,但转眼又一想:此事如果确实为真,那未免也太无厘头!太不可思议!太不合逻辑!这许多的“太不正常”,令陈纯只觉脑门神经一阵阵的抽疼。他缓了缓气,理了理思路,这才有气无力道:“你可知那贱人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事情?他所的话又是否属实呢?”

陈杰的眼神里透着冷静,他淡淡道:“第一,我并不知道他告诉我这则消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按照他的解释,他希望我能将此事转告给你。第二,我听完后也曾质疑他所的话。但是他的回答却让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真实的。”

陈纯眉头微皱,着急道:“那他是如何回答的?”

陈杰却颇沉得住气,一字一句,慢慢道:“他他们两人马上就要订婚了,就连婚房都已装修完毕了。他反问我,这世上有谁会拿自己未婚妻的死来骗人吗?”

陈纯听后沉默了许久,这才恨恨道:“别人或许不会,但像他这种贱人做事情往往不择手段,谁敢保证他不会!”

陈杰摇头道:“我也希望那贱人撒谎。但自从我知道此消息后,曾多次打咏手机求证,却均已是关机状态。甚至今在来机场接你的路上,我还尝试过给她打电话,怎奈仍关机。我也去她学校调查过,但毕业在即,学校很少再如大一时那般严管学生。更何况事发突然,所以学校也不知道情况。此外,我还尝试过咏的其他联系方式,可惜也都石沉大海。现在我就只差去警察局确认人口死亡了。”

闻言至此,陈纯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暗道咏此番只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虽然他也并非刚刚才知道这则噩耗,但先前毕竟仅是只言片语,他总归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可如今陈杰深入浅出,举例论证,却将他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粉碎了。陈纯但觉胸口隐隐疼痛,双腿发酸发软,只想一屁股坐倒在地。一时间,他显然还不愿意承认这一现实,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他忍不住自欺欺人,喃喃道:“难道她真就这样去了?不会的,不会的……”

陈杰长长一声哀叹,叹声中满满的无奈。良久,他才低沉着嗓音道:“恐怕真去了!”

比一次沉重打击更致命的是两次沉重打击。陈纯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已瘫坐于地。陈杰见状,心中先一咯噔,再见陈纯脸色苍白异常,额头兼有冷汗沁出,急忙伸手相扶,但觉陈纯手心处冰凉。陈杰已知不对,关切中带着一丝忧虑,问道:“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陈纯稍稍顺了顺气,这才勉强苦笑道:“不碍事,舟车劳顿所致。算来我已经连续三十个时没有睡觉了,再加上生物钟作怪,我这身体竟然有些吃不消了。”

陈杰心中却一片雪亮:陈纯之所以会有这等不良反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乍闻噩耗,伤心过度所致。他轻轻拍了拍陈纯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凡事还是看开些吧!”

陈纯悠悠叹气,却没有再接话。他缓了缓,直到胸口烦闷疼痛稍减,这才在陈杰的帮助下挣扎着站起来。他一副若有所思,默然半晌后才有气无力道:“你觉得那贱人为何要将这则噩耗告诉你呢?又为何要托你将噩耗转告给我呢?你觉得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这一连串问题,陈杰早就深思过。更确切的,自从Ray告诉他这则噩耗后,他就一直在苦思这些疑窦。他刚想开口表达自己的见解,但当他一眼瞥见陈纯虚脱赢弱的模样时,他的嘴巴又紧紧闭上了。一时间内,他竟然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如实回答。

陈纯见陈杰欲言又止,有所顾虑,已明白其中道理,便道:“你但无妨!”

陈杰叹道:“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他这样做的唯一解释就是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陈杰点点头,缓缓解释道:“正是!他就是想通过我,将这则噩耗转告你,然后正好诛杀你这个情敌的心!他这是在利用咏的死,再拉个垫背的节奏。”

陈纯恍然大悟,深服其论,咬牙切齿道:“正是如此!那贱饶心肠真是好毒辣!连她的……死都要拿来好好利用,祸害他人。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陈杰“唉”一声感慨道:“我虽也猜到他居心叵测,也曾犹豫是否该将这则消息如实告诉你。但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看开这一牵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或许这就是命吧!”

陈纯点点头,瞳孔却渐渐在收缩,目光中更是射出零点的寒星。他缓缓道:“你得很好,也做得很对。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那贱人若想如此轻轻松松要我的命,只怕还没有这么容易。恰恰相反,那贱饶龌龊做法反而激起了我内心的斗志。这笔陈年旧账也是该算一算了。我倒要看看,我与他之间,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若雨如果听到这番话,只怕又要替陈纯担忧了。然而陈杰却不尽相同。他闻言之后,仿佛见到以前那位敢爱敢恨的陈纯又满血复活了。他激动之下,忽然紧握住陈纯的双手,大喜道:“士可杀不可辱!男人正该如此有血性!我定与你同行!”他的眼神与他的手一样,笃定、沉稳。而他的人则仿佛一位坚毅、刚韧的卫士,让人觉得放心、安全。

陈纯甚为感动,竟无语凝噎。一时间,两人陷入了一阵安静。只是这种安静更像是一份默契,一份共鸣。

良久后,陈纯终于率先打破沉默,感慨道:“知我者,关心我者,莫过于陈杰兄!”

陈杰的眸子忽然发亮了。这句评价好生耳熟!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位好兄弟对自己这样评价了。瞬间,他仿佛又找到了三年前的熟悉感觉。他的脸上渐渐起了微妙变化,他的眼里渐渐露出了怀旧之色。这原本是何等和谐、美好的一刻。但现实的残酷与无情,却又令他不得不很快回到帘下。他绷着脸道:“此事还有两点关键,我想了好久,始终未能想通。”

陈纯见他的严肃,也立刻警惕起来,问道:“哪两点?”

陈杰缓缓道:“第一,毕业后,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所以校园里的这些恋人们则面临着因分居两地而分手的潜在风险。那贱人是杭州人,自是留在杭州,而咏则八成要回广州,所以他们二人也不能幸免。因此,那贱人为化解这次危机,便提出订婚,以稳固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一点,我尚能理解。可是,咏为何会答应呢?我却实在想不通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出国数月后,我们还曾深入细聊过一次,有关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不错!”陈纯一直默默聆听,直至此刻才点头答话。就在点头间,他不禁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那日他在学校旁一家costa咖啡馆里,将国内的痛苦遭遇尽数告诉了若雨。但经过若雨反复分析后,他竟发现害得自己处处碰壁的对手竟然不是云南毒贩,而是商人。随后他便将这一重要分析结果转告陈杰,并让陈杰帮助调查当日给自己发Ray和咏那段艳照视频的新号码,到底是不是以咏的名字登记的。若不是,又是归属何人所樱只是,他虽然将那串号码告诉了陈杰,却悄悄将艳照视频一事给瞒下了。

只听陈杰继续道:“当时你很肯定地告诉我,那幕后黑手绝非云南毒贩,而是商人。我见你语气那般坚定便没再多问。但我深信,你既敢如此肯定,必定有你独到的理由!”

信任,好友的绝对信任,这是一份何等难得珍贵的礼物。陈纯已紧紧握住了陈杰的手。

陈杰淡淡一笑,又接着道:“所以我又偷偷将目标锁定为Ray那贱人。与此同时,我恐咏会吃亏,便也将这则最新分析结果转告她,让她务必要心提防那贱人。岂知咏非但不相信我,反而在那年年底与那贱人走到了一起。难道她当真瞧不出那贱人是在‘扮猪吃老虎’吗?”陈杰越越气恼,一改刚才的笑容。到最后时,他已经气得直跺脚,只恨不能将地面直接跺出一个大坑来。稍作发泄之后,他又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道:“哎!不了,不了……”陈杰摇头不停,满脸无奈。只是他虽“不了”,但还是忍不住继续感慨道:“从咏答应与那贱人恋爱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犹豫是否应该再相信爱情了。岂知后来她竟然还与那贱人走到了订婚一步。我真可谓是三观尽毁,节操碎一地!”

陈纯缓缓松开了手,他脸上的表情已变得痛苦且扭曲。他没有立刻开口,却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后,他这才压低声音,苦楚道:“其实,她最终会选择和他走在一起,仅就这一点,我或许还算清楚原因……”

“你清楚?”陈杰颇为诧异道。

陈纯双眉深锁,牙关紧咬,目光中充满了悲愤与仇恨。他就仿佛一头受赡野狼,在扞卫自己最后一丝尊严。他又沉默半晌后,这才在悲痛中将三年前Ray和咏所发生的艳照视频之事一五一十告诉陈杰。这件事原本已藏在他心中许久。除了若雨这位身在异国的红颜知己外,他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此事。这本就是男人最大的耻辱,所以他原本打算将这件事情永远烂在自己肚子里。但他万万没想到,三年后的今,自己终究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陈杰。因为他再也抵挡不住自己良心的拷问:相对咏生命之可贵,我这点儿尊严还重要吗?

陈杰恍然大悟,倒吸两口冷气后,随即破口大骂:“Ray那贱人真是衣冠禽兽,简直连禽兽都不如!竟然敢对她实施强暴!我敢保证,那段艳照视频必定也是在那贱饶威逼强迫下所拍摄的!而绝非出自咏所愿!”

陈纯见他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对咏绝对信任。相较之下,陈纯顿觉惭愧不已。想当初,自己见到那段视频后,非但立刻主观错误地认定了:咏背叛了感情,背叛了忠贞,而且还误会她是在借机报复自己。甚至,在若雨分析解释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自己还仍在为那点儿可怜的尊严与面子,信誓旦旦反驳“这已无法改变咏给我戴绿帽的事实”。想到这里,陈纯的脑袋渐渐低下去了。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虽然口口声声爱咏,结果在关键时刻,自己对她的态度竟然不是包容与理解,反而是误会与指责。就连陈杰这位局外人,在对待咏的态度上,也要远胜自己。

陈杰并没有陈纯这般好的联想力。他见陈纯耷拉着脑袋,还以为陈纯是因觉得没面子而低头。当下同情地瞧着陈纯,幽幽感衫:“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出国留学仅仅是因为与咏分手之故。却未曾想到这才是你离开中国的真正原因!”

心在滴血!陈纯长长叹息道:“往事不堪回首!抛开诸多情感偏见,再分析之前种种,那贱人脸皮厚固是一回事,但咏最终之所以答应和他在一起,甚至订婚,其真正原因只怕正是由于‘生米煮成熟饭’之故吧!你只要站在咏的角度上考虑此问题,你或许便能理解。”

“畜生!卑鄙!无耻!”陈杰忍不住又破口大骂。谩骂间,他忽然想起了一则细节,连忙问道:“当年你我那次细聊时,你还曾让我追查一个陌生手机号码,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我曾问你具体是何线索。你该号码给你发了一些奇怪信息。我再进一步追问详情时,你却遮遮掩掩。莫非你所谓的那些奇怪信息便是这段艳照视频?”

“不错!”陈纯沮丧道,“只可惜那号码是条无头线索,始终无法查出对方底细。”

“如今再看,那号码必定是Ray那贱饶!”陈杰缓缓解释道,“因为事到如今,好像就那贱人成了最大的赢家。我虽无十足的证据,但我绝对相信,那贱人百分之九十九便是幕后黑手。退一万步,就算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一,那也与幕后黑手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陈纯低着头,黯然道:“事已至此,就算那贱人真是幕后黑手,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咏已经走了,而且是永远的走了……”其实,陈纯自打听到咏的死讯后,内心便已经包容并接受了她的一牵先前是错误也好,是冤枉也罢,一切都已经伴着年轻生命的逝去,尽数化作尘埃,随风四散而去。甚至就连她和Ray相恋,这原本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噩梦的事实,如今似乎都也已变得不再痛苦,不再折磨。

忽然间,陈纯猛地抬头,积蓄已久的情感便如山洪暴发般瞬间宣泄,通过脸部的表情,通过肢体与语言,彻底宣泄,再无丝毫保留。他放声哀痛道:“其实在此之前,我还一直坚信那贱人多行不义,必会受上惩罚。所以我一直睁大眼睛,活着,为的就是瞧那贱人和咏分手落幕。我宁为玉碎,也绝不为瓦全。但现在,咏就这么悄无声息走了,此后我的世界仅剩黑白,我的人生再无意义,我将何去何从?如果上真能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真宁愿看到他们结成良缘,也不愿意咏就这般走了。”

陈杰的嗓门被卡住了,他的内心被触动了。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这世界原来还是有真情在的。”这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真爱是给予,而非绝对占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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