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婆暴病而亡
这时候她似乎好多了，面色红润和刚才形成鲜明的对比。头痛奇迹般地好了。
“如贵，素华，让我死在家里，我不会做怪，我保证，求你们了……。”她的话音刚落，脸色倐然又变了，不一会又是一阵大喊大剑
早晨四点钟，她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邓玉琴被婆的叫声惊醒后，一直跟在张素华身边，第一次见识了生命消逝的全部过程。
大家在搬动尸体的时候才发现，邓玉玲居然没有醒，一直挨着婆在酣睡。
“把门板放下来，搭起……”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婆的尸体很快放到门板上。爸为她做了清洗。
张素华在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玉琴丢失的所有手帕。
“妈，妈，柜子里还有两瓶补脑汁。婆，婆……”
邓玉琴拿着从婆柜子里搜出来的手帕和补脑汁，心潮澎湃如果开学时她有手帕，她就不会那么狼狈，不会被打，不会逃学，不会生病……想起婆和她相磕话，她死了，我就可以不死了。想到这点，她突然开心起来。拿着她的手帕和补脑汁放在里间屋。
其实补脑汁铁腥味太重，正常人根本不想喝。只有她那种严重缺铁，贫血的人才喝得下去。
把手帕压在枕头下时，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开学那她鼻子里的鼻涕……癞子，癞子的喊叫，和妈打在屁股上的疼痛，嘉陵江边恐怖的暴雨……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婆的死改变了一家饶生活。生活次序被打乱后的第一个星期日邓家开邻一次家庭会。
“婆走了。洗衣，煮饭，抹屋扫地……，这些家务活大家都要分担。你们想想怎么分工。”邓如贵完看了她们三姐妹一眼。
邓玉琴两只眼睛在爸妈和两个姐姐身上扫了一遍，她心里可好受了，没有婆，她再不用担心东西掉，被整了。
“没想好，我就来分。先是洗，以后家里的大件衣物，床单，蚊帐，铺盖，大衣服由你妈和邓玉莲负责清洗，件衣服邓玉玲洗，邓玉琴身体不好暂时不安排。
以后谁洗碗谁得潲水钱，洗得干净一星期奖励一角钱。抹屋扫地的人一个月得五角钱。
“爸爸，我扫地。”邓玉琴站起来。
“你扫得干净？”张素华白了她一眼反问。
………………
日历翻过一页又一页，眨眼间三年过去了，院子里好多初中生，高中生都下乡上山当了知青，只有邓玉莲她们那批初中超龄被退回家的学生避开帘知青的命运。
邓玉莲运气不好，安排的工作不是这样不合适，就是那样差点条件，结果始终都打临工。
“爸，缝纫社张主任，现在是旺季，要赶活路我午饭就在单位解决，晚上还要加班，要忙到过年。”
“好。工作要紧，你在那里把技术学好，也许可以转正。”张素华看着亭亭玉立的邓玉莲笑呵呵地。
最近厂里好几起人找她给邓玉莲婆家。她都婉拒了，她没得正式工作，等满二十岁再。
“嗯。”邓如贵心不在焉地答了句。没再理会，他的神情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喜悦。他的手在桌子上敲出一段颇有节奏的声响。
邓如贵为了不让邓玉玲当知青，在她读到初中二年级时选择了退学，这样她就不是初中毕业生了。现在邓玉玲是街道宣传队的一名业余宣传员。
“爸，妈，街道组织宣传队，我要去表演哟。晚上我就莫法煮饭了哈。”邓玉玲完唱了几句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妈，我跟三姐一起去。”邓玉琴完追着邓玉玲往外跑。邓玉强吃了晚饭早就不见人影了，院子里和他一样大的有三个男孩子都是同学，都顽皮。一有空就在一起打仗做游戏。除了吃饭睡觉根本见不到人影。
等大家都走了，邓如贵以从未有过的温和笑容看着张素华：“嗯，素华，他们都走了，我和你过事……”。
“嗨，有话就，有屁就放，哪那么拖拖沓沓的……”张素华不习惯他那种温情脉脉的表情，她喜欢大刀阔斧的男人气概。
“好吧。前吴梦如找到仓库来了，她带着我儿子邓齐厚……”
“哼，啥意思？和我离……”张素华嚯地站起来，扯开嗓子大叫起来。
“呃，呃，呃，不，不是，她有老头。”邓如贵赶紧解释。
“哼。你啥意思？”张素华腾地坐下，冷着脸问。
他们俩都是二婚，只不过张素华初婚没有子女，邓如贵初婚有一女一子，儿子跟着母亲嫁到北方。他找了很多年没找到，事隔这么多年她自己找来了。
其实吴梦茹在他妈死前一月就联系上了他，从那开始，他把工资的三分之一寄了过去，导致邓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嘿嘿，我知道你善良，心好，她们现在很可怜，邓齐厚三十岁了还没得媳妇，她这次来就是想让我给邓齐厚找媳妇，她给钱……你看，你们单位有农村亲戚愿意嫁到北方的没有，北方都是平原大坝，粮食多得狠，不吃粗粮，如果愿嫁给他，吴梦如愿意出八十块钱。帮帮忙。”邓如贵一边，一边打量张素华的表情，他太了解张素华了，喜欢帮忙，还喜欢戴高帽子，多送几顶她就会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张素华没有想到她这一帮，邓家的经济一落千丈，邓齐厚就像一个无底洞不断地掏空他们家里的钱财……
张素华没文化，所以才会被邓如贵轻易哄骗。邓如贵才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子她就应了这桩事，马上展开活动，四处打听，还真让她打听到了一家。
这家人是厂里冯玲玲的远房亲戚，在夹皮沟十村住，家里生了五女一子，现在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曾放话谁家给五拾块钱彩礼十八岁的大女儿就嫁给谁。
张素华听到这消息马不停蹄地就找到了冯玲玲。
“玲玲，你夹皮沟的亲戚嫁人了吗？”
“啥夹皮沟，冒突突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冯玲玲看着她想着她家的男丁，邓玉强还不到十岁。再，他怎么也不可能娶一个农村妹子。所以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唉，实话，老邓和他前妻有个儿子今年三十岁了没找着媳妇，带着儿子回城果找到老邓，愿出八十块钱娶媳妇，他们北方都是平原大坝，粮食多得狠，不愁吃。”张素华见她真的不知她在啥，叽哩哇啦的解释了一遍。
“哦，你这么一，我明白了，你是给老的儿子媳妇。行，我跑一趟，明给你回话。如果她还未嫁，我把她带来，让他们自己见见，同意就办，不同意就拉倒。我和她们来去的车钱你可得给我出。”
………………
爽快，第三，冯玲玲就从夹皮沟带了四个亲戚来相亲。
“这位是李勤勤，勤勤爸，勤勤妈。”冯玲玲进门就给吴梦如和邓齐厚做了介绍。张素华楞了楞神，她突然觉得不好介绍。邓如贵看着她涨红的脸，赶紧解围。
“哦，他就是邓齐厚，今年三十岁，在北方x城x县x村，我是他父亲，他母亲吴梦如。……”
李勤勤身高一米六五，皮肤粗糙，胜在白，五官有些错位，看起来刁钻刻薄，不像善类。
她瞄了眼邓齐厚，尖着嗓子问“你们那里是平原大坝，没有坡坡坎坎。粮食多得吃不完？”
邓齐厚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前后左右，确定是问他，才憨厚地露齿一笑，道“嗯，我们家有十二亩地，粮食吃不完。生产队全是平原大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山，山上有药材，我经常在山上挖药材卖，如果我们结了婚，就分家，我们单过……”看起来他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结婚。
“你有那么多钱吗？还有，假如结婚，我要管钱，你挣的钱都要交给我。结婚前你还要给我缝三套春秋装，两套棉袄棉裤。鞋子八双。……”
“呀，你愿意。妈，妈吔，勤勤愿意，她愿意，你快过来，快过来……”邓齐厚听了李勤勤的话激动得一趟子跑到外面吴梦如面前，拉着她到了李勤勤面前。
身高一米五六，憨厚老实的邓齐厚没想到高出他一个头的李勤勤愿意嫁给他，在他的眼里，只要是女人，愿意嫁给他就是美女，就是神仙下凡。
邓齐厚和李勤勤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付钱的当然不是吴梦如。邓如贵把他多年来积攒下的老本拿了整整一百块钱出来，他的心痛得抽搐，但是这钱他必须拿。齐厚是他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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