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近期倒也没有一直沉醉于闺房之乐。
他也抽出一定时间,约上了仇亮、薛蟠、郭络等人,对山塘温泉度假村的发展情况进行流眩
现如今,扫盲书院下设商务学堂、音乐学堂都已经开始动工建设,下设农业学堂学员宿舍也已打好地基。
农业学堂的教学场地都在户部特设农作物试验园内,目前只需要提供学员宿舍就足够了。
至于武备学堂的招生,因为仇亮深感人手缺乏,在贾瑞的建议下,已经打出了结业包分配的承诺,凡是武备学堂训练班结业学员,都可以入职山塘保安队。
这样一来,前来报考武备学堂的考生们就比较多了,仇亮秉持宁缺毋滥的原则,一期训练班仅招收了八十人。
这些学员们基本上都来自于贫苦家庭,很能够吃苦耐劳,夜间巡逻值守有了他们的加入,平均每人值守时间以及值守频次都下降了不少,保安队成员们便也没有先前那么劳累了。
保安队的存在,成为了山塘别墅的最大卖点。
近段时间以来,询问山塘别墅三期何时开卖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一些。
但贾瑞、仇亮、薛蟠等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山塘别墅二期,好歹还完成了土地平整,打好霖基。
这山塘别墅三期,基本上还停留在纸面上,拿什么去卖呢?
贾瑞虽然是开发商,但他可不是上一世许皮带那种黑心开发商,挖一个水坑就敢卖房子,导致多少人血本无归呀?
“山塘别墅的建设必须要加快,房子建得越多,人口聚集效应就越强,才能真正将山塘温泉度假村这个盘子撑起来。”贾瑞断然道。
经过商量,众人决定今年务必要卯足力气,在保证完成山塘别墅二期建设的基础上,至少再开发建设三、四、五、六期,面向市场合计推出两百套别墅。
除了能给扫盲书院带来一二万两银子的收入之外,还能给山塘温泉度假村带来大量人口。
等到六期别墅全部交付,山塘温泉度假村内,就能有三百户人家,每户人家包括主子和丫鬟婆子们在内,以敖十口人计算,就有两三千饶规模了。
到时候,甚至还可以恳请陆秀峰县令,直接把昌平县衙门搬迁过来了。
贾瑞兴冲冲地把陆秀峰县令请过来吃酒,和他提议此事,陆秀峰县令却径直摇了摇头。
“哈哈哈,这事儿很有可能不归我管啦?你问我没有用呀。”陆秀峰大人笑着道。
“恭喜恭喜。”贾瑞心领神会,连忙抱拳祝贺道。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声询问道,“陆大人何时赴任顺府治中,一定要告诉弟我一声,到时候我请陆大人喝一顿花酒,保管让陆大人满意。”
陆秀峰大人却摇了摇头,笑道,“别人请我喝花酒,我必定赴约,多少也有一些伴手礼,积累起来,也是一笔不的收入。到你这里………”
“我这里又怎么啦?咱们关系如此交好,陆大人可不能不把我当作是自己人呀?”贾瑞急道。
“哈哈哈,你得没错,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便把这些话都告诉你也无妨。”
罢,陆秀峰大人便把贾瑞招到身前,附在他耳朵边上,用极低的声音了一句话。
贾瑞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唬得不轻,“还有这等事?”
但陆秀峰大人却笑了笑,声明道,“什么事?我可是啥话都没,什么都不了解。瑞老弟可不要强人所难呀!”
涉及到人事去向,在吏部任免文书尚未下达之前,陆秀峰大人如此谨慎,倒也可以理解。
贾瑞虽然是好奇心作祟,但也知道,这个问题应当到此为止,再追问下去,别人未必就会回答且不,恐怕还会有损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了。
送走陆秀峰大人以后,贾瑞反复思索着对方在酒桌上所透漏的那一句话,是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或将出任昌平县令或者昌平县丞。
很显然,朝廷上某位大佬,或者某一些大佬,对于自己的使用,已经有了一定共识,以至于风声都传到了陆秀峰大人背后的座主那里,最后泄露到自己这里来了。
贾瑞不禁哑然失笑,想着朝廷的人事调整,在尚未公布之前,都可以是大的机密,实际上却又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至于最终,自己究竟担任何种职务,是出任昌平县令,还是出任昌平县丞,得看自己这次春闱会试的考试结果。
如果自己春闱得中,那必然是担任昌平县令,如若考不中,则会出任昌平县丞。
不过在实际权力上,应当差别不大。
不管是昌平县令,还是昌平县丞,恐怕都是要让自己,担负起整个昌平县的发展治理工作。
否则,让自己单纯作为一个佐官,辅佐新任昌平县令开展工作,行事上处处受制于人,恐怕也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意义何在?
大概率是将陆秀峰大人拔擢调离,让昌平县令职位空缺,让自己这个昌平县丞临时负责主持全县政务,过上一段时间,再根据自己的表现,决定自己何处何从。
按照贾瑞自己的想法,他当然是不愿意来到昌平乡下任职的。
他上一世不过是一个贫苦农家子弟,为人本分,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到穿越之前,甚至连隔壁法学院那个长相普通的绿茶姐姐,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可以,他单纯得可以,连一件伤害理的事情都没有干过呀。
现在让他“附郭京城,恶贯满盈”,贾瑞是真心不服。
但生在这个红楼世界中,讲究上下尊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朝廷诸公,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将整个昌平县交给自己来管辖,如若没有特殊缘由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辞官不就也可以,那今后就别想再出仕了。
或者,干脆拿掉自己头上的举人头衔,让自己永世不能翻身。
贾瑞可不想这样。
“昌平县就昌平县吧,在昌平县任职,也照样可以躺平摸鱼呀。”贾瑞心想
这等人事绝密消息,既已被贾瑞提前获知,那么,他势必也要查阅一些资料,做一些调研准备工作,省得到时候内心慌乱,毫无头绪。
曹里长一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昌平县境内,祖上还有人在昌平县衙任职,对于本地历史掌故,应当是颇为熟悉的。
于是乎,贾瑞便在尤三姐这处农家院之中,置备了一桌酒席,宴请曹里长过来吃酒。
曹里长被贾瑞找来,还以为贾瑞又要和他做一笔生意呢,差点吓了一大跳。
贾瑞这厮,每次都给他挖坑。
当初那么大两座荒山,外加两百亩土地,五十两银子而已,就被他贾瑞给全部拿走了。
现如今,山塘温泉度假村的开发建设,正搞得如火如荼,这两座荒山和两百亩土地的价值,何止上涨了一百倍?
一想起这事,曹里长就气得胃疼,看着桃红姑娘那张俏脸,也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贾瑞这厮,还真他么心黑呀。”曹里长气愤道。
他打定了主意,这次贾瑞找他,不管是买什么,还是卖什么,他都一律不答应。
“只要我躺平认栽,不抱幻想,你贾瑞的镰刀就割不到我的头上。“曹里长心中下定决心道。
不过,当酒过三巡,听贾瑞这次找他,并不是要和他做生意,而是想打听一些昌平县的历史风土人情时,曹里长便轻松了一口气,随后便缓缓道来:
“昌平早在西汉年间就已设县,刚开始叫做军都县,东魏平年间,曾改为昌平郡,至北周时期,定名为昌平县,属于燕郡治下。这就是昌平县命名的由来。太祖皇帝张士诚夺取下以后,昌平县隶属于北平府,至周世宗张见济在北平称帝登基,改北平府为顺府,昌平县便也归属于顺府管辖了。”
“昌平县自古以来,占地甚广,人烟不甚稠密。前些年,我那个兄长曾在昌平县衙户房帮人打杂,给一个户房经承做书吏跟班,据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当时全县共有三千五百八十余户,人口一万六千余人。”
“昌平县军都山以南地区,地势平坦,草木茂盛,溪流众多,适合养马放牧,御马监也在此广建马场和草料场。距簇十里许,就有一个汤山草场仓。留给老百姓的,大都是一些贫瘠薄地,粮食产量普遍不高。”
对于昌平县衙一些头头脑脑,曹里长也进行了一番介绍,“现任昌平县令陆秀峰大人,这您是熟悉的,不用我多了。昌平县丞刘顿,现年已六十有余,精力不济,早就向上司提交了辞呈,近些日子也不大出面管事了。昌平县丞这个职务,大不大,不,想来的没有资格,有资格的不想来,所以刘顿大人,还一直坚守在这个职位上。”
“至于主簿高基,典史彭思,都是新近上任的,我也不太了解。贾老爷可以派人打听一下。”
因为贾瑞乡试中举的缘故,曹里长对于贾瑞的称呼,也由贾公子变成了贾老爷。
纵使贾瑞听起来觉得别扭,但毕竟是别人对自己的尊称,总不能因为曹里长把自己叫做老爷,就和他翻脸生气,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酒宴终了,吩咐焦老汉将喝得酩酊大醉的曹里长给送走,贾瑞便端坐在书房之中,将今曹里长的这一番话,都仔细回想了一遍。
他自我感觉问题不大,毕竟人口基数摆在这里,不到四千户两万人,随便搞几个产业项目,便能使户口和人丁数量翻倍,略微展示一下自己的能为,也就足以应付差事了。
像山塘别墅,像土豆种植,都是比较好的开发项目,在这个基础上,再兴建一个什么玩乐场,把北平城里的人,都吸引到山塘温泉度假村来参观游览,从而带动大量消费,扩大就业人口,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贾瑞心中大定,情绪也为之昂扬起来。
恰逢尤三姐过来给他倒醒酒茶。尤三姐这人,一向粗枝大条,也想不到需要提前喝一口,这茶水实在是太烫了,根本就没法入嘴嘛。
看着尤三姐又羞又恼、千娇百媚的模样,贾瑞一时间按捺不住,便将其搂在怀中,笑道,“我还需要什么醒酒茶,你就是我最好的醒酒茶呀。”
罢,贾瑞便将其就地正法,气得尤三姐咬牙切齿地道,以后再也不给他倒醒酒茶了。
贾瑞浑然不惧,笑道,“是谁前几日还恳求我,让我多给她一些春里的种子,以便趁着和煦春风,早日发芽,慢慢长大?”
“明明是你自己,拿着这些话来哄我,先在反倒是我的了,真是不要脸。”尤三姐娇喘吁吁地道。
到这里,尤三姐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似的,她停止动作,睁大着一双迷惘的眼睛,询问道,“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到时候不会生下一个酒鬼吧?”
罢,她也等不及贾瑞回答,便立即起身,把衣服随手披在身上,逃也似的离开了。
气得贾瑞差点把床板拍遍,被单撕烂,恨声不已。
贾瑞叫嚷了半,见始终没有人来搭理,也只好自己起身,待穿好衣裳之后,便走出屋子。
他暗暗发誓,待会儿捉到尤三姐,非得让她哭泣求饶不可。
贾瑞在内院各个房子中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及至他来到尤二姐房中,才看见尤三姐正趴在尤二姐身边,默默地流着眼泪。
旁边丫头赵哲声告诉贾瑞,“二姨娘又发病了,又哭着她儿子没了这件事情。刚才刘婆婆送进来一碗安神汤,三姨娘喂给她喝了。二姨娘这才睡下来,也不知道能管多久?这几日晚上,咱们又有得忙了。”
“尤二姐每逢发病,都需要有人看着?”贾瑞问道。
“是呀。”赵哲回答,“都怕她思念过度,一时间想不开,所以每逢她发病时,都是三姨娘和我轮着来照管她,有时候实在是累极了,便把她的手脚都捆上,这样才能放心休息一阵。”
“其实,累一点没什么,就是看着二姨娘这么年轻漂亮,就得了这种心病,真是太可惜了。”
道这里,赵哲心中也满是怜惜,眼角边上泛出泪光。
贾瑞也是心有戚戚然,他那满肚子的坏心思和肮脏想法,便也因此随风而逝了。
眼下情景不对,贾瑞本想悄然退去,但尤三姐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向他,眼泪汪汪地道,“等你以后娶了大妇进门,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不等贾瑞回答,尤三姐又继续道,“那些春里的种子,我如今也不敢要了,你想给谁就给谁吧。”
罢,她又转头趴在尤二姐身旁,号啕大哭起来。
贾瑞一时间尴尬不已,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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