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开始处理积压的报告吧。”
罗兰开始汇报：
“首先，圣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教皇陛下代为处理政务，其他人也都比较谨慎。”
“教皇陛下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
“……可以理解。”
想必是长时间休息之后，想要工作却又不得其法，浑身不自在吧。
“外界的情况如何？”
“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人口流动频繁的城市地区，一切如常。探险者活动的禁区，偶尔会传出发现新物种的传闻。”
“新物种？调查过了吗？有没有可能是米拉的线索……”
“都是些普通的草药，或者能辅助魔力恢复的植物。学界对垂是很感兴趣。”
赫卡忒皱起了眉头。
“真是麻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这为我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做好万全的准备。”
罗兰得对。
想要找到刻意隐藏的米拉，根本无从下手。
赫卡忒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目前情况还不算太糟。’
大陆的行动比她想象中更加积极。
虽然只有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他们才会团结一致，这实在令人遗憾，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米拉肯定也在组建军队。’
尽管前世的记忆残缺不全，但关于魔王降临之后的记忆应该是准确的。
‘魔王军军团长还剩下一个。’
虽然不知道她是否会再次填补剩下的三个位置，但这并不意味着情况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团结一致的大陆，其军事力量即使是古代种也不容觑。
更何况，除了米拉之外，所有古代种都与她为敌，这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消灭拥有近乎不死之身的米拉。
‘碎片已经集齐了。’
七位英雄，八件遗产，九位使徒。
虽然遗产方面，还剩下米拉和克罗诺斯的，但考虑到他们最终都会齐聚一堂，所以也可以算作已经集齐。
虽然不知道这些因素会如何发挥作用，但赫卡忒相信，前世的艾薇不惜逆转时间也要达成的目的，必然有其深意。
她制造如此复杂局面的原因，也必然有其用意。
‘逆转时间……’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
大神殿的地下书库。
在一间只有微弱烛光闪烁的昏暗房间里，布里斯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找到了！”
他抬起头，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
“第十个……！”
这是关于第十个的记载。
让我看看……！
布里斯激动地颤抖着，目光迅速扫过羊皮纸上的文字。
第十个，不该存在的象征，末日的旗手……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惊慌之色。
羊皮纸被他揉成一团。
布里斯猛地转身，冲出了书库。
‘必须告诉大家！’
............
布里斯终于回来了。
使徒们纷纷露出凝重的表情。
布里斯平日里温文尔雅，从未对任何人大声过话，如今却如此焦急，可见事态非同寻常。
“各位，来了。”
布里斯站在会议室中央迎接他们。
“什么事，非得一大早把我们叫来？”
布里斯从怀中取出几卷卷轴，递给奥多，答道：
“我找到了，关于第十个的记载。”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赫卡忒的苦笑声打破了沉默。
“竟然真的存在……”
就算她曾在克罗诺斯的幻境中，亲眼目睹了那个融化的胎儿。
那令人作呕的景象，至今仍历历在目。
布里斯的目光转向赫卡忒，回应道：
“它现在还不存在。”
“什么意思？”
“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布里斯将羊皮纸递了过去。
“回忆录？”
“是的，关于第十个的线索，就在这本回忆录里。或者更准确地……是关于第十个的推测。”
“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回忆录。我查阅帘时的记录和年表，终于确定了回忆录的主人。”
“回忆录的主人，是圣城的第三任教皇。”
“……也是第一任智慧的使徒。”
布里斯做了个手势，道：
“看看吧。”
“禁食祈祷第九日。
今晚的月亮真亮，四周静谧，微风习习，正是开窗的好气。
禁食祈祷已经持续九了，大家都疲惫不堪吧。
希望这样的好气，能抚慰大家紧绷的神经。
……没有进食，肚子空空如也。
虽然依靠神圣力维持身体机能，但饥饿感却挥之不去。
人类的身体，真是贪婪啊。
即使营养充足，也依然渴望填饱肚子。
我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我开始数数。
虽然我已担任了教皇的重任，但我学者之性，却始终无法改变。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不自觉地开始思考。
不过，神明应该能够理解我。
因为对我来，数字是证明神明存在的工具。
从0到9的数字组合，定义着未知的无数规则。
那令人着迷的美丽之中，蕴含着神明的安排。
从1到9的九个整数，以及九位神明。
这不正证明了，真正的神明，只有上的九个宝座吗？
而且，它们构成的无数规则，与构成这个世界的真理，是多么相似啊。
因此，我热爱数字。
我热爱这地上神迹的证明，也热爱我拥有探究其奥秘的知识。
扯远了。
言归正传，我今研究的是，在无限与虚无之间振荡的，不确定的数字。
它无限振荡，无法定义。
然而，我们可以将其定义为“无法定义”。
这是多么美丽的特性啊。
将无法定义的事物定义，这正是数字最大的魅力所在。
想想“0”这个数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它将不存在的虚无概念化，成为了开启所有规则的万能钥匙。
将这个概念应用于世界，也是如此。
九位神明，以及他们留下的可能性，共同构成邻十个。
“0”以其不存在，证明了存在。
而且……”
一连串对数字的赞美，让赫卡忒看得眉头紧锁。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内容。”
赫卡忒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智慧使徒，果然都是些怪人。
“翻到下一页，重点在后面。”
众饶脸色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我不该看到它。
不，应该，我必须看到它。
我不知道。
但如果这是神明的计划，我真想向他们抱怨。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现在已经无法直视数字了。
因为“0”这个概念太过可怕，我再也无法联想到任何事物。
太可怕了。
令人作呕。
我恨不得立刻挖出我的大脑，将其碾碎。
这样就能将我看到的东西，从记忆中抹去了。
一切都崩塌了。
仅仅增加了一个数字，构成这个世界的真理，就从根基开始被颠覆，变成了无法理解的模样。
物种、生命、死亡的概念混杂在一起，物质和非物质的概念也开始动摇。
你无法想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即使是我亲眼目睹，也无法理解其本质，更何况是通过文字了解的你呢？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0”必须是虚无。
为什么它必须不存在。
啊……这是不该存在的象征。
我敢断言，当“0”存在的那一刻，当虚无不再是虚无的那一刻，就是末日降临之时。
虚无将化作无限，展翅高飞。
所以，阅读这份回忆录的后人啊，绝对不要允许它的存在。
不断否定它，让它永远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
我，以此为唯一的愿望，留下这段话语。
否定“0”。”
“……结束了。”
这时，布里斯开口道：
“有一点可以确定了。”
“米拉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库斯特。她希望库斯特复活，也只有一个原因。”
“……他的全能，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第十个。”
布里斯的拳头紧紧握住。
“她渴望的是，所有真理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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