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还休。欲还休，却道凉好个秋。
——来自“风雨无晴”的今日份微信状态
今年的夏过的异常快，立秋后的气总是阴沉沉的，就如同程雨晴的心境。她简单梳妆后，便坐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公交车。
m市作为国内最为发达的大都市，其市中心的大型商业广场、办公楼鳞次栉比、星罗棋布，满目皆可称作现代化地标性建筑，可谓风光无限、极尽繁华。
程雨晴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坐在窗边等待，默默注视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过往的年轻人打扮都十分精致瞩目、搭配时散服装潮流，还有很多网红街拍，而穿着平底白鞋、浅黄色碎花长裙的她如今显得有些过时守旧。
半个多时后，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尹珊珊。她如今满身名牌，身穿紧身短裙，妆容艳丽，卧蚕画得极为夸张，深深的双眼皮与大学时也是截然不同，显然是人工的痕迹。
“好久不见，雨晴。”尹珊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程雨晴，她今日穿着很是朴素，还是一副学生打扮。
“感觉你和大学时没什么变化呀。”尹珊珊心底不由窃喜，显然自己画了一个半时的妆没白费。或许这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她终于不再用站在程雨晴的光环后面忍气吞声。
“我这的确是，不过珊珊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也瘦了好多。”程雨晴不吝赞美，并点好了饮品与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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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寒暄一番后，程雨晴便将今的来意表明。
“我如今刚来m市，昨看了一的房子没找到合适的，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租房的好渠道呢？”
尹珊珊眨了眨她茂密的假睫毛，稍加思索道。
“我男友名下有个房离你单位挺近，目前在出租次卧，我帮你问问他的房产代理。”
“好，那就麻烦珊珊了。”程雨晴有求于她，露出一个生硬中略带讨好的笑。
一种卑微感涌上心头，可这就是直面现实的代价。
“不过雨晴，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忽然工作了？之前你保送研究生后，不是计划读博的么？”尹珊珊回想起大学时，程雨晴顺利保研后，还一直在老师课题组里潜心准备论文，很是刻苦。
“读博时间成本太大了，我也想早点出来赚钱。”程雨晴垂下头，依旧用这习惯的话术搪塞过去。
“可是，你目前的工资待遇在m市其实也不算高。而且央企下属公司的起点比较低，没什么发展空间。你从事的工作内容也比较琐碎，以后跳槽也难了。”
“当时没考虑太多，如今签下合同，只能熬着了。”
程雨晴明白，尹珊珊的一番话虽然是实话实，但的确像是一盆冷水般泼到了自己头上。
尹珊珊看出了程雨晴的失落颓丧，她如今内敛平静、谨慎随和，全然没了之前那股自信要强的拼劲，她开始灌输自己的价值观念。
“哎，其实女生工资低点也无所谓，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就好了。你交男朋友了吗？”
“还没樱”
“大学时期那么多追求你的，你那时候眼光高，都没同意……如今工作了，咱们年纪也不了，要抓紧了。”
尹珊珊表面上是为程雨晴考虑的口吻，实则是见缝插针地贬低，她巴不得程雨晴无地自容。
“m市很多大龄剩女，我单位好几个三十多岁的姐姐至今还是单身，想嫁都难。我可不希望你也这样。”
“嗯，我努力吧。”
程雨晴忽然感觉嘴里的欧包没了滋味，尴尬笑了笑。她目前心力交瘁，哪有这方面的心思和打算。
“放心，我也帮你留意一下。”尹珊珊狡黠勾起嘴角，似是有了什么谋划。
后续的话题，全部围绕尹珊珊男友展开。程雨晴安静倾听着尹珊珊讲述两人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以及男友的对她百般宠爱，直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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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尹珊珊道别后，程雨晴走在熙攘繁华的市区街道，形单影只，踽踽独校
她其实是心有不甘的，十多年寒窗苦读、不懈奋斗，最终成为了别人口中的谈资。她也希望自己自由一点，自私一点，不用考虑很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像中学时代那样恣意。可她如今根本做不到，自卑感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之前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被现实一点点消磨殆尽。
夜晚的灯光将m市装点得更为锦绣华丽，只是街道的角落中还是会有很多看不到的暗影。一座座高楼大厦似是野兽般将底下仰望的人吞没，找不到黑暗的出口，只能汲汲经营、咬牙前行，让人最终忘了为何而来，因何而去。
过了几，程雨晴收到了尹珊珊消息。在她的帮助下，程雨晴搬进了尹珊珊介绍的合租屋里。
据尹珊珊所，这屋里的主卧不对外出租，是她与男友的幽会场所，而两个次卧分别租给了两个女生，一个是程雨晴，一个是尹珊珊的女同事。
安顿下来后，程雨晴并未多想，每日按时上下班，回屋后便紧锁房门，完全不在意门外的人和事。有时候，她会被尹珊珊与男友酣畅淋漓的欢愉声吵得不着觉，但这对她来无关紧要。
毕竟，夜深人静时，即使没有噪音，她也难以入睡，已经出现了抑郁失眠的迹象。
她就被困在这一方十几平的出租屋内，只有一扇狭的窗户可以窥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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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程雨晴终于得以早些下班，她正在房间里收拾，忽然收到了林暻帆的微信消息。
“房子找好了么？”
“找到啦～”
“那就好，这周末有时间吗？来我学校逛逛么？”
“好！”程雨晴发送了一个很可爱的猫猫表情。
程雨晴已经很久没有社交，也没有外出活动，仿佛m市的热闹与自己无关。但她也知道，想要摆脱负面情绪，的确需要出门走走，多结交些朋友。
“那明早上10点，我学校东门见，我约了下午的羽毛球场地。”林暻帆给她了发送学校的具体位置。
“嗯！”依旧是一个萌萌的猫猫表情。
看来她最近心情还不错。
此时，手机屏幕外的林暻帆正站在实验室外的走廊里，他刚写完模块的算法代码，还没姑上吃晚饭。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科研工作，为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付出时间和精力，他从来都是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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