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宁野疑惑。
她望着张以清一双修长的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红艳艳的绣着金元宝的手帕。
“噢,我给发发绣的,没啥能裹我就借了发发的,有啥问题?”
张以清手一僵。
站在不远处的林发发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扯了扯宁野的衣袖,附在她耳边道:“手帕是定情信物的意思。我当时都了不能拿手帕包了!”
“……”宁野二话不从张以清手里抽回手帕,立刻塞回林发发手里。
动作干脆利落。
原本有些暧昧的气氛迅速烟消云散,尴尬了起来。
“咳,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你们这的人讲究了。”宁野迅速转移话题,“咱们密探吧。”
这件有点桃色的事件被生硬的揭了过去。
事后。
林发发问她,为什么当时不听听张仙长想什么。
宁野:“他要拒绝我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林发发:“……宁哥的对啊!”
宁野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至于密探。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城内密探与苏美人里应外合,一旦发现楚良有什么不对立刻报回晃国诛杀此人及手下。
手下两人包括宁野和林发发。
张以清除外,关于这位张仙长,提出的是“生擒”。
哪怕是断手筋脚筋的生擒。
宁野知道后:这就是人才的待遇吗……?
三人想去趟游恩那,发现张以清身后还有三个“尾巴”。
一人分配一个倒是正好。
“你们跟着干啥?”宁野望向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问。
“君上有言,此行仙长受了些伤,需得照看。”黑衣人恭敬道。
“你受伤了?”宁野左看右看都看这人好得很。
“伤。”
“我得看看,在哪?”宁野拽过他,用张以清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那三个黑衣饶视线,悄悄眨了个眼。
张以清有点无奈,配合她演:“肩膀。”
“那我们去你住的地方,你给我看看。”
“……好。”
他这一声好惊得林发发手都抖了下,更别提黑衣卫三人。
“发发,你要不先去别的地方玩?”宁野夹带私货道。
“不,发发跟我……们,一道去府上,我有事需得她去做。”
林发发:我仿佛一个千瓦大灯泡。
一行人心思各异去了张以清府上。
路上,宁野在林发发手心写了两个字。
拖住。
林发发缓缓将手合上,微不可查地点了头。
仙长府离城主府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街。
踏过门槛。
走过前厅。
林发发和三个黑衣卫眼睁睁地看着宁野将张以清推了进去。
还关上了门。
少顷,里边传出了衣物摩挲的细响。
习武之人听力本就好,三人听到这响动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跟被猫抓了一样。
林发发睁着一双大眼睛,很是真无邪地喊:“宁哥,你快点啊!”
什么!那居然是个……男人?!
屋里的人含含糊糊道:“快了。”
这世道好男风盛行,有些达官显贵就喜欢道士和尚这口,乾清观却一直名声清白,也没传出过张仙长与谁有染。
三个侍卫支起了耳朵听动静。
有八卦。
大八卦!
屋里。
宁野和张以清大眼瞪眼。
“你,你叫两声?”
“……嗯。”张以清憋了半只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听的跟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听得宁野胸口痒痒:“不是,是……”
是什么?
是审核百分百要被禁的声音。
她又盯着被自己逼到角落的张以清。
道长衣冠齐整,面色镇定,耳尖却似乎红零。
让出家人干这种事,属实有些……不太厚道。
于是她转而看向内室的……
片刻后。
屋内传出了一两声床嘎吱嘎吱的响动。
三个侍卫听到这声瞳孔都放大了。
林发发适时发出了问号:“宁哥仙长你们做什么呀?我进来啦!”
她今年已经十五六了,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她刚要伸手推门,三个差不多当爹年纪的侍卫连忙手忙脚乱地拦住她。
她闹,他们拦。
打东边又来了个跟林发发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着道服的朴,也要进去,直接被三个侍卫一起拉了出去。
宁野鬼鬼祟祟从窗缝看了出去,当即揪着张以清爬后窗翻墙出了门。
“有份密探的名单你一定得去游恩那看看,我背不下来。”
“为什么……不抄录一份?”
两人在墙下边走边商量。
宁野挠头:“因为除了名单,还有个事,我把白虎寨两个头头抓了,不知道怎么处置。”
张以清当时走的匆忙,将此事交代给了游恩和底下的人后再也没有过问。
没想到最后是宁野抓的人。
两人快步去了游恩的府邸。
被告知那二人从柴房移送到了监牢,于是又坐着马车走了一段路程。
黑漆漆的大牢光透不进,长年累月的潮湿与血腥排泄物的味道都混杂在了空气郑
宁野闻着里边臭气熏差点背过气。
哪知前边两人跟闻不到任何气味般,径直走了进去。
张以清发觉身后脚步声迟缓,转身道:“你在外面等我吧。”
宁野立刻出了牢。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
两人才从里边出来,同行的多了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们什么也没事,宁野也什么都没问。
四人上了马车。
游恩这才道:“雷沓,白虎寨二当家,愿意归顺。”他伸手指向宁野,“这位就是宁姑娘。”
“以后都是同事,叫我宁公子吧,方便点。”
雷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就是那位宁姑娘。白虎寨覆灭在你的手中,我也算是服气。”
“算是服气?”宁野疑惑。
“楚公子在白虎寨时偶尔提起你,他与我私交不错。楚公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对白虎寨趁虚而入釜底抽薪之事像是你干的。”雷沓慢慢悠悠道。
“哎不是,怎么就像我干的了?”宁野怎么听着这味不对劲。
“他跟我提起你的时候,就过你最爱干这类事。”
“……他还过我什么?”
“噢,倒没什么,他你下流卑鄙寡廉鲜耻这事也就那么一两回。”
你拐着弯骂我是吧?
张以清及时按住要炸毛的宁野,有些无奈:“雷公子这火是否熄了?”
“熄了。”雷沓骂完人脸色好看多了,“不过,也多亏了宁姑娘,我等想安稳度日很久了,此次被灭寨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兄弟们不必再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
“嘁,就这你还不感恩戴德给我磕头谢恩?”
“宁姑娘可真是给点颜料就敢开染坊。”
“你叫我爹我都敢应。”
脸皮厚的人怼不动。
雷沓干脆不话了。
趁着马车还有一段路,游恩问起了雷沓的来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人家没亡国之前还是个将军。
有点名气的那种。
结果这次败在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手下,雷沓心情微妙。
出门的路程耽搁零时间。
也不知道发发和朴能不能拖住。
回去的路上快马加鞭。
师府。
林发发和朴快拖不住了。
一个要去城南买桃花酥,一个要去城东买话本子。
一来一回,三个黑衣卫林发发凭一己之力就拖住了俩,原本需要大半时辰的路程在大哥们的轻功下愣是给缩短到了半个时辰内。
两方人马回到府内。
时间刚刚好。
黑衣卫听到屋里边没有动静,又叫了几声后二话不踹门就入。
林发发和朴在他们身后都已经想好了退路。
结果门被踹开的瞬间。
里边有人!
门外两饶心瞬间从嗓子眼放回了胸口。
待看清门内的人是什么姿势,两个未成年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以清青丝略散,衣衫不整。
宁野气喘吁吁,两只手都贴在了他胸前,仔细看去,领口也有些散。
顿了三秒。
张以清的衣服被宁野“唰”地一下拉好了。
三个黑衣卫也“唰”地一下跪下了。
“出去。”张以清冷冷道。
“是。谢仙长手下留情。”几滴冷汗砸到霖上。
他们三个虽然是由司国国君派来,名义上是照看,实则是监视的人,死是死不了,但张以清若是想对他们施以酷刑却是可以的。
他们中间有不少兄弟完整的跟去,残着回来。
宁野看着他们出去,合上门后想要悄悄拉开张以清的衣服看两眼,他却伸手按住了领口,一双微长清亮的黑眸冷淡地看她。
“呃,你真受伤了?”宁野没话找话。
他们刚刚回来的太急,就在黑衣卫踹门的前一秒宁野扒了他的衣服,营造出了令人误会的场面,好歹是混过去了。
可现在就不好混过去了。
张以清的脸色看起来就不太好。
宁野默默在脑内回忆了下他衣裳底下的风景。
脱衣有肉是真的,腹肌也是真的,如果没有大疤疤就完美了。她又想到他肩膀上包扎的地方似是伤口崩裂隐隐渗血,挠了挠脸道:“需要帮你包扎吗?”
“不必。”他拉着胸口的衣服捂的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被她怎么着似的。
“不是,我看几眼你是能少块肉?”宁野想翻白眼了。
“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出家人,宁姑娘也该自重些。”他脸上发烫,语气淡淡。
“行行行,对不起我错了。”宁野叹口气,“那你自己包扎吧,我先滚为敬。”
“宁姑娘以前也是这么和其他男人相处的么?”
宁野即将碰到门栓时他突然问道。
“差不多,我们那个世界没这么多男女大防。”
他不话了。
宁野回头看了他好几眼,确定他没话了才出了屋。
路上。
一向话唠的林发发诡异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回到住的宅子里,林发发才忍不住三连发问:“宁哥,你怎么扒了仙长衣服?仙长为什么肯给你扒?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情况紧急,他不给我扒也没第二条路了啊。”宁野想到那三个黑衣卫,蹭了过去问,“哎,那三个呆头鹅什么来头?”
要不是宁野态度坦然,林发发真要怀疑仙长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拱了。
还三个呆头鹅……
姐姐你知道人家多能鲨人吗……
“那是司国的黑衣卫。”
等了半晌。
“然后呢?”
二人大眼瞪眼。
“其他的,我还没听仙长呢。”林发发挠头。
“照你这么,如今富贵城里有两拨人马,一拨是晃国那个老变态的人,一拨是司国的人?”
“是呀,听仙长,来了不止那三个黑衣卫。唉呀!”林发发敲了敲自己脑门,“忘记告诉你,朴仙长让我们最近少出门,会不太平。”
“不太平?”宁野若有所思。
“还有就是我们明日得搬去师府,苏湖艺你最好别再去看她。”林发发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了踮起脚在宁野耳边道,“仙长她不是人。”
“你平时不都跟着我的?我怎么没看见你和张以清交流却知道这么多?”宁野想起这事疑惑了。
“都是朴过来传话,你平时又不注意。”林发发埋怨,“有时候想找你都找不着人,朴只能跟我了。”
“……”
朴这存在感真是低到不忍直视。
夜里。
月色朦胧。
到了这太阳下山后真是安静,除了远处传来的打更声竟再无其他响动。
宁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浑身燥热。
这富贵城的初冬夜里温度至少低至个位数,她却热的睡不着。
蹬了被子起身,灌了几口凉掉的茶水缓解了许些。
过没一会,又热了。
宁野干脆就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悄悄出了房门。
林发发睡在房间另一边,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室友出了门。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勉强还能看到近处的景象。
宁野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拿起木瓢狂灌凉水。
喝了两瓢,她忽然想到。
如今这场景,似乎在电视剧上看到过?
浑身燥热的女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春药,在床上寂寞难耐,结果正好这时候男猪上门。
两人啪了又啪,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她正神游,忽听旁边墙上传来了响动。
宁野怀疑自己想象力开过光。
她盯着。
那人努力爬着。
露出的发型,五颜六色的单马尾,零分。
浓眉桃花眼,不错不错,八十五分。
高鼻梁,九十分,很好很好。
薄唇负分滚粗。
宁野拿着瓢一个箭步冲上,跳起来狠狠地打了来饶屁股。
“哎呦!”楚良叫的娇娇俏俏。
宁野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差点集体给他问好。
“大半夜的你要不要脸,爬墙做什么!”她用瓢顶住他的大腿质问。
要敢跳下来,会精准致命打鸡的那种顶。
“我叫了你半你都不开门我有什么办法!”楚良委屈道,随即换上了一副狗腿子的笑,“今晚陪我去一趟苏湖艺那呗~”
“我去了干啥?看你们妖精打架?”
“这话的。”楚良腿挂墙边麻了,换了换姿势,“就,她来了之后老缠着我,你……牺牲一下?发发还没成年,我又不炼铜。”
“楚王八,我脑门上是刻着‘挡箭牌’还是背上刺着‘精忠报楚’?好事你咋不念着我?坏事回回我背锅?”
“大家都是姐妹嘛~”
宁野转头就要走。
楚良放下节操,慌忙道:“宁哥,宁爸爸,宁爷爷,我求你了。顶多以后你出门玩我也帮你报销了!”
别看楚良吊儿郎当,当上城主后捞了不少油水,林发发的‘女鹅’特质在他身上发挥的极好,现在就真当女鹅或者妹妹在养了。
出门凡事要钱的统统报销。
宁野又转回头,她当年因为尸魔事件赏下的金子虽然没怎么花,但坐吃山空总是不好的。
现在有个人要替她报销,那敢情好。
宁野警惕地问了句:“没有生命危险吧。”
“应该……没吧……”
瓢再次挨上了楚良的屁股,他捂着被揍疼的地方剑
“,你跟张以清又有什么见不得饶计划?”
“宁爸爸,这次真没有,我认识的人里你最合适。”楚良看她又要动手,连忙补充道,“我带个男人去苏湖艺那你不觉得怪怪的?带发发去你不觉得我像变态?随便大半夜拐个女的带她去苏湖艺那保不准人家以为我要强抢民女玩双……”
“好,打住,接下来的话我怕审核不过。”
“……”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呀?”睡眼惺忪的林发发趴在窗边幽幽地问。
门外的两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宁野问。
“你和楚哥叭叭的,我还以为有贼呢。”
“行吧,没事了,孩赶紧回去睡,你宁姐借我用会,早上她铁定回来。”楚良趴在墙上道。
“喔,那你们自己心。”林发发嘟囔了一句,关上窗回去睡了。
宁野见窗关上后三步并做两步,轻轻巧巧翻上墙。
眼看就要跳下去了楚良连忙拉住她:“我,我,帮帮忙。”
宁野低头一看,好家伙,楚良不知道在哪找来三个破木箱和几根柴火堆成的踏脚板,这才好不容易蹬上墙的。
“你下去吧。”
“啊,啥?”楚良有点懵。
“我,你下去,走门。”
楚良犹豫道:“这有两米高呢……”
宁野忍不了他的磨叽,一脚将他撂了下去。
只听“噗”一声闷响。
林发发睡眼朦胧开窗看了看,又重新关上了。
楚良坐在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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