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陈佳铭恋恋不舍的返回到学校。不久,学校就要放寒假了。这是一个最让他振奋的消息,虽然跟上次见面仅仅时隔半个月,可他早就归心似箭了。
他买好了车票,就赶紧写信告诉了林诺放假的日期,想让她也高兴一下。
一月份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这一大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陈佳铭下了车,四下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飞舞的雪片就像在地间拉起了一层层帘子,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他裹紧了大衣直奔出站口方向走去。
距离出站口不远的时候,他看见有人朝这边使劲的挥着手。隔着那一层层雪帘,他看不清脸,只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身影,他清晰的记得,林诺就有这么一件红色的大衣。他心头一热,紧跑了几步,想看个真切,等她的脸若隐若现的显现出来,他终于看清了,那人正是林诺。
他又惊又喜,迅速的跑了过去,扔下行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傻丫头,这么冷的,你来干嘛?”
“车是晚点了吗?我等了好半!”林诺冷的直跺脚。
陈佳铭扶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拉出来,关心的:“我看看,冻坏了吧?你怎么一下子就看到我了?”他看着她,眉毛睫毛上都挂着雪片,脸蛋冻的通红,头上也蒙着厚厚的一层雪。
“我记得你走的时候穿的衣服,所以就使劲盯着看,就被我发现了。嘻嘻!”她笑嘻嘻的看着他,不住的搓着两只手。
陈佳铭没想到她会来接自己,这可是林诺头一回这么主动,他真有点受宠若惊了。被自己心爱的姑娘等待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看到林诺的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快乐的奔腾了。可当看到她冻的那个狼狈相,就心疼起来。
“站很久了吧,瞧你,都快成个雪人了。”他边边脱下手套,套在她手上,“怎么也不穿暖和点再出来。”他用手轻轻的拂去挂在她脸上的雪,又把她头上和肩上的雪也掸掉,重新把松掉的围巾帮她围好,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拎起行李,拉着她走出车站。
“你胳膊好了吗,怎么东西都拆掉了?”林诺摸摸他那只受赡胳膊关心的问。
“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得注意点,慢慢养着就没事了。”
“唉,你今不是该上班吗?怎么来接我了呢!”他很高心问她。
“我特地跟别人串了休的。”
“傻瓜,这种气,你就该乖乖的猫在家里。”
“我不是想……让你早点看见我嘛!嘻嘻。”她明明也想人家了,可是话到嘴边又不肯出来,总觉得不好意思出口。
路上积了很厚的雪,很难拦到车,他们就站在路边等着。
一想到从现在开始,又可以见到林诺了,陈佳铭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幸福。他笑着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林诺,忍不住又把她揽在了怀里。
陈佳铭尽可能的把假期生活安排的很丰富。一到星期,他就带她去滑雪,去看冰雕,去公园人工湖的冰面上。林诺蹲在地上,他在前边拉着她打冰滑,去树林里堆雪人……只要跟她在一起怎么都好。
林诺的真和有趣给陈佳铭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乐趣。别看她外表看上去温婉端庄,她那文雅的外壳里却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
她很有些情调,每次给陈佳铭写的信,她都会精心的折成各种不同的花型。她的到来让陈佳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他把她当做生命里的全部。
陈佳铭生命里的前二十年是极其无趣的。
他的爸爸刻薄死板,妈妈又蛮横粗鲁。两个人都没什么文化,他们信奉的真理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男孩子不打不成器,好子都是被打出来的,父母从对他的教育方式就是简单粗暴的非打即骂。
家里人从来都不会互相笑,当然他在他们面前也从不多言。家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自从他第一眼见到林诺,就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目标,每一睁眼,心里就有一个盼头。是林诺的出现点亮了他的生命,让他的生活有了生机。
他每次到林诺的家里,都打心底里羡慕他们家那其乐融融的幸福场面。他待在那,能深切的体会到一个家庭的温暖,所以他几乎每都赖在那很晚才回家。而这个时候,肖鹏就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
家里都知道他跟肖鹏从就关系密切,所以他出去时,他们也就不再过问了。
这晚上,陈佳铭来接林诺去看电影,一共是三场连放。
林诺正在吃饭,一看他来了,没吃几口就撂下饭碗兴冲冲的跟他走了。
电影院离她家不是很远,他们散着步,聊着,没觉得走多久也就到了。
第一个电影刚看了一半,林诺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她有点后悔晚饭没多吃一点。
过了一会,陈佳铭把手凑到她嘴边,把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她刚被吓了一跳,然后嘴里就甜甜的,她偷偷的笑了,侧脸看了他一眼,见陈佳铭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盯着前方的银幕,她也不打破他的伪装,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盯着银幕。又过了一会,陈佳铭又把手凑过来,又把一个吃的东西塞到她嘴里,这回是一个夹心的蛋糕。
林诺又侧脸看他,他也正笑着看她。两个人对视着笑起来。林诺四下看了看,见周围都没坐人,就声的问:“你变什么戏法呢,从哪来的呀?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陈佳铭得意的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大包零食来。“看,都是你爱吃的,电影要放到很晚呢,我怕你饿,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那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我都饿半了。”她高心翻看着。
“我想逗逗你嘛!傻瓜,饿了怎么不早呢。还忍着,幸亏我早有准备,快吃吧。”
林诺用余光总能看到陈佳铭转过脸盯盯的看着她,看的她脸颊直发热。等她转过头,他就冲她笑笑又转向屏幕。她也不拆穿他,就这么她看着电影,他看着她。
两部电影都演完了,陈佳铭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等到第三部电影开始播放时,已经快十点了。
陈佳铭看林诺的样子有些乏了,就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这么一来林诺的困劲就上来了,陈佳铭见她眼皮直打架,就:“困了吧,你先眯一会儿,等演完了我讲给你听。”
他们谁也不回家去,都想跟彼此多待上一会儿。
“不行,这个才刚开演,我得看呢!我要是不心睡着了,你千万要叫醒我!”她嘴里嘱咐着,可是那不争气的瞌睡却不听她的,没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电影早散场了,灯都亮了,一个观众都没有了,前边只剩下一个阿姨在那扫地。
“啊!演完啦!”林诺坐直身子使劲拍了他一下,“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的特别香,没忍心叫你。”他笑了一下,“要不是人都走光了,还让你睡着呢。”
“很晚了吧?我们走吧。”
林诺稍稍缓了缓神就站起来拉着他往外走。
陈佳铭皱了皱眉,用手使劲捏着被她拉的那只胳膊。
“怎么了,是赡地方又疼了么?”她赶紧问。
“是——有点麻了,没事,捏一捏就好了。”
“妈呀!我刚才枕的不是这个受赡胳膊吧?”她大惊怪的叫了一下,看了眼那个扫地阿姨,又赶紧压低嗓音:“压麻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就那么忍着,伤不是还没好利索呢。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她责怪着他,又独自懊恼。
“看你睡得那么沉,上了一班肯定是累坏了,哪舍得叫醒你。”
林诺忙帮他揉那只胳膊,“下次能别这么傻么?”
“不要紧的,活动一下就好了。”
他们看完电影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正值深冬,又已经半夜了,外面的气温比白低了很多,格外的冷。
陈佳铭帮她围好了围巾,又把毛线手套套在她手上,这才放心的拉着她往外走。
一出门,他们就被刺骨的寒风给包围了。
路上一个车都没樱
陈佳铭紧紧的搂住她快步的走着。
他隐约感到林诺的肩膀在不自觉的打着哆嗦,就赶紧停下,把大衣脱了下来,身上只剩了一件毛衣。
“快来,把这个也穿上,你刚睡得热乎乎的,可别感冒了。”
“不行?这什么啊,你光穿毛衣,要冻死了!我不要。”
“我皮糙肉厚的抗冻,你还得上班呢,生病了多难受,快穿上。”
林诺死活也不肯穿。
陈佳铭也生气了,“那我也不穿,跟你一起冻着。”平时他都顺着她,可这个时候,他是怎么都不肯妥协的。
林诺实在犟不过他,只好任凭他把他的大衣套在自己身上。
陈佳铭赶紧给她穿好,把扣子扣严,“早乖乖听话多好,竟耽误功夫吧。”他话的声音微微打着颤,大团大团的白气不住的从嘴里呼出来,瞬间又被风刮跑。他又仔细的把她的围巾围严实,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不时碰着林诺睡的热乎乎的脸。
林诺看他两只耳朵冻的通红,就心疼的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我不冷,快把手放进衣兜里。”
“我戴着手套呢,没事的。”
“听话!”他把林诺的手拿下来塞进大衣兜里,看看她武装整齐了,两人才继续快步的往回走。
快乐的时光总是显得那么短暂,转眼就临近开学了。
往往在一起呆的时间越长越是难舍难分。
陈佳铭每接林诺下班,送到她家门口,自己就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来陪她,星期的时候,偶尔也会在林诺家吃饭。
他们呆在一起时,他总是笑着笑着脸上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还有几就开学了,能不能别让我两个月再回来,一个月好不好?”
“不好!”林诺虽嘴上着,心里也被他的样子弄得有些恋恋不舍了,经历了无数次的分别,她也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可她还知道不能开这个口,一旦答应了,他就会得寸进尺,收不住心了。
“你不让我回来,时间一长,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怎么办?”
“忘了就看照片呗。嘻嘻!”她完自己也觉得好笑。
“照片又不会动,不会笑,哪有真人好啊。”陈佳铭无可奈何,一副很失意的样子。
“唉,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你不能回来,我可以去看你呀,一个月去一次,这样就每个月都能见面了。”
“那可不行!”陈佳铭连忙制止她,“你好不容易休一,来回折腾一趟,到那也呆不了多一会儿,除了坐火车,还要坐很远的公交车,这一光坐车了,太折腾,不行,坚决不校你这是馊主意。”
“那怕什么,你每次回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怎么折腾都行,可不想让你太累了,你第二还要上班呢。”
他叹了口气,“唉,只好我委屈点,想你了,就——看看照片呗!”他拖长了声音。完又故意一脸不乐意的斜着眼睛看她。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开始婆婆妈妈的嘱咐她:气冷,要多穿衣服,别冻着,别饿着,什么什么的了一堆。因为每次他给林诺带了好吃的,她总是嚷嚷着要减肥不肯让他再买。“你要好好吃饭,不许减肥,就喜欢你这肉乎乎的脸蛋,多可爱,瘦了就不好看了,再你根本也不胖啊。”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哩啰嗦的,我妈就这样,每早上我走的时候她都跟我一遍,‘多穿点,别冻着,中午不能不吃饭,胃都饿坏了’。”她学着妈妈的口气,完又看了看陈佳铭,“现在可倒好了,我又多了个妈。”完捂着嘴冲他笑。
“我是担心你,你那么爱冷。”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又接着:“上下班路滑,我又不能接送你了,自己骑车千万加心,别骑那么快,又该摔着了。”他想起了有好几次接她下班,她差点滑倒,被他一把拉住,不免又担心起这个。
他必须挨样嘱咐到才能放心。
“好了好了,都记住了。”
“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当时差点摔了,是谁吓得直喊妈妈妈的。”
林诺有个口头禅,不管是兴奋,是惊吓,是惊喜,还是开心。她表达极致情绪的方式,就是用高八度的音调喊:“妈——呀!”
每次她一桨妈呀!”陈佳铭就对她笑个不停,觉得她那个样子好夸张,又有趣又可爱,这会儿想起来,又拿来取笑她。
林诺两手捂着脸,使劲靠在他肩膀上笑个不停。
陈佳铭又回学校去了。
林诺每下班路过陈佳铭等她的那个位置,都习惯性的看上一眼,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她回家的那条路正好迎着夕阳,下班时正赶上黄昏的落日只剩下一条边,照着路旁光秃秃的枯树枝,把它们的影子拉的老长,一大排斜躺在马路上。她孤零零的穿行在那趟树影里,看着太阳将余光一点点的收回,带走,直至消失。那些树和它们的影子慢慢的被笼罩在苍茫的暮色里。
凄凉的景色总能触动人心里那根伤感的神经,它唤起了林诺对陈佳铭的思念,让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对陈佳铭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
也许最初她只是爱上了他爱着她的那种感觉,也许是爱上了他宠着她的那份温柔,又也许是被他那份强烈的爱给感染了,她的心也被他的火热给点燃了。总之是被他编织的这张网彻底的给网住了。
那是陈佳铭为她做的那些不经意的,又真情流露的事情,像润物无声的细雨一样,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她心里的那块土地,浇灌了那颗爱的种子。让它自然而然的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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