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了衙门,击鼓鸣冤三次皆无人问津。荆拓内心火大了起来,连连敲鼓十声,才有一个衙役哈欠连的出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县老爷在午休吗?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衙役不满地道。
“官老爷,”杜羽行礼道,“我们几个人路过牛家村,发现命案了。”
“有什么命案也待会再,现在老爷还困着呢!”衙役完就要进府,不想和他们废话,“晚些时候再来吧。”着就要关门。
杜寒抬手就想去拽门,却不心碰到了南溪的玉笛,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东西,往差役眼前一亮:
“好好瞧瞧,看看这是什么!”
差役原本不屑,随意扫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又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撂下一句“几位稍等”,便匆匆忙忙跑到后院去了。
那是李辰亦的玉牌。
当初在燕京的时候,李辰亦拿着这个什么东西都可以买,杜寒原本是怕去仙峡路上有什么不测,拿来应急用的。
不一会儿,县老爷跑了出来,官帽跑的一颠一颠的,还一手扶着。见门前几人皆是布衣,也不敢怠慢,双手奉上玉牌,笑嘻嘻地道:“几位可是王爷的人?”
杜寒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收回玉牌,也不答话。杜羽忙明来意,县老爷一听十八户人家,三十六口人皆被人用铁链拴住,放血死了,顿时冷汗都冒了下来。他的辖内还从未发生过如此重大的事情。那衙役也是一惊,事情居然这么严重,他原以为只是打闹,一时也胀红了脸。
县老爷马上带着衙役去案发地点。无情、南溪和两个孩留在了县城的客栈里,荆拓、杜羽和杜寒一起又回了牛家村。
牛家村来也不远,在县郊的一块地方,衙役想来也是熟悉,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荆拓先前没进来,这下看到这般情形,内心也是颇为震惊。这人也实在太凶残了些。
县老爷和衙役们捂着口鼻,像是要吐,又像是闻不得这血腥气。待衙役将人解开,一一抬了出来,三十六人几乎摆满了整条街道。仵作开始验尸,果然和杜羽的不错,皆是失血过多而死。
“老爷,这可不能抬回衙门里去啊,这路上被人瞧见了,怕是要引起恐慌啊。”衙役提醒道。
县老爷也明白这个意思,闷头不语。又瞧见一旁报案的三人,客气地道:“这色已晚,各位先回衙门休息去吧。”
“那倒不必,我们自有去处,只是这里……”
杜羽话还没完,县老爷打断道:“这里有我们呢。”完派了个衙役,笑嘻嘻的送杜寒他们回县城了。
荆拓打发了那个衙役,对着帘内道:
“寒来驾车,两位先回去,我待会再回去。”
“你要回去?”杜寒从车里探出个脑袋,很是激动。
“那一起回去吧。”荆拓还没话,杜羽道。他也很好奇,事发突然,县令怎么这么快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荆拓勒着僵绳,立马调转了马车。还没到牛家村,就见远处火光艳艳,恍如白昼一般。
“他们在干什么!”
杜寒激动的半站了起来,杜羽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只看的见眼珠子亮亮的。荆拓停下马车,悠悠道:
“还能在干什么,毁尸灭迹呗。”
那语气平静的像是在一件寻常的事。杜羽眉头深锁,开口道:“回去吧。”
“可…”杜寒话还没完,荆拓调转了马车回客栈了。
“爹!”杜寒不解,“这烧了就没证据了,难道事情就这样…算了?”
荆拓坐在帘外,眼睛像掉入了冰窖里。
“那又如何,现在回去,照那个火势你又能救下什么?”杜羽道,“况且…”
“况且什么?”杜寒问道。
马车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况且被发现的话还会有杀身之祸。”荆拓的声音从帘外飘了进来,沉沉地。
“官爷,您怎么在这?”荆拓突然像换了一个人,热情道。
“怎么,你们才走到这?”刚才被荆拓打发走的衙役不知道又为什么回来了。
“哎呀,这不是路不熟,又黑,走错了一个岔道,才绕回来呢。”荆拓呵呵笑着,一脸懊悔的模样。
“那走吧!走吧!还是我送你们回去。”衙役不耐烦道。
“哎!”
杜寒在帘内听着这一问一答,想什么,杜羽摇了摇头。
荆拓的笑脸在衙役转身的那一刹就冷了下来,盯着那衙役的后背心里发寒。那衙役也是倒霉,本来想着看个热闹,才去就被头子赶回来叫他送人回县城,没两步路,那人又不要他送了,马车慢,让他先回去。他想着早点回去也好,哪知道骑马才到县城,师爷一问,又让他回来把人带着,他这才又赶了回来,他这一可什么都没干,光和马较上劲了。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明有事会有人通知你们的。”衙役在客栈门口,坐在马上看着他们进了客栈,才驾马回去了。
南溪正抱着川,哄她睡着了,脸总算有些血色了。无情在一旁念着经。
“你们回来了?”南溪轻轻放下川,海还在昏睡着,杜羽明日早上才能醒。
“嗯。”荆拓闷声答道。
“出什么事了?”南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荆拓怎么情绪这么低落,就算是他今了他,按他的脾气也不会记仇到现在。
无情把眼睛看向杜羽,杜羽也是一脸灰色。
“他们把人烧了。”杜寒憋出几个字。
“把人烧了!”南溪诧异道。
“阿弥陀佛。”无情念了句经。
杜寒一直觉得无情是个不一样的和尚,比如在姚家庄的时候,他会骗宝,他也会痴迷琴乐,可最近听他念经确实多了些。
“是。”杜羽抬起眼皮,“一把火全烧了。”
房间里明明很暖,却透着寒气。川的哭声响了起来,南溪赶忙去哄孩子。无情轻声念起《大悲咒》,眉头深锁。杜羽给海把脉,又喂了一副药。唯有荆拓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他们为什么要烧掉?”杜寒坐在屋顶,一旁的荆拓看着。
“因为啊,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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