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的车马晃荡着,京城也传来消息,不过才一个半月,云剑山庄的那件事已经有了结论。
云剑庄主云蔽,包庇弟子,容纳他人祸乱,缴银一千两,另鉴于其贪财无德,朝廷宣布中断往来,不再采用云剑山庄的兵器。其他六派,皆三年内不得招收弟子,缴罚金五百两。杀人少年死罪可免,但毕竟伤及人命,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后听闻狱中少年心中仍有不愤,写下千字血书陈情,随后便在狱中自尽,江湖为之震动数日,更多的是民怨载道,流言不止。
又听闻,黄河断流,旱灾严重,沿线居民颗粒无收,未有一滴干净的水得以生存。一时间,这个太平盛世不太平了。
玄虚站在齐云山颠,想着江湖上近来发生的事,叹了一口气。全叔随侍一侧,递上了披风,这山上的风啊可真大啊。
“辰儒最近可还好?”玄虚问道。
“好,日日练功,很是勤奋。”
“你也多看着他,练功过度也不好,他本来就比一般孩子心思多,这日日练功倒叫他更闷了。”
全叔笑着点点头。
“那辰亦呢?他最近又在忙些什么?”李辰亦来齐云山有些日子了,每日就缠着李辰儒。要是李辰儒练功忙就缠着全叔,反正也没有回去的话。玄虚心里明白,这两个孩子啊都和他们的老子心里有疙瘩,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噢,王爷听旱灾,跟着玄澈去赈灾了。”全叔答道。
“也好,玄门也该动一动了。”玄虚目光深深的道。自年初的那场大火,玄门几乎销声匿迹了,一直保持低调。眼下旱灾就发生在玄门境内,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杜寒也终于到了破庙,远远就瞧见满池的荷花早就没了踪迹。跳下马车,却没有见到江川海三个娃娃。
“寒,你的人呢?”杜羽坐在马车上,风吹的帘子呼啦啦的想。
“我去找个人问问。”杜寒道。
杜寒嘴上这么,可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庙里。突然有个声响轻轻的响了起来,杜寒听力好,立马寻声过去。
只见川血淋淋的躲在角落里,身旁的海已不醒人事。川原本还在发抖,见到是杜寒眼神终于放松一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跟着的是开始大颗大颗的掉泪珠子。杜羽听到哭声连忙跑了进来,见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倒在地上,马上上前把脉,跟来的南溪立刻回马车上拿了药箱,还好还有一口气。杜羽行针,杜寒在一旁抱着川安抚了很久,川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寒轻声道,又迫不及待问了句,“江呢?”
这三个字一问,川又开始啼哭了,杜寒忙拍着背连连安抚。
“哥…哥…哥哥被坏人抓走了…”川断断续续的道。
“什么坏人?”荆拓凑过来。
川一见那脸上的刀疤,弯弯扭扭的哭的更是厉害。南溪一把把荆拓拉到门外。
“这才刚问点名堂,你这好又搅乱。”南溪也有些着急,许是被孩子的哭声弄烦了,又觉得事情紧急,话语气重了些。
“我这不是着急嘛!”荆拓声辩解,也知道自己把人家孩子吓到了,也不进去就在门外等着。
南溪又进去了,只见无情师傅拿念珠哄着,“这个呀,是菩萨的宝贝,拿着它就能平安无事,任何人也伤不了你。”
川半信半疑的摸了一把,然后紧紧拽在手里,平静了下来。杜寒赶忙抓住时机,问道:“江呢?”
“被几个衣服奇怪的人抓走了。”
“什么时候?”
“就是你走的那。”
杜寒心里一惊,难道是那晚上也在破庙里借宿的那几个少数民族的人?
“那你身上又怎么会有血?”杜寒又问道。
“是……”川的声音又呜咽起来,无情对着杜寒轻轻摇了摇头。杜寒不敢问,抱着川等她情绪平复,南溪帮着杜羽给海检查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瘦了,营养不良。杜羽拿万华丹,拿水化开了给海喂了下去,又分了一半给杜寒,让他喂给川。川喝完了,终于开了口。
“前面的村子,死人了。”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一方面死人可不是见事,另一方面是眼前这个女孩这句话的声音太过诡异,把几位大人都吓了一跳。
“阿弥陀佛。”无情师傅像念着咒语一样,把众人拉了回来,也借佛祖的名义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杜寒接着问川,从川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总算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是江被人带走后,川和海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有的时候还只能吃吃果子什么的。可是气越来越冷,树上的果子也越来越少,海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川只好硬着头皮去以前住的村子要东西吃,这一去,刚进人家门就踩空了脚,跌的满声是血的哭着跑回来,几都没好好睡了。
杜羽意识到事情不妙,商量着带川去看看,万一能救回几个也是好的。众人合计,哄着川去了。荆拓等在门外,见南溪和杜寒分别抱着孩子出来,忙把脸撇在一边,怕孩子们瞧见又吓到了。南溪把孩子抱上车,去前面的牛家村,荆拓也是低着头应着。海还在昏睡,荆拓的马车也不敢赶的太快,慢悠悠的。
“刚才…”南溪艰难开口,“是我语气重了些。”
“没事!”荆拓干干的笑了两声。
“那为什么花爷给你的无痕膏你为什么不用?”南溪不解道,“至少……”
“在意的人都不在了,还要这张脸做什么。”荆拓幽幽地开口,全然没了平时那般模样。南溪自知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声的道了句“对不起”也不敢再话了。
牛家村就在眼前,一众人下车,留无情在马车里照看海,荆拓怕吓到川一直背对着杜寒,“你们去吧,我在这照顾杜大夫。”
其他人则在川的指引下跟着去了。那是一见茅草屋,破旧的但还算整洁,门虚掩着,川把脑袋埋在杜寒的胸前,一刻也不愿意抬起来。南溪伸手推开了门,只见一对夫妇被链条锁着浑身是血,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地上那一大片的血迹,看的杜羽也晕了起来。杜羽立马出了屋,大口地喘着气。
“爹,怎么了?”杜寒抱着川在门外,原本想进去的,但川死活不愿意,杜寒也只得作罢。
“你别进去。”杜羽道。
南溪从房间里出来了,面色冷峻道:“看来我们要去衙门走一趟了。”
才走两步,杜寒把川往杜羽怀中一送,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座村子太静了些吗?”
南溪听杜寒这么一,也反应过来。这还是白,未免太安静了些。和杜寒一对视,两人走到一户农家前,推门一看,又是链条锁着一对夫妻,只是这对是老夫妇了。杜寒心中大为不安,和南溪两人挨家挨户的去瞧,整个村子18户人家皆被人用铁链锁住,放血而死!杜羽一直用手捂着川的眼睛,也没有跟进去。但从杜寒和南溪的眼神里得到的信息让他的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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