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法宝无法防身,咒语不能护体,根本就是怕我招不来鬼而做的准备,他这是往死里弄我的节奏呀,虽然我不懂这些问题,可一听到招魂幡和招魂赋这两个名词就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爷爷,我跟甄晓哥哥一起去。”沉默许久的高玲忽然道,脸透着一股子坚定的意味站到我身边。
但高油翁立刻冷了脸:“去什么,他是去撞鬼的,你当是去公园游玩?在家里呆着。”
这倒是个好办法,高油翁如果我惹上鬼又成功解决了肚里的娃娃,余下的事便由他来处理,可毕竟是刚相识的外人而我此去又过于凶险,稍有不慎就回不来了,若是带上他家孙子还怕他不上心?
可着简单做起来难呀,如果高油翁有个孙子那我什么也要绑在身边,奈何偏偏是个女孩,我总不能拿个丫头做挡箭牌,只好苦口婆心的劝道:“玲玲,你在家等我吧,要是能解决了麻烦,哥带你去公园玩。”
高玲不答应,就好比遭到了抛弃的媳妇似的,双眼立刻变得通红,眼看着就要抹眼泪了,她抓住高油翁的胳膊很委屈的恳求,但高油翁铁了心不让孙女涉险,看上去一团和气的他此时却散着一股冷漠的感觉,任高玲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答应,再加上我从旁帮腔,纵然高玲不情愿也只好作罢,转而又拉住我的手什么甄晓哥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一出,高油翁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好像透着杀气呢!
高油翁家往东三里地就是一座荒山,山下是连成片的田地,而这田地南边又是一片坟地,并不是某个村专用的地皮,附近人家有人离世又不愿意火化的基本上都埋在这里,记忆中我隐隐约约听过这么一个地方,好像是前些年上大学的时候吧,那阵流行盗墓,因为我是本地人,宿舍里有个傻逼就找我商量着在太原倒个斗。
纯粹是幻想,没能力也没胆子付诸行动,反正他问我太原哪里有古墓,我不知道他便上网搜索,好不容易查出了一片坟地后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幻想着,结果另一个同学他家就在那里,也知道那片坟地。
那是一个盗墓贼去了都会抹眼泪的地方,太穷了!
而今达国凡骑上自行车驮着我赶去那片坟地。
“,大爷知道你困难,就暂时给了高师傅三万块钱,等你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给我就校”
“老达,铁公鸡都拔毛了,难得!”嘴上打趣着,可心里还是暖融融的:“其实我有钱,当年我爸自杀后他们局长给评了烈士,头期给了五万,后来每月还往卡里打钱呢,只是这张卡在我爷爷家放着,改我拿上就把钱还给你。”
“不急不急。”是不急,可我还是能听到他缓缓舒了一口气:“自杀也能评烈士......关系户呦。”
“自杀是表象,你要看他心里愿意不愿意,我拿枪逼你跳楼难道也算自杀?”
达国凡双手一抖,差点骑到水沟里:“意思你父亲的死还有隐情?”
“这不废话么,谁会拖着一家老跳楼啊,知道这个事的人都怀疑我爸死的冤,就因为这个我才一直没动那笔钱,啥时候找出来凶手,我就拿抚恤金找个杀手。”
“那你查出来了么?”
我哭丧着脸:“没,头两年有这心却没能耐,长大了也就忘记了......”
“你父亲怎么死的,我帮你参考一下。”
“我不想提这事,还不一定能不能活过明呢。”
渐行渐远,望不到一片黑压压的矮房时便看到了乌泱泱的矮山,快到那片坟地后达国凡便停下车子对我:“你自己过去吧,我虎威太盛,会震慑亡魂让他们不敢出来的。”
“别呀。”我赶忙按住自行车把不让他走,一想到将要去的地方就心跳飞快,苦求道:“达大爷,跟我一起去吧,你就在边上等着我,万一我被鬼上身也好有个照应。”
达国凡思忖道:“也成,那你在前面走,我在三米后跟着,总得保护你子呀!”
“谢谢。”黑暗中,达国凡慈祥的脸庞放着熠熠光彩,就好像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般让心感到心神安定,我向他重重点头,深吸两口气鼓足了勇气,便松开自行车昂首挺胸的向前进发,还没有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看去,夜幕下,达国凡疯了似的蹬着自行车绝尘而去,太过匆忙的动作让他好几次撞在树上。
“我日你祖宗。”捡起块石头砸向他的背影,可此时的达国凡速度奇怪,估计只有弓箭才能打住他了。
苦恼的搓搓脸,身后是望不到头的崎岖路,面前时幽暗里闪烁着点点绿光的成片坟包,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进退两难让我绝望的快要死过去,别人都是躲着鬼,可我居然要去坟地里找鬼,这滋味实在不美妙。
踟蹰良久,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我在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热身,忽然间暴吼一声,抓着招魂幡向那一块块若隐若现的墓碑冲去,同时想起来高油翁让我朗诵咒语的事,可热血上头之下早已忘记原话,眼看着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最近的那块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时,该的话在我嗓子里憋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最后灵光一闪,我大吼出一句:“睡你麻痹,起来嗨!”
坟地没有任何围墙栅栏包围,就是一片黄土地上无规则散落着许许多多的坟包,有些立着墓碑,有些没有而坟头也长满了茂密的野草,一看就是许久无人祭拜过的,有个词叫做细思极恐,我一口气冲进坟地之后看哪里都感觉透着股诡异阴冷的气息,最明显的一个现象就是那些草。
若是白来看,这些坟包甚至看不到土色,完全被野草包裹着不漏一丝缝隙,而我脚下却始终是干燥的土地,气过于干旱以至于结了不少土块,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十分费劲,可我不得不去想为什么只在坟包上长草。
越想越恐惧,心肝颤抖的越来越快,可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路,一直在脑中翻转的念头就是这片坟地的可怕,而那些长草坟包尽是没有墓碑的,便不由自主得出一个结论。
没墓碑便是家贫,也许贫到了棺材也买不起的地步,那一培黄土掩埋的应该是毫无遮盖的尸体,肉体腐烂,黄色粘稠的尸液汨汨流出,这在生人看来恶心至极的东西却是植物最好的养分,也就那看上去翠绿到快要滴水的野草,实际上就是一根根换了形态的尸肉。
恐惧,恶心,还有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混在一起涌上心头,几欲撑爆了我的心脏,汹涌澎湃的血液一下下拍击着大脑,连带着的还有无法停止的粗声喘息,此时此刻的我就像是哮喘病复发一般的艰难呼吸着。
高油翁让我招鬼,现在鬼没来,我却险些让坟地里压抑诡异的气场吓死。
两句咒语是记不得了,而他所尿坟头,吐口水的事也不是我的胆子可以做出来的,想想那种可怕的景象吧——我脱下裤子站在坟包旁边,正在畅快的嘘嘘着,忽然间一直枯槁阴冷的手从坟包里破土而出,一把抓住我的弟弟,啧啧,那酸爽,透心凉。
于是我便蹲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竭力将身子团起来好像这样可以安全一些,也许高油翁的想法是对的,可我真的没胆子去做,就连离开这片瘆饶地方都做不到,刚才冲的太猛,四面八方全是坟包,我根本不敢站起来走路让后背对着任何一个墓碑,刚才就平地里吹起一股子阴惨惨的风,吓得我内裤都有些湿润。
我得打电话叫人。
没有高油翁的手机号,达国凡也指望不上了,他要是肯来救命刚才也不会兔子似的溜走,至于其他人则是鞭长莫及,等他们赶到估计都亮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确切的位置。
脑海中搜索一阵,忽然想起那个大学同学,虽然我不确定这片坟地是不是当年他所的那片,可打个电话问问总是没错,若是他家就在附近,一些建筑和地形便能对上。
可是那哥们叫啥来着?
我不是一个孤僻的人,之所以忘记他的名字是因为他太孤僻了,当年我们都叫他二狗,偏偏那阵子我又太装逼,留电话时只记真名而不是外号,这些年一直没怎么联系过,虽然手机里肯定存着他的名字却找不到是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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