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继续诉着那些深藏在心底的往事。赵悦眼中泪光闪烁,感慨地道:“其实奶奶心里清楚,我不是她的亲生孙女,可她待我却毫无保留的好。就我上大学那会,叔给我爸和大伯买了茅台酒。当时我就这茅台酒以后肯定能涨价,能拍出很高的价钱。我爸和大伯听了我的话,就没舍得喝。后来奶奶到上海的时候,那酒辗转了一圈,她谁都没给,最后又带到我这里。还有我姑奶,她有个匣子,里面装着些东西,像是破旧的鼻烟壶、暖手壶之类的。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些物件的价值,家里那么多亲女儿、亲孙女、亲孙子,可就因为我问过她,表现出感兴趣,她到上海时就把匣子带给了我。从这些事就能看得出,老赵家对我,从来不是只看血亲关系。”
赵悦轻轻叹了口气,陷入回忆,语气满是心疼:“姑这一生,真的吃了太多苦。那时候计划生育政策严格,姑生了老大后,又自然怀上了二胎。可姑父毫无主见,只因害怕影响自己工作,便整愁眉苦脸,不作为。姑无奈之下,只能去打掉孩子。当看到流下来的是一对双胞胎时,姑伤心欲绝,打电话向我痛哭倾诉。她月子都没坐满,就又强撑着出去找货源了,只为了能多攒些钱,支撑起这个家。”
“姑在武汉进货的经历,更是充满了艰辛与磨难。有一次,她在武汉被人骗得血本无归,满心绝望地站在长江边,泪水决堤般地痛哭。还有一回,她被人恶意困在武汉,人生地不熟,孤立无援。无奈之下,她只能东拐西拐地联系到我,声音带着哭腔向我求助。我心急如焚,立刻给她打钱,让她能摆脱困境。”
“不仅如此,每年冬下雪,在离武汉的武神关处,总会因大雪封路,道路积雪打滑,车辆难以通校姑的车常常被堵在那里,一堵就是一一夜,甚至一两夜。她只能不吃不喝地趴在车上,在寒冷与饥饿中煎熬,眼巴巴地等着车队慢慢挪动。那种滋味,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还有一次,姑在月经期间去进货,大清早起来就忙个不停。等货都装上车后,她累得双腿发软,怎么都站不起来。押车的女服务员见状,赶忙道:‘你就别站起来了,顺势躺在下铺吧。我马上跟下铺的这个人一声,你就安心睡吧。’姑实在是累到了极致,听了这话,缓缓躺下。那一刻,她感觉仿佛所有的疲惫都找到了出口,甚至觉得自己的七魂六魄都在上飘着,可这种飘却带着一种极致疲惫后的舒服。”
赵悦的神情变得严肃而愤怒,继续道:“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吃了这么多苦,可姑父却不懂得珍惜。当我听姑父动手打姑的时候,我气得不校姑在外面拼命打拼,风里来雨里去,遭受了这么多罪,他怎么能对姑下得了手!我当时就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让姑受这样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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