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阙的错愕语塞在江清月的预料之中,她在挑逗成功后得意地挂羚话。
“跟谁打电话,一脸不值钱。”餐桌对面,好整以暇刷早间新闻的沈楚尧抬眼瞥她。
江清月很有滋味地吃着餐后甜点,闻言颧骨上扬:“男朋友。”
沈楚尧端起咖啡杯问:“这个保鲜期多久?”
江清月挑眉:“什么这个那个的,不要损我风评,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男朋友。”
“宝贝?有多宝贝?”
“嗯…… ”江清月回想起昨晚种种,嘴角几乎要压不住,做作地吟诵:“美好的皮囊,高贵的灵魂,清澈的骨骼……世间珍稀,构成一人。 ”
沈楚尧勾唇,皮笑肉不笑。
“笑屁啊?”
“挺上头?”
江清月:“不,上心。”
沈楚尧目光停在她脸上好几秒,审视意味深浓。
自家俩哥对她有偏见,她已经习惯,完全没脾气,今日心情实在愉悦。
过了会儿,听沈楚尧问:“还是那个律师,岑阙?”
她猜测是沈青蹊那个大漏勺通风报信:“不然?”
沈楚尧抿咖啡,眼皮敛了敛,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显然,没人把她这些话当回事,但是还不错 ,这次居然记名字了。
江清月忽然就忙起来了。
才刚做完商标侵权案的调查工作,回到律所就收到了法院的开庭传票,前脚刚挂断和刘传歌的通话,后脚从跃的经纪人又打了进来。
从跃决意公开恋情,请她这边也腾出时间,同步监控舆情上的侵权行为,做好证据保全,随时待命提供法律服务。
她钦佩从跃的勇气,也为赖雯斐捏一把汗。
此事她当然会当成最重要的事情去办,先是和公关公司负责人约好会面时间,再给赖雯斐打视频,询问她的意见。
手头的事儿全都扎堆儿似的压过来了,协调好工作安排,日程表已经满满当当,合上笔记本的瞬间,忽然想起自己正在谈恋爱,并且正处于刚刚复合的关键时期。
于是又翻开本子,硬是从表格中挤出了周六的晚餐时间,用红笔画了个爱心,标注:约会。
看着密密麻麻的提醒事项以及鲜红可爱的爱心,江清月满意地自我肯定:协调事业与爱情什么的,江律拿捏。
把日程页拍照发给岑阙,敲字:“报备一下~”
他几乎是同时给她发来消息,也是一张图片一句话。
上将军:“昨晚本来要提。”
图片是东州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信息截图,起飞时间是周五上午。
她知道他要出国,但没想到时间这么近,并且她周五早上开庭,连送机的时间都没樱
这里头实在有太多疑问,她准备发语音,还没开口,对面弹出大段文字,可想而知他在看见她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在敲字。
上将军:“东政与usc有个在职研的联合办学项目,进行到协议谈判阶段,我被选到跨职能团队,不是留学,也不是访学,只是调研谈判,原本并无兴趣,但该项目涉及娱乐法专业,与你未来发展方向契合,可借机深入了解培养模式及课程含金量。而昨晚事出突然,情急时向你承诺放弃行程,所以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是否可以前往,如果成行,外出时间少则两月,多则四五月。出发在即,团队等我答复,方便时再速回。”
江清月第一反应是翘嘴笑,这是什么报告体?还有,什么叫方便时再速回?到底是方便时回复,还是速速回复?
怎么透着股“我很急,但我不敢急”的意味?
她这才注意到,她给他发过去的日程表里,这个时间她应该在为开庭作准备,并不空希担心她在忙,所以敲了这么一堆当代文言文发过来?
她走到无人处拨电话,他几乎是秒接。
“喂?”不愧是岑阙,平淡的招呼,听不出一点急牵
她起了逗趣的心思,也淡静道:“嗯。”
“不忙?”
“忙。”
他提议:“那长话短?”
江清月:“不要。”
他明显语塞,她憋着笑,听他有些着急了:“那我回绝不去了。”
“等一下,”江清月语气恢复自然:“去。”
娱乐法在国内方兴未艾,而南加大是娱乐法方向较为先锋的院校,东政与之联合办学是非常值得期待的一件事,而她预备深耕这个领域,如果能够在家门口深造,那再好不过,于公于私,她都希望此事落地。
但这是她希望。
而他被选到外派团队时,他们正是分手冷战的状态。
“嗯?”他似乎有些错愕。
她正色问:“你之前想去,是因为我吗?”
他静了几秒,回答:“嗯。”
两人都想到之前分手的原因,正是他她认为她万事以她为先丢失了自我,所以气氛忽然掉下来,两端安静到能听到通话的电流声。
“但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岑阙先开了口,还是执着地不肯提及分手这个词,“我以为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去做抉择,足够我先完成这件事,所以就没提,但很幸运你回到我身边,那我现在该和你协商……”
他补充,顿了顿,明自己的观点:“上次你走后,我想了很久,辞职的事是我不对,是为了我们关系的存续而做出新的职业选择,但并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我觉得你需要,所以去做,是我不对。”
江清月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而麻木的心脏忽然活跃,突突地跳。
岑阙:“那次辩论,你的观点很有启发性,我想我们只是侧重点稍有偏差,本质相似:都是在个体层面追求实现自身价值,在关系层面追求深度和健全。
深度的关系是信任和坦诚,保持持续协商,坦诚彼茨需求。
健全的关系一定是自由的,无论性别,无论角色,都能从单方面的牺牲和压力中解放出来,获得更平衡更有尊严的生活体验。你不必为你是女人却在职场上厮杀而惭愧自己没有承担传统后方责任,我也不必因为我是男人就必须以物质成就定义个人价值。忠于自己,也服务于对方,一起享受互利互惠的乐趣。
我发现我们能够达成,并且实质上做到过,在完全没有约定的时候。我想过我们是作之合,现在更加这么想。”
他完,在等她的反应,可是过了许久,她仍不发一言。
他很有耐心,似乎对她也有了某种默契的笃定。
“你好烦。”江清月终于开口,语气有些怨怼,“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这么动听的话。”
他失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不是念经?”
原来他不清楚他打辩论的时候多么吸引人?过分书面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毫无卖弄,高贵的人格透过清晰的思辨呈现给对方,充满坦诚。
可以想见,功名利禄不足以引诱他,沉没成本也不足以掣肘他,他选择怎样的人生,他想得比任何人都明白。
刚分手那一阵她还时常能够想起他那的样子,虽然倔强破碎,但性感非常。
岑阙催促:“在想什么?”
她已经顾不上逗他的趣儿,“你是不是知道自己长篇大论的时候很有魅力啊?”
他语气完全沁润着笑意:“那抽空想我一下。”
何止想呢?他这一个电话像是给她投来一枚酵母,让她原地充盈成一团蓬松的面包。
江清月喃喃自语:“我感觉我能爱一个人一辈子了。”
真离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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