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落地的清脆声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邬云珠站在自家院门前，却迟迟不敢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
袁野站在她身后，轻轻握住她颤抖的肩膀。
“都结束了。”袁野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进去吧，爸妈在等你。”
邬云珠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那一刻，院子里正在晾衣服的孙红英猛地转过头，手中的木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云珠！”孙红英的眼泪夺眶而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
邬云珠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皂角香，突然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妈，我找到了，我找到证据了。”邬云珠抽噎着，语无伦次，“刘大山被抓了，那把匕首，康大年都招了。”
孙红英颤抖的手抚过女儿消瘦的脸庞，这才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和手上新添的茧子。
这半年多来，女儿为了查清父亲的事，不知吃了多少苦。
“傻孩子。”孙红英心疼得不出话来，只能一遍遍摸着女儿的头发。
堂屋的门帘被掀开，邬建国走出来。
邬云珠抬头望去，发现父亲的眼眶通红，嘴角却挂着欣慰的笑容。
“爸！”邬云珠挣脱母亲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对不起，这些年让您受委屈了。”
邬建国扔掉拐杖，用粗糙的大手捧起女儿的脸：“快起来，地上凉。”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是爸对不起你，让你年纪就……”
袁野站在一旁，看着这家人相拥而泣的场景，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他悄悄抹了把眼角，正准备徒院外，却被孙红英一把拉住。
“袁啊，快进来！”孙红英拽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这次多亏了你帮云珠，要不然……”
她的声音哽咽了，“要不然老邬这冤屈怕是……”
堂屋里，邬建国已经拉着女儿坐下，正用袖子擦着女儿脸上的泪水。
见袁野进来，老人挣扎着要站起来，袁野连忙上前扶住。
“邬叔，您别动，腿伤还没好利索呢。”
邬建国却执意站直身体，郑重地向袁野鞠了一躬：“袁，大恩不言谢。要不是你和云珠坚持查下去，我这辈子都……”
袁野手足无措地扶住老人：“邬叔您别这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偷瞄了一眼邬云珠，耳根微微发红，“我和云珠，我们……”
邬云珠破涕为笑，走过去自然地挽住袁野的胳膊：“爸，妈，我和袁野以后过日子，不定要麻烦你们多少呢。”
孙红英“哎呀”一声，拍了下大腿：“这算啥啊，这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她喜滋滋地拉着袁野坐下，“袁这孩子踏实，对云珠也好，我跟你爸一百个放心！”
邬建国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只是你，们为了我的事，得罪了不少人。刘大山虽然被抓了，但他那些关系？”
“爸，您别担心。”邬云珠握住父亲的手，“陈书记已经向县里打了报告，当年那些包庇刘大山的人都会被调查。而且……”
她看了袁野一眼，“袁野的舅舅在省报社工作，答应帮我们写一篇报道。”
袁野点点头：“邬叔，这事已经闹大了，没人敢再压着。您的党籍和名誉都会恢复的。”
邬建国长叹一口气，眼泪无声地滑过饱经风霜的脸庞。
孙红英抹着眼泪去厨房端出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好了好了，今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快吃饭！”
饭桌上，邬建国破荒地倒了四杯白酒。
他举起酒杯，手还有些发抖：“这第一杯，敬袁。要不是你护着云珠，这两个孩子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袁野连忙起身：“邬叔，您言重了。”
“这第二杯，”邬建国眼中闪着泪光，“敬我的闺女。爸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不仅查清了真相，还……”
他哽咽了一下，“还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
邬云珠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滴在酒杯里荡起的涟漪。
“这第三杯，”邬建国深吸一口气，“敬你妈。这些年...苦了她了。”
孙红英再也忍不住，伏在丈夫肩头痛哭起来。邬建国轻拍着妻子的背，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袁野悄悄在桌下握住邬云珠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
他用力握了握，传递着自己的温度。邬云珠转头看他，红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笑意。
“吃饭吧，饺子都凉了。”孙红英擦干眼泪，给每个人碗里夹饺子，“袁多吃点，看你瘦的。”
吃完晚饭后，邬云珠送袁野出去散步。月光下，两饶影子交叠在一起。
“谢谢你。”邬云珠轻声，“如果没有你……”
袁野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别这些。”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这个给你。”
邬云珠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银戒指，上面刻着细的花纹。
“这是我外婆留下的，”袁野的声音有些紧张，“她要给我媳妇。”
邬云珠的脸一下子红了，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她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正好合适。
“我会好好珍惜的。”她踮起脚尖，在袁野脸颊上轻轻一吻，“明见。”
回到屋里，邬云珠发现父母还坐在堂屋里等她。孙红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女儿手上的戒指。
“哎呀！”她惊喜地拉过女儿的手，“袁给的？”
邬云珠害羞地点点头。邬建国欣慰地笑了：“好，好啊。袁是个靠得住的孩子。”
隔壁传来父母低声的交谈声，邬云珠轻轻走到门边。
“老邬，你的腿明得去县医院再看看。”孙红英的声音充满心疼。
邬云珠捂着嘴笑了，眼泪却又一次涌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心里满是甜蜜。
第二一早，袁野出去后带了一大包补品回来。
孙红英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张罗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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