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将那半张标着“聚”字的地图压在妆奁底层时,指尖的双鱼玉佩突然发烫,像第39次轮回被朱允炆按在冰水里的灼痛——那孩子当时才六岁,却能用最真的笑容,看着她在冰水里挣扎,直到意识模糊。
【轮回次数:48 残留痛感:第39次冰水灌入鼻腔的窒息感,四肢冻僵的麻木,听着朱允炆喊“姨娘快游呀”时的齿寒】
“主,陆百户查到了,吕氏这几日除了给太子送汤,就是在库房里翻东西,是要给朱雄英备忌日祭品。”春桃捧着个暖手炉进来,炉身的海棠纹被摩挲得发亮,“他还,朱允炆昨去了趟太液池,在柳树下站了半个时辰,不知道在等什么。”
李萱对着铜镜调整发簪,是支素银嵌珠的款式,珠串垂在耳畔,一动就发出细碎的响——这是故意选的,皇陵阴气重,响动能驱散些晦气,更能让暗处的人知道她来了。“祭品?”她冷哼一声,指尖在镜中朱允炆的倒影上划晾痕,“她是想借着祭品,把玉簪送出去吧。”
春桃将暖手炉塞进她手里,压低声音:“要不要让陆峰去库房搜搜?”
“搜不到的。”李萱起身往外走,裙摆扫过椅腿,带起片灰尘,“吕氏最会藏东西。第28次轮回,她把毒害贤妃的药粉藏在朱允炆的虎头鞋里,谁都没查到。”她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春桃,“把那寒安神香’带上,用得着。”
那香里掺了些迷迭草,不会伤人,却能让人精神恍惚,些不该的话——这是她从前世当皇后时就用熟聊法子,对付吕氏这种心思深沉的人,正合适。
马车驶出宫门时,李萱撩开帘子一角,瞥见街角的青石板上有个模糊的脚印,鞋码是朱允炆的——那孩子总爱穿比脚大两码的靴子,是“像皇爷爷一样威风”,却不知这习惯早就暴露了他的行踪。
皇陵离京城三十里,马车走了近两个时辰。李萱闭目养神时,总能想起朱雄英活着的样子:那孩子爱笑,眼睛像极了马皇后,每次见她都要扑过来拽她的裙摆,喊“萱姨”。第22次轮回的上元节,他还把自己做的兔子灯塞给她,“姨姨拿着,照亮路”。
如今想来,那盏兔子灯的烛火,竟成了她记忆里少有的暖光。
到了皇陵,守陵的太监早已候着,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谄媚——这些人早就被吕氏打点过了。“萱嫔娘娘大驾光临,奴才这就引您去雄英爷的陵寝。”
李萱没理他,径直往陵寝走。青石板路两侧的松柏长得茂密,遮得昏地暗,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响,像孩子在哭。她握紧手里的暖手炉,指尖的温度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吕氏果然已经到了,正跪在墓前烧纸钱,朱允炆站在她身后,穿着身素白孝服,手里捧着个锦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吕侧妃倒是来得早。”李萱走到她身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只是这纸钱烧得太急,雄英爷怕是收不到呢。”
吕氏烧纸钱的手顿了顿,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妹妹来了。妹妹心细,倒是提醒了我。”她擦了擦眼角,“只是一想到雄英,姐姐这心就像被刀割一样,实在静不下来。”
李萱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是用胭脂揉出来的,真正哭肿的眼睛,不会这么亮。“姐姐有这份心就好。”她转向朱允炆,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锦盒上,“允炆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给爷的祭品吗?”
朱允炆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闹,反而异常平静:“是奶奶赏给母亲的玉簪,母亲雄英哥哥生前喜欢,就带来给他。”
李萱的心脏猛地一跳。来了。
她走上前,故作好奇地伸手:“哦?是什么样的玉簪?让姨姨瞧瞧。”
朱允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母亲,这是给哥哥的,不能碰。”
“允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吕氏连忙打圆场,从朱允炆手里拿过锦盒,递给李萱,“妹妹别见怪,孩子,认死理。”
李萱接过锦盒,入手微凉。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朵牡丹,正是母亲当年送给马皇后的那支——她认得簪尾的缺口,是第12次轮回时,马皇后发怒摔在地上磕的。
玉簪的牡丹花蕊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隐约能看见点金属光泽。李萱的指尖轻轻拂过花蕊,突然“哎呀”一声,手一抖,锦盒掉在地上,玉簪滚了出来,正好落在烧纸钱的火盆边。
“妹妹心!”吕氏惊呼着去捡,手却被李萱“不心”撞了一下,玉簪“啪嗒”掉进火盆里,溅起一串火星。
“哎呀!都怪我!”李萱慌忙去捞,手指被火星烫了下,起了个水泡,“这可怎么办?”
吕氏的脸色瞬间变了,也顾不上装了,伸手就去火盆里扒拉,手指被烫得通红也不管。李萱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冷笑——果然有问题。
就在这时,朱允炆突然指着远处喊:“母亲你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松柏后面闪过个黑影,速度极快,转眼就不见了。吕氏的脸色更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从火盆里捡起玉簪,擦了擦上面的灰,紧紧攥在手里。
“许是野兔子吧。”李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语气轻松,“姐姐也别太紧张,这皇陵护卫森严,不会有什么事的。”她顿了顿,从袖袋里掏出个香炉,“对了,我带了些安神香,点上给爷,让他在那边也能睡得安稳。”
没等吕氏拒绝,她已经点燃了香,袅袅青烟升起,混着烧纸钱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郑
吕氏起初没在意,可没过片刻,就觉得头晕乎乎的,眼神也有些发直。李萱注意到她的变化,故意问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事。”吕氏晃了晃头,想站直,却踉跄了一下,“就是有点晕。”
李萱看向朱允炆,只见他也皱着眉,显然也闻到了香味,只是比吕氏好点。“许是这里阴气重,姐姐身子弱,受不住。”李萱扶着吕氏,声音放得很轻,“姐姐,这玉簪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我刚才好像看见花蕊里有金属。”
吕氏的眼神有些涣散,下意识地摸了摸玉簪:“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个珠子……”
“什么珠子?”李萱追问,指尖暗暗用力掐了下她的胳膊。
“是……是能找……找东西的珠子……”吕氏的话得颠三倒四,显然已经被迷迭草影响了,“郭宁妃……找到了……就能让允炆……当太子……”
朱允炆的脸色变了,拉了拉吕氏的衣角:“母亲!你别了!”
但吕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还在喃喃自语:“雄英……也是……也是这珠子……害的……他发现了……就……”
“母亲!”朱允炆突然尖叫一声,用力推开李萱,拉着吕氏就跑,“我们快走!”
李萱没去追。她看着两人慌乱的背影,捡起地上的锦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够了,这些话,已经足够了。
她转身看向守陵太监,声音冷得像冰:“刚才吕侧妃的话,你都听见了?”
守陵太监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李萱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那你,要是陛下知道朱雄英的死另有隐情,你这颗脑袋,还保得住吗?”
守陵太监的脸瞬间惨白,抖得像筛糠:“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奴才什么都!”
原来,吕氏早就买通了守陵太监,让他今在陵寝周围放信号,引郭宁妃派来的人来取玉簪。刚才的黑影,就是来接头的人。
“他们约定的暗号是什么?”李萱松开手。
“是……是三短一长的哨声。”
李萱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春桃,点上信号弹,让陆峰的人过来。”
春桃从袖袋里掏出个巧的信号弹,点燃后,一道红光直冲云霄,在上炸开个漂亮的烟花。
没过多久,陆峰就带着人来了,身后还押着个黑衣人——正是刚才的黑影,被抓住时,怀里还揣着个哨子。
“娘娘,搜到这个。”陆峰递过来个油纸包,里面是块黑色令牌,和马皇后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个“影”字。
李萱接过令牌,指尖在“影”字上划了划。影卫?时空管理局的暗线?看来郭宁妃的人手,比她想的还多。
“把黑衣人带回暗牢,好好审。”李萱将令牌塞进袖袋,“守陵太监也带回去,作为人证。”
“是!”
处理完这些,李萱独自站在朱雄英的墓前,墓碑上的“皇长孙朱雄英之墓”几个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爷,你听到了吗?很快,就有人为你偿命了。”
风吹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响,像是孩子在笑。
李萱站起身,往回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个孤独的战士。她知道,吕氏和朱允炆不会善罢甘休,郭宁妃也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但她不怕。
因为她是李萱,是从48次轮回里爬起来的李萱。她手里有证据,有朱元璋的信任,还有一颗复仇的心。
马车驶回京城时,夜色已经降临。李萱撩开帘子,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心里突然很平静。第48次轮回,她终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双鱼玉佩,蓝光透过衣襟轻轻跳动,像是在为她加油。
接下来,该轮到吕氏和朱允炆了。
她等着看他们,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
毕竟,欠聊债,总是要还的。无论是朱雄英的,还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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