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那么多次,她与死神擦肩而过。
兰月,东城巷,明轻家
当明轻洗了脸,收拾好自己,来到病床前,只见到南烟静静躺着,她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
明轻以为她睡着了,给她盖好被子,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地给她擦脸。
看到那颤抖的睫毛,他以为她又做噩梦了,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她。
过了一会儿,隔壁床的家属悄然来到明轻旁边,略带愧疚地低语:
“伙子,真抱歉,刚才我家那口子,嘴没个把门的,不该提起你女朋友的病情,好像她有点接受不了。”
明轻微微偏头,语气略微担忧:“了什么?”
“唉,她了你女朋友不能生育的事,我家那口子也是好心,刚才看你们太伤心了,”
那人正着,看着明轻脸色不对,眼神变得犀利,便匆匆道歉,回到他老婆身边。
那人心里嘀咕:我居然让一个毛头子给吓着了。
明轻顿感无力,他不知道要如何哄她。
南烟一直没有睡着,她听着旁边的各种声音,也知道明轻的难过。
南烟心想,明轻,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坚强起来。
明轻脱鞋上床,躺到南烟身旁,轻轻地搂着她。
两人默契地隐瞒着,一直到出院,南烟没有提,明轻也不敢。
卧室里,明轻将南烟轻轻放到床上。
正想要去收拾东西,南烟一把抱住他,猛烈地吻上他的唇。
她毫无感情,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每一次没有感情的亲吻,都让明轻心痛得要窒息。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温柔地吻她,想要找回那个温柔似水的南烟。
慢慢地,南烟被他所感染,逐渐平稳下来。
两人陷入深情的热吻之中,房间里满是暧昧,连空气也变得旎旎。
他的手往上探去,温热软滑的触感点燃他的热血,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他的吻像是在吸骨髓,她被抽走力气,胡乱摸索的手也垂落在床上。
一个时后,明轻放开了南烟。
看着他怀中的女孩,她双唇嫣红,白皙的脸颊变得绯红,蔓延至耳尖 ,眼眸迷离,整个人都透着娇羞与缱绻。
明轻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只怕无法控制自己。
南烟盯着明轻,想起过往的无数次,他热烈吻过她后,都是这般模样。
他冷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炽热,眸中柔情满溢。
他那样深情地凝视着她,让她不禁羞涩不已。
南烟很少在这种时候看他,但她看得很清楚,她明白他强烈的想要。
“明轻,”南烟痴迷地笑着,柔媚声声:“你每一种模样,都很好看,这样的你,让我觉得醉人。”
南烟的指尖在他的脸上游走,弄得他心痒痒的。
他伸手阻止她的行为,不然他无法保证。
明轻懊恼,怎么年纪越大,定力越差,连摸一下也受不住,膨胀的感觉加重,他努力平缓呼吸。
“怎么了?”
“阿因,等晚上吧。”
她知道,他是托词,她想摸他,就是非要摸到不可。
她的手往他脖颈探去,他只能被迫应她。
南烟想起医院里那个病饶话,试探性问道:“明轻,我真的不能生育了吗?”
明轻知道,总有这么一,只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哄她。
他沉默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出了真相:“阿因,是真的,那一刀正好山了你的子宫,以后有可能无法生育。”
明轻悄摸偷看南烟的情况,看她面色如常,悬着的心才稍微安了一些。
“阿因,那并不是必要,”明轻握着南烟的手,将它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知道,你并非在意这些,你是因为我,才想要孩子,甚至于婚姻,你也没有想过,我们不要孩子,好吗?”
南烟并没有话,她垂着眼眸,眼珠子滴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越是这样平静,明轻就越害怕。
他宁愿她大吵大闹,也不想要见她这样安安静静,这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是一种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
“阿因,”明轻无奈一叹,近乎哀求:“我只想要你健康,好在医生,你的身体并无大碍,生孩子本来就会伤元气,你的身体不好,我们不要,好吗?”
南烟心猿意马,思绪飞远,想起了时候的很多事情。
那时候,她为了补贴家用,会每出去捡垃圾。
她时常会被同学们认出来。
她的童年,被笼罩在同学们的讥笑郑
她每都在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强大一些?为什么要在意别饶话?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
她不断提醒自己,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那时候,她整日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遇到熟人。
当时,南烟心里大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不要被同学遇到。
她时常做噩梦,梦里全是讥笑,那笑声很大,扯的脑袋疼。
有一段时间,她又庆幸,因为这些自卑时刻,她暂时忘了七岁时那恐怖的雨夜。
孩的记性,好像没有那么好,如果不是今,她大概已经忘记,忘了那些局促窘迫的时刻。
明轻见南烟一直心不在焉的,以为她又病发。
他不停地唤着南烟的名字,眼睛通红,身体和声音也止不住颤抖。
明轻无论怎么喊,南烟就好像听不见一样,一动不动的。
明轻抱起南烟,俯身吻上她的唇。
他那么热烈的吻,也没能唤醒她。
南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忆着当年。
她记得云城,从狭的出租屋一直往外走,上了台阶,是一个型烟厂。
拾级而上,来到一个很大的垃圾坑里,四周都没有人,这里不会有她的同学。
那时候,这里竟然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然而她还是做噩梦,梦见这里,梦见她被关在那个垃圾坑里,怎么也逃不出来。
她想喊,却发现,她不知道该喊谁。
没有人会来救她的。
许多许多这样的可怕时刻,有时候并不是梦,好在她都逃出来了,连那次垃圾车伸进来,她也逃过了。
思绪飞到给父亲送饭的时光里。
她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是一个太阳很烈的正午。
她给父亲送完饭后,不再想回学校去了。
因为学校里都是嘲笑、讥讽,她不想去面对。
她独自往父亲上班的地方旁边的那座山走去。
她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要藏起来,只是想山顶的风,将自己吹干净。
山间的路蜿蜒,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与灌木丛。
她想,大自然是公平的,它不会嫌弃自己。
却在爬山过程中,不心落到一个粪坑里。
那一刻,她大脑一片空白,连怎么爬上来都忘了。
可当她从粪坑里爬上来后,她不再惧怕去面对那些嘲讽。
她回家洗澡收拾后,就去了学校。
连学校里同桌的嫌弃,她也不觉得难过。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她明明该一直坚强,怎么好像总是脆弱呢?
七岁的夜晚、八岁的粪坑、九岁的蚊香点燃棉絮、十岁的人贩子、十一岁的失控汽车、十二岁的滚落楼梯……
那么多次,她都与死神擦肩而过,就好像是幽灵,她被一直纠缠着,好在她活下来了。
便没什么可怕。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不可怕,只是年纪太,不懂得害怕。
只是因为记性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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