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外，风雪骤急。
唐羽攥着那封密信，指节发白。楚军北上、父皇病危、机阁主身份之谜——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红衣胜火的女子。
\"传令玄武军即刻开赴北境，命陈平死守阴山。\"
他声音冷得像冰，\"另派影卫盯住楚凝玉，一举一动都要回报。\"
赵虎领命而去，唐羽转身望向内殿。太医们仍在忙碌，但父皇的气息已越来越弱。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殿下。\"
宁婉儿匆匆赶来，发间还沾着雪粒，\"刚截获楚军密报，楚凝玉三日前就已离京！\"
唐羽瞳孔骤缩：
\"什么？\"
\"她根本没回楚国使馆，我们监视的一直是替身。\"宁婉儿递上一支金簪，\"这是在北城门发现的。\"
簪头刻着细的楚文，唐羽仔细辨认，心头猛地一沉——\"阴山古道，酉时三刻\"。
这是楚凝玉留给他的战书！
风雪夜，阴山古道。
唐羽单骑疾驰，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本不该亲自涉险，但若楚凝玉真与机阁主有关，唯有他能辨认。
山路转角处，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嗖！\"
唐羽侧身闪避，箭矢擦着脸颊划过，在岩石上迸出火星。紧接着是第二箭、第三箭......箭箭直取要害！
\"楚凝玉！\"
他拔剑格挡，怒喝声响彻山谷，\"这就是你的诚意？\"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
红衣女子从雪松后转出，手中长弓弦犹颤：\"太子殿下好胆识，竟敢独闯虎穴。\"
唐羽冷笑：\"比起公主两面三刀的手段，本宫还算坦荡。\"
\"两面三刀？\"
楚凝玉挑眉，\"你我本就是敌国，何来背叛一？\"
她突然抬手，袖中寒光一闪！
唐羽早有防备，长剑横挡，却听\"叮\"的一声脆响——那竟是一枚机阁的青铜令牌！
\"认得这个吗？\"
楚凝玉笑容冰冷，\"阁主让我问候太子。\"
唐羽心头剧震。难道她真是机阁的人？可那封密信又作何解释？
不等他细想，楚凝玉已欺身而上！
剑光如雪，招招致命。唐羽且战且退，突然脚下一空——
\"咔嚓！\"
积雪掩盖的陷阱瞬间塌陷！唐羽急中生智，长剑插入岩缝稳住身形，却见头顶寒芒一闪——楚凝玉的剑尖已抵住他咽喉！
\"你输了。\"
她居高临下，眼中情绪难辨。
唐羽忽然笑了：\"是吗？\"
他猛地拽动腰间绳索，楚凝玉脚下地面突然裂开！两人同时坠入深坑，在雪坡上翻滚数十丈才停住。
楚凝玉的红衣被树枝划破，露出肩头一处奇异纹身——七颗星辰环绕利剑，正是机阁最高阶杀手的标记！
\"果然是你......\"
唐羽喘息着握紧剑柄。
楚凝玉却露出古怪笑容：\"唐羽，你聪明一世，却没想到......\"
她突然抬手，袖箭激射而出！
距离太近，唐羽根本来不及闪躲。箭矢刺入胸口，剧痛瞬间蔓延。他踉跄后退，发现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百日枯......\"
他单膝跪地，视线开始模糊，\"你对我父皇......\"
楚凝玉缓步走近，弯腰拾起他掉落的密信：\"你以为这封信是谁放的？\"
她指尖一搓，信纸竟化作粉末——这根本就是机阁的障眼法！
\"阁主得对，你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
楚凝玉轻叹，\"若非宁婉儿那蠢女人给你挡过毒，本该由她来杀你的。\"
唐羽意识逐渐涣散。他想起宁婉儿数月前那次蹊跷的中毒，想起楚凝玉刻意接近的种种......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最后的视线里，楚凝玉举起长剑，寒光映雪......
黑暗。
唐羽感觉自己在下沉。
忽然，一阵剧痛让他猛然睁眼！
\"别动！\"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箭毒刚逼出一半。\"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木屋里，胸口缠着渗血的麻布。床边坐着个独眼老者，正用烧红的匕首处理伤口。
\"你是......\"
\"猎户罢了。\"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那女娃子以为你死了，把你扔进了冰河。老夫打鱼时捞到的。\"
唐羽强忍疼痛环顾四周，在墙角发现了自己的佩剑和......一块玉佩。
那是楚凝玉从不离身的凤纹佩！
\"那女娃子落下的。\"
老者顺着他的目光解释，\"啧啧，上面淬了剧毒，碰一下就能要人命。\"
唐羽心头一震。若这玉佩一直有毒，那楚凝玉往日与他的每一次接触......都是在赌命？
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三日后，长安城。
宁婉儿望着空荡荡的床榻，泪痕未干。太医太子毒入心脉，药石无效，可今早尸体却不翼而飞！
\"报！\"
侍女惊慌闯入，\"楚...楚凝玉公主求见！\"
宁婉儿擦干眼泪，冷笑：\"她还有脸来？带进来！\"
楚凝玉依旧一袭红衣，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刚踏入殿门，宁婉儿已拔剑相向！
\"毒妇！还我夫君命来！\"
楚凝玉不闪不避，任由剑尖抵住心口：\"他没死。\"
\"什么？\"
\"唐羽没死。\"
楚凝玉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筒，\"这是机阁主真正身份的线索，他必须亲眼看到。\"
宁婉儿将信将疑：\"我凭什么信你？\"
楚凝玉突然咳嗽起来，袖口染上点点猩红。她解开衣领，露出肩头——那星辰剑纹竟在溃烂流脓！
\"七日断魂散......\"
她苦笑，\"阁主给我的最后任务，是亲手杀了唐羽。我失败了，所以......\"
话未完，她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栽倒在地！
宁婉儿慌忙扶住她，却在楚凝玉掌心发现一行血字：
\"心徐世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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