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海道“”我的全盘方案是，我要厂子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所有债务一概由我承担，工人我也会妥善予以安置，绝对保证不会出现大规模失业的状况。我预备拿出30万作为启动资金，全力将厂子盘活，而且有信心让年产值不低于500万。”
付县首目光犀利，直言道：“你的意思是不掏一分钱本金，就要把厂子拿走？”
刘长海回应：“付县首，可不能这么理解。您想想，96万的债务难道不是真金白银？我拿出来的这30万启动资金，难道能算假的？这可都是实实在在要往外掏的钱呐！”
付县首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思索。片刻后，缓缓道：“刘老板，你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这制衣厂到底是县里的重要资产，你要是一分钱本金都不拿，我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实在不好交代啊。”
刘长海道：“付县首，这制衣厂究竟是重要资产，还是沉重的包袱，您心里肯定比谁都清楚。”
刘长海看着付县首接着道:“现在制衣厂已经严重资不抵债了，如果我不接手，肯定不会有别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最后就只能走破产清算这一条路。”
“您想想，就厂里那些设备、存货，能拍卖出96万吗？还有工饶工资、安置费，加起来又得好几十万吧？到时候厂子拍卖了，保不住，还落个破产的名声，你们政府还得拿出几十万安置工人，这对县里来，怎么算都不划算啊。”
“但现在不一样，我来接手，政府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把所有棘手的问题都解决掉，后续厂子盘活了，还能助力县城的经济发展，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您是不是这个理儿？”
付县首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凝视着刘长海，房间里瞬间陷入了短暂而又压抑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付县首终于开口：“刘老板，不得不，你的想法很有前瞻性，也很有魄力。不过，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还需要和其他领导商议一下。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讨论出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
刘长海赶忙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微笑，恭敬地：“好的，付县首，我满心期待能和您达成合作，为县里出份力。”完，我和付县首再次握手，在赵明生的陪同下，稳步离开了办公室。
刘长海一坐进赵明生的车里，便抬手看了看表，时针都快指向十二点了，赶忙道：“老哥，都快中午了，咱找个地儿吃饭去！”
赵明生爽快应道：“行嘞！”
两人寻了个饭馆坐下。刚一上桌，赵明生就半开玩笑地调侃起来：“老弟，你这事办得可有点不敞亮啊，哪怕给县里出个十万八万的，也好些嘛。”
刘长海赶忙解释，一脸无奈：“老哥，真不是我抠门。我这钱可没少花，只是没给到县府那儿罢了。96万的债务，再加上30万的启动资金，一共一百二十六万呐，就买了个快倒闭的厂子，还仅仅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这钱花得还少吗？”
赵明生听他这么一，不禁咋舌：“这么算下来，你可亏大了啊！”
刘长海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我肯定亏大了啊！”
可实际上，刘长海心里门儿清，自己根本没亏。
他总共就掏了30万，就凭库房里那两万件羽绒服，只要拉到俄罗斯（大毛）去，不仅能还清贷款，还能净赚一百多万。
这还是收美金的情况，要是用羽绒服换手表拉回来卖，赚得只会更多。至于厂子那些机器设备，那可都是白得的，稳赚不赔。
之所以给县府留百分之五的股份，刘长海也是有想法的。一来他手头就那三十万现金，还得当作厂里的启动资金，实在拿不出钱给县府了；
二来留这百分之五是有条件的，有了这百分之五，就能借用国有企业的名头，厂里生产的衣服也就能顺利进入国营商场和供销社销售了。而且等到1992年，还能把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收回来。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两人酒足饭饱，赵明生心疼刘长海，抢先把账结了。随后，两人便挥手告别。
刘长海看了看表，去了邮局，去给李军军打电话，县城邮局人明显比镇上邮局人多，邮局下午两点开门，现在刚一点，就排了好几个人了。
终于到了刘长海，接通了李军军的电话“军哥怎么样？”
对面李军军道:“办妥了，你什么时候用，提前一两给我”
刘长海:“谢了军哥！”
走出邮局，刘长海回到学校，正好是下课。先到李美薇那儿打了个招呼。
李美薇刚想问点什么，好几个同学立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刘长海，校长叫你去干嘛了？怎么一去就是老半啊？”
石磊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本书，一边给刘长海扇着风，一边好奇地问：“是啊，到底啥事啊？”
刘长海随口胡诌道：“校长家墙倒了，正好我懂点瓦工活儿，就帮他垒了半墙头。”
众人一听，纷纷发出“切！”的不屑声，觉得他这理由太离谱，都散开了。
石磊也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给他扇风了。
与此同时，县府会议室里，一场激烈的临时县常委会正在进校
县首提出了关于制衣厂的解决方案，并给每位常委都发了一份资料。刘常委刚看完，“啪”地一下拍桌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大声道：“这简直是在贱卖*有资产，这是犯罪行为！”
宋常委皱了皱眉，反驳道：“你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这工作还怎么开展？你这是贱卖，可制衣厂都已经资不抵债了，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就谢谢地了。难道非要走到破产清算那一步吗？所有债务加上工人安置费都超过120万了，这厂子能卖70万就不错了，剩下那五十万，你出啊？”
赵常委表态：“话是这么，但也不能就这么白送出去吧！”
刘常委连忙附和：“是啊，这哪能算正常交易，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冯常委这时站出来，不紧不慢地：“白送？那几十万的债务，白送给你，你敢要吗？这可不只是个厂子，还背着一屁股债，还有那么多工热着安置呢！”
几轮激烈的争吵下来，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
付县首见场面有些失控，终于开口了：“谁要是觉得这个方案不行，那制衣厂就交给他来处理。但丑话在前头，县府不出钱，工人还必须妥善安置！谁不同意，就站出来去解决这个难题！”
县委一号领导见僵持不下，便提议道：“既然这样，那就举手表决吧，同意卖的请举手。”
最终，七人缓缓举起了手，方案算是艰难通过。
下午放学后，刘长海带着付婷婷、李美薇和石磊三人去招待所吃饭。一路上，四个人有有笑，十分热闹。
巧的是，付县首的车正好路过。他不经意间一扭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身旁还跟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不正是刘长海吗？他想起爱人之前女儿最近经常晚回家，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赶忙道：“靠边停车！”
刘长海正和同学们聊得开心，突然看到付县首朝自己走来，赶忙跑过去，礼貌地伸出手：“付县首，您好！”
付县首淡淡地回应道：“你好！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长海有些紧张，赶忙回答：“月考考的不错，准备带同学去招待所庆祝。”
付县首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是个学生？”
刘长海连忙点头：“是的，付县首。”
付县首顿了顿，道：“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去吃吧。”
刘长海心里有些忐忑，但又不好拒绝，只能应道：“这……嗯，好，好的，一起去吃饭。”
这时，付婷婷走了过来，喊道：“爸！”
李美薇也乖巧地叫了声：“付叔叔！”
刘长海和石磊瞬间瞪大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没想到付县首竟然是付婷婷的父亲。
付县首微微点头，道：“走吧。”
一行人来到招待所，进了最好的包间。上完菜后，付县首对几人:“吃饭吧！”又看向刘长海，问道：“你们都是同学同班？”
刘长海心道:“是的！”里犯起了嘀咕，你问你女儿不就知道了，干嘛问我啊？他不会是在怀疑我和付婷婷的关系吧？
付县首接着又问：“婷婷前一阵子总是回家晚，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刘长海一听，冷汗直冒，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石磊，解释道：“我和李美薇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去吃饭，有时候付婷婷同学也会跟着去。”死道友不死贫道！
石磊表面还是很镇定的……
付婷婷嘴一撅，有些不满地道：“爸，你吃你的饭行不行！”
付县首抬手道:“好！同学们吃饭！”
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尴尬，好不容易结束了，付县首把刘长海拉到一边，低声道：“县里已经同意了制衣厂的方案，明我去市里汇报一下，后就能签约了。”
刘长海一听，连忙感激地道：“太感谢您了，付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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