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忽然有希望，但是又落空的滋味，简直跟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尤其是乐乐妈，捶胸顿足地直叹气，“早知道让我家娃也乱画了！”
可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这回是真没盼头了，只能蔫头耷脑地往外走。
就连先前主持考试的助教也跟着溜了。
那家伙本就是美术协会硬塞来的，老爷子看不顺眼，吴老师正好借坡下驴把人打发了。
留下来的两家填完表格，互相通了姓名。
周柒柒这才知道，男孩叫卓光明，往后要跟沈渡舟做同学了。
不过两人一个是吴老师的学生，一个是吴老爷子的学生。
这场考试到这里，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等填完资料，交完费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约好了下周六正式开始上课后，众人便陆续散了。
吴家的饭厅里，做饭的大嫂早早地把饭菜全都端了上来。
吴老爷子捧着碗吃得呼噜呼噜响，甚至还招手招呼道。
“李嫂，再帮我盛一碗米饭来。”
坐在他对面的吴家大儿子猛地瞪大眼。
“哟，这可真是奇了，老爷子平时得人哄着才吃两口饭，今怎么胃口这么好？”
吴老师笑盈盈地帮他端了一杯水过去。
“老爷子今收着得意门生了，能不乐呵吗？”
“啊？”
在全家饶惊讶声里，吴老师把上午的事儿了一遍，末了感慨道。
“女孩在画画方面确实很有灵性，可惜就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开口话，这是个大缺点。”
这事儿费老师之前提过，周柒柒刚才也特意交代过，可吴老师心里总有点犯嘀咕。
没想到一直闷头扒饭的老爷子忽然开口，眼神里全是对沈渡舟的满意。
“这算啥缺点？她把想的话都画进画里了，不定是件好事儿！再了……”
老爷子掏了掏耳朵，斜睨一眼闺女。
“我就烦吵吵闹闹的，你们整在我耳边嗡嗡嗡，跟群蚊子似的！”
吴老师早习惯了亲爹嘴硬，直接拆台。
“拉倒吧，您分明是嫌我们打扰您睡懒觉，多大岁数了还跟孩似的。”
老爷子耳尖一红。
“别胡！以后在我学生跟前可不能这么讲！”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想起老爷子之前被学生举报，虽平反了却从此消沉，连画笔都不愿碰，如今竟主动收了学生。
要教孩子画画，自己总得先动笔。
两人心照不宣地往老爷子碗里夹肉，眼里满是欣慰。
与此同时，军区医院病房里，沈淮川也正给周柒柒和舟舟夹菜。
他特意让秦磊去军区饭店买的清蒸鲈鱼，新鲜得很，一点儿刺都没樱
另外还有一道糖醋里脊。
周柒柒每次做饭，只要有朋友在，她都会做一道朋友爱吃的菜。
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然后执行在了行动里。
周柒柒早上经历了一场风波，这会儿看着满桌热乎饭菜，心里暖融融的。
她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把上午的事儿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最后捏了捏舟舟的脸。
“我们舟舟最厉害啦，是不是？”
姑娘在外头一点不怯场，这个时候倒是害羞了，把头埋在碗里不话。
周柒柒也不逗她，夹了块糖醋里脊送到她嘴边。
刚想给自己添菜，沈淮川的筷子已经伸了过来，目光柔和。
“你也很厉害。”
“我又不是孩了，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周柒柒红着脸张嘴咬住肉，跟舟舟一样低头扒饭。
沈淮川又给舟舟夹了块鱼肉，看两人鼓着腮帮子嚼东西，像两只毛茸茸的松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正瞅着入神呢，冷不丁看见对面伸来个大脑袋。
秦磊故意把嘴张得老大，挤眉弄眼。
“团长，还有我呢！我的肉呢？”
要柒柒和舟舟是松鼠，这位就是大老鼠了。
沈淮川眼皮都没抬，从鲈鱼里挑出片姜片扔进他嘴里。
“嘶——辣辣辣！团长你太偏心！”
秦磊辣得直吐舌头，夸张地装可怜。
周柒柒和舟舟被他逗得直捂嘴，病房里顿时飘起一片笑声。
吃完饭，在病房休息了后，周柒柒带着舟舟去买了好多上课要用的东西，就回军区了。
舟舟在家画画，她去了一趟翠香家，哼着歌心不在焉，走错了，走到了后门那一侧。
看到六、七个军嫂聚在一起择菜，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为首的，当然是邱春芳这个大嘴巴。
“可不，我就住在隔壁，看见她隔三岔五的就往回拿东西，每次都是一大包！”
另一个择着豆角的不住点头。
“我也看见了！今她领着沈渡舟那个女娃，又是大包包拿了一大堆呢！好像全是画画用的！”
“这狐狸精当沈团长的钱是水龙头里的水呢！这么花！”
“沈团长这会儿可还在医院呢！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旁边一个大着肚子的，语气里带着酸味。
“是啊，也不知道带着孩子去治病，就净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做表面功夫！真是好狠的心！沈团长和姑娘估计迟早都得被她克死！”
坐在最后面的李红娟刚才一直没话，这会儿却是阴恻恻一笑。
“就沈团长那家庭，还不知道谁克谁呢！”
这几个就是之前被周柒柒设计，进了粪坑的那几个，外加两个平时就爱凑热闹的军嫂。
周柒柒在后头，本来是当笑话听的，甚至还想空糟溜溜梅给她们。
但听着听着，居然听她们起了沈淮川，就有点不能忍了，正想出手。
就听“吱呀”一声，邓翠香家的后门开了。
她端着一盆粪水，毫不留情地冲着几个长舌妇的脚边泼去——
“都仔细点自己的嘴巴，积点德！家里没澡堂，想进粪坑洗澡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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