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一个赌徒落筹赌死,队长实在忍不住好奇,上前抓住赌徒刚落完筹的手,道:“若真死了,那就是人财两空,为什么要赌死?”
赌徒白了他一眼:“慎言,谁我赌死的?”
队长道:“我刚才亲眼看见你落筹赌死的,你敢不是?”
赌徒:“是啊!你没看错。”
队长道:“那你还不承认赌死?”
“晦气,胡什么呢?”赌徒道:“我落凑赌死不假,但我赌的却是生!”
队长一怔,道:“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你长的是猪脑子吗?”赌徒像看白痴一眼,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挂满四处的彩旗招牌,道:“我瞧你张罗了半,原来你都不知道你贴挂的旗牌上贴的是什么字,张大你的眼睛,自己好好瞧瞧。”
完,不再理会队长,混入聚在一起正聊得起劲的赌徒之郑
队长抬头朝自己张罗好的彩旗招牌上望去,上面‘破财消灾’四字显得特别醒目。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队长一遍遍念下去,念到第三遍,目光突然一亮。
破财为的是消灾,欲消灾,先破财!
这一局,赌死注定财破,而财破,为的是消灾,所以,赌死,其实就赌生!
队长一拍脑袋,骂咧咧道:“这挂的都是什么字啊,也他妈的太坑了!”
他边骂边冲到一台下注的幻屏跟前,登陆自己的账户,一咬牙,将账户中所有的筹码全都压了下去。
妈的,破财消灾,老子全压,老子破财消灾,赌死!
压完筹码,他的心情莫名地轻松,举起手臂,振臂一生高呼:“破财消灾!”
赌厅的赌徒,闻声,全都朝他望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队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白痴。
尴尬中,他正要放下手臂,不想望向他的赌徒纷纷举起手臂,一起郎郎高呼:“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吓死我了,原来全都是同志啊!与同志们共勉!
队长心头一荡,挺直身子,继续高呼:“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丁赢趴在楼上的栏杆上,看着队长歇斯底里地振臂高呼,眼睛笑得咪成了一条线,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嗯,你这个猪脑子终于悟了。
眼光,眼光,格局,格局!
庞老大,瞧瞧咱们白头城的海坊,是不是特别给你长脸。
我早就跟你了,选我当白头城的坊主,就对了!
心里屁颠屁颠地乐着,转头看见落木,立刻露出一脸谄媚的表情:“公子,你看,新局已开,这些骨灰级的赌徒,几乎每一个饶背后都有一个圈子,你就瞧好吧,只要他们押注了,相信很快就会带动整个白头城的赌徒。你看,我丁赢办事,还行吧?”
“还行吧。”落木道:“就是还差最后一把火。”
丁赢眼光发亮:“公子,我的脑袋不够用,你就别让我猜了,直接吩咐吧,我照做!”
落木道:“白头城的今日日落会在几时?”
丁赢一愣,道:“估摸着应该在傍晚六点。”
落木道:“好!就定在今晚六点。海坊这一局,落筹截止今晚六时,晚六点后,海坊关门歇业,过时不候!另外,六点钟后,你带上海坊月牙镇的人去春风楼集合。”
丁赢道了声是,拍手道:“妙啊!提前到今晚收场,有了这个时间戳,这些赌徒就更加急着上赶子了。落公子,你这是要将城中赌徒,赶尽杀绝啊!”
落木瞪了他一眼:“胡扯什么,我在海坊落这一局,是为了给他们生的希望。不管是生是死,留给白头城百姓的时间不多了,我将这些赌徒在晚六点之后赶尽回家,是要与家人共度余下的时间,不是要将他们杀绝。还有你,通知下去,晚六点之后,海坊所有伙计放假回家!”
丁赢一拍大脑袋,咋咋呼呼道:“得勒,听公子吩咐。看我什么脑子,都把公子的好意想差了。话,公子,白头城眼下的形势真有这么糟吗?”
落木不置可否道:“你呢?”
“我的就是屁啊,公子是就是!”丁赢歪着脑袋:“照现在统计出来的押注生死赔率看,赌死已经成了主流,已经几乎形成了一边倒的赔率。落公子,你看我们该怎么压?”
落木道:“既然是海坊开的局,那海坊就是庄家。庄家当然要博大,博大当然要赌对手盘。”
“懂了,海坊就赌生。”丁赢迟疑了一会后道:“可是......可是......,公子,他们各个破财消灾,难道我们就不用破财消灾吗?”
落木道:“这些赌徒赌死,其实是要赌自己生。而我们赌生,也一样是要赌自己生。”
看丁赢一脸不解,落木就接着道:“我们博生,向死而生。”
丁赢的露出一副无比崇拜的样子,但目光中却还是不解。
落木道:“海坊赌生,若输了,会是什么后果?”
丁赢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那就破财了呗。咦,破财了,破财消灾!我懂了!如果海坊赌生,赢了,那根本无需破财消灾!”
落木点头道:“所以,海坊做庄,只能赌生,而且必须赌生!”
丁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落木的双腿,哭爹喊娘似地干嚎着道:“公子,今日我总算开眼了,你才是字第一号的骨灰赌徒啊!”
落木一脸嫌弃地踢开丁赢抱住自己双腿的手:“有你这么夸饶吗,滚!”
丁赢就地打了滚,嘴里喊了一声:“好嘞!”
一溜烟滚到楼下,张牙舞爪地指挥赌局去了,很快各个幻屏上都开始了晚六点多倒计时时钟。
落木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道:“得嘞,还真是得了胖子的真传,连打滚都滚得一模一样。”
在丁赢张牙舞爪地布局下,海坊唯一赌局的筹码飞速膨胀,很快就成了白头城海坊史无前例的大局。
眼看大局已定,落木就悄悄离开了赌坊。
离开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沸腾起来的海坊。
愿这一局,赌生者得生,赌死者亦生!
至于我嘛,除了赌生别无退路,因为我不想,也不能死在白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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