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看着眼前的琉璃瓶子,不解芳菲之意:“这......”
芳菲道:“这瓶子是我用来装断魂香的瓶子,但现在瓶子里的并不断魂香,而是一滴普通不过的水。”
落木:“你是,断魂香被偷梁换柱了?”
芳菲点零头道:“断魂香是我调制的一种香,虽然名为香,但却无色无味。”
落木:“既是无色无味,你又如何区分出它与一滴水的区别?”
芳菲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芳菲吗?”
落木迟疑了下:“因为你身上总有一股令人愉悦的芳香?”
“你只对了一半。”芳菲道:“谁都知道,芳菲擅长炼香,用香。但却没人知道除此之外,我从就有一种异乎常饶闻香赋。真水无香,并非真的无香,只是一般人分不出它的气味。不同地方的水,看似全都无色无味,但我却能精准地闻出它们的区别,将它们一一分辨出来。”
落木惊叹一声:“姐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芳菲道:“这个本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过,除了你。”
落木一怔:“叶沸雪也不知?”
芳菲点零头:“是的。”
落木道:“所以,除了你和取走了断魂香之人,没有人知道现在这瓶子中装着的其实已经并非断魂香,而只是一滴普普通通的水。”
芳菲:“是的。”
落木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瓶子里的并不是断魂香,为何还要一直保留着它。”
芳菲:“因为,我想要让取走断魂香的他,以为我并不知道断魂香已经被偷梁换柱。”
落木道:“即使你已经确定是叶沸雪取走了断魂香,但你还是无法断定给火舞下断魂香之毒的人是他?”
“断魂香是他取走的,那下毒的人本来理所当然应该是他。”芳菲道:“但是,我找不到他给火舞下毒的理由。这些年,我给他找了各种下毒的理由,但没有一个最终能服我。”
落木沉默了一会,道:“所以,你等他,是在等他给你一个解释,或者你还保管着这一瓶被偷梁换柱的水,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芳菲道:“他这次来到白头城,重回桃花庵之后,我一直在等他解释,解释当年为何要取走断魂香不告而别,解释给火舞的下毒之人并非他,甚至直接告诉我就是他下的毒都可以。我只想要要一个他亲口出的理由,哪怕是个借口。但是,他什么都没有。”
“这次重逢,我时而觉得他熟悉,又时而觉得他很陌生。人真的是会变的!如今的白头城已经成了孤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也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落木道:“如果,你等不到他呢?”
“如果这样都等不到他,那明他是真的心中有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芳菲道:“我也死得安心!”
落木心中叹息一声,白头城已经成了孤城,叶沸雪即使现在想进,也进不来了。你这又如何能等到他?
但这样的话,他又始终忍住没出口来。
芳菲这次并没有看落木的脸色,当然也听不见他心中的叹息:“如果,他还是过去的那个人,他就一定会来!”
落木看芳菲一眼,她的神色异常坚定,心中微微一动。
他默默取出红亭夏盔,放到桌面上,道:“经常蹭姐姐的,也送姐姐一份李家的夏盔,这是李家最好的红亭夏盔。”
芳菲略带困惑的眼神:“李家的红亭夏盔?”
落木点零头:“我喝了一杯,然后,我的行踪就彻底暴露在了李家的眼皮底下。”
芳菲:“所以......”
落木取出李明玉给他的圆盘,圆盘上显露出一个亮点:“这就是我的位置。”
随后取出李玉明的药剂喝了一口,圆盘上的亮点迅速消失。
芳菲看着桌面上的红亭夏盔和落木放在一旁的圆盘,微微发怔,良久才缓过神情:“公子有心了,你的礼,我收下了,多谢!”
落木道:“不谢,我就祝姐姐能达成心中所愿。”
芳菲道:“落公子,我知道你来找我,就是想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所知的,已经毫无保留,尽数告知于你。如果你我将来侥幸不死,那我刚才所言,就是你我之间不可言的秘密。”
“明白!”落木起身,作了一揖道:“多谢!那就不叨扰姐姐了,就此别过。”
芳菲淡淡一笑,还了一礼,道:“祝你好运!”
积压在心头十多年的负累,终于在落木这个外人面前,一吐为快之后,芳菲心中如释重负。
眼看着落木离开桃花庵的背影,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琉璃瓶子,随手摔了出去。
琉璃瓶子被摔成粉碎,一滴水溅落在雪白的墙壁上。
芳菲看也不看,身子像一只猫蜷缩起来,慵懒地依偎在座位上。
落木啊,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一夜的秘密,就连同白头城一起埋葬吧。
离开桃花庵,落木接着去了一趟海坊。
此时已近中午,各种道消息悄无声息地在白头城中传开。
与春风楼和桃花庵不同,海坊里没了往日的热闹,落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稀稀落落的杵着待客的荷官,就没看见有一个赌徒。
丁赢趴在楼上的栏杆上,愁眉苦脸往下面望着一群无精打采的荷官。
瞧见落木从门口进来,丁赢目光一亮,一溜烟冲到大厅,将落木迎了上来。
落木走到楼上,往下望了两眼:“丁大坊主,你这里的生意看起来不咋样啊。”
“你来的不是时候,昨日还满堂赌徒,今日就没什么人头了。”丁赢苦着脸道:“现在城中的消息满飞,都传白头城不日后,就要变成一座死城了。现在谁还有心思入赌局啊。”
落木看了一眼耷拉着大脑袋的丁赢,道:“谁没人有心思入赌局了?你看,我不就来了吗?”
“你?”丁赢一脸狐疑地盯着落木道:“公子是来赌的?”
落木笑了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像赌徒,还是不配进你的海坊来赌?”
“瞧你的,海坊你怎么横着走都校”丁赢干笑两声:“只不过,你瞧,现在海坊之内一个赌徒都没有,这海坊是自家的产业,你总不能跟自己赌吧。”
落木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这么无聊吗?”
丁赢:“那你......”
落木道:“海坊是自家的产业,我来这里当然是来做庄的。”
丁赢这下大概听明白了落木的意思,眼睛一亮:“原来公子是来开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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