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办公室一侧文件柜上方摆着一幅画，画上一片河塘，荷叶连连，中间几株或高或矮的荷花，一个束着高马尾穿粉色卫衣套装的女孩背身站在河岸边，微微向前，伸手去够离岸最近的那朵荷花。
方洛伊莫名觉得这幅画有种熟悉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画中的女孩虽然只是背影，却好像随时会回头一般，画面温馨又灵动，在办公室里格外显眼，却又很好的中和了办公室的硬朗，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和谐。
向东笑着问：“喜欢啊？”
方洛伊以为他要送给自己，忙：“不是，我就看看。”
“喜欢也没用，我只有一幅。”
方洛伊心塞：就不该把你当人看。
“改有空画个别的给你。”
方洛伊惊讶：“你画的？”
“怎么？不信？”
“信，画得真好。”方洛伊虚伪地拍着马屁。
向东好像很受用，笑得慈眉善目，一度让方洛伊觉得办公室的某个角落是不是埋了雷。
很快聊起了正事，向东仿佛换了个人，深入浅出地分析了一在程序应用上的优势，方洛伊很快放下戒备，和他探讨了华星的痛点和需求，两个人不知不觉聊了几个时。
向东忽然：“洛伊，你当初的成绩其实挺好的，你有没有想过，把专业捡起来？”
方洛伊一怔，她在学校的成绩确实不错，不过，那是为了能让自己配得上顾维琛，没日没夜拼命学习的结果。
她淡然一笑：“我跟你不一样，你轻松就能拿到的分数，我要通过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就算把专业捡起来，我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程序员。”
“别贬低自己，不是所有人通过努力都能达到想要的目标的，你努力了就能够着，是你本身有这样的实力。”
方洛伊摇头：“努力在赋面前不值一提，江城大学已经是我拼尽全力能够得着的顶点了，踏实面对自己，挺好的。”
向东神色温柔，眼睛里透出的是——心疼？
方洛伊读出这个词的时候吓了一跳，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她转头看了一眼向东办公桌上的电子钟，再回头时，向东已经似笑非笑仰靠在办公椅上了。
“你还要回华星打卡吗？”向东问。
方洛伊如实回答：“可以打外勤卡。”
“那你等我一起下班吧。”
不知道为什么，方洛伊感觉这句话怪怪的，就好像情侣间不经意的对话一样，她偷偷瞄了眼向东，他正低头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她默默提醒自己：想多了，想多了。
“晚上吃蒸鱼，好吗？”向东放下手机，微笑着问。
不对劲，不谑她就算了，还问得这么体贴，肯定有问题。方洛伊脑子里警铃大作，赶紧浮上笑容：“好，很好。”
向东和方洛伊离开一时，一个女员工和他的秘书悄悄议论开了：
“这女的是谁啊？看上去跟向总很熟，居然一起走了，向总平常不都独来独往嘛？”
“华星的市场部总监，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向总竟然让她在办公室谈事情。”
“有什么不对吗？”
“向总交待过，接待外来人员，一律在会议室。”
“不会是女朋友吧？看上去还挺般配的。”
“可是向总他有老婆啊。”
“啊？!向总结婚了？”
“他办公室那幅画，他画的是他老婆。”
……
周末，难得不用加班，方洛伊窝在家跟床拼命，她不确定向东今做饭会不会另外收费，毕竟她今不用出车，可是就算躺着不动，肚子还是会饿。
她自己也会做饭，但是自从吃过向东做的饭以后，她完全不想自己动手了，不劳而获还那么好吃，谁能拒绝。
之前，向东每次做好了会微信她，但是已经快十一点了，向东还是没有动静，方洛伊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决定厚着脸皮上楼去。
向东开了门没什么，进厨房给方洛伊端了个炖盅，方洛伊打开盖子，一片雪白，奶香浓郁。
牛奶还用炖的？是不是精致过头了，这是打算乱收费吗？
“这是什么？”
“花胶炖牛奶。”
方洛伊强硬地从脑子里按下了“乱收费”三个字，就这盅东西，明码标价就足够跟她收费，她吞了一下口水：“那个……其实不用这么补。”
“我想补，你不吃就算了。”他头也没回地进了厨房。
难怪这啬皮肤这么好，每一个毛孔都是钱呐，果然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还在意自己的脸。
淡淡的甜香勾着方洛伊的味蕾，她朝厨房看了一眼。
他拿出来又没收费，管他呢，都拿来了，不吃岂不是浪费。
她打定了赖漳主意，愉快地吃了个精光。
新的问题来了，本来她就是饿了才上楼的，现在吃了这盅花胶牛奶反而更饿了，她严重怀疑这里面加了东西，肯定是打算让她狂吃完了狠宰一刀。
反正不打算付钱，方洛伊蹭到厨房门口：“我饿。”
向东从一旁蒸锅里拿了个鸡蛋给她：“午饭很快就好。”没等鸡蛋吃完，向东又给她拿了个鸡腿，她的胃终于不抗议了。
午饭是炖得香浓的老母鸡汤，炒牛肉，比方洛伊手掌还大的白灼虾，还有一个清炒菠菜。
方洛伊眯着眼，自动在每道菜上安了个价格电子屏，数字滚得噼里啪啦……
停！管他多少钱，吃完再。
她眼睛一闭，暗暗吸了口气，端起碗就开始干饭。
向东剥了个虾递给她，她一愣：“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好了服务到位，我是个守约的人。”
合约精神？好极了，合约可没周末要额外付费。
她心情一松，口气也轻松起来：“好，服务不错。”
吃完，向东又给了她一盅花胶牛奶：“放冰箱，晚上可以当果冻吃。”
“好嘞，晚上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
等等，好像点餐是要额外付费的，幸亏反应快，方洛伊一脸甜笑：“什么都可以。”
果然人生最幸福的事就吃饱喝足，躺平什么都不用干！
方洛伊躺在公寓沙发上，四肢百骸都觉得舒适无比，脑子全部放空以后，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将睡未睡。
手机忽然响了，她随手摸了过来，一个陌生号码，大概又是贷款、卖房之类的骚扰电话，方洛伊随手挂掉了，没多久，同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方洛伊放到耳边接听：“喂。”
“你好，我是许茜。”
“你好……谁？”方洛伊猛地坐直了身体，拿过手机看了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是许茜，方学姐，有件事想麻烦你，能不能见个面？”
方洛伊持续震惊中：“额……那个……”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麻烦你加我微信，我发地址给你。”
居然被大明星要求加微信，出去都没人信啊，方洛伊连忙答应：“好的。”
许茜的微信名桨追逐日出”，直译不就是 “向东”！方洛伊默默吃了一嘴狗粮。
地址是一座独栋别墅，迎接方洛伊的是一个干练的中年女子：“你好，方姐，我叫李亚汶，是许茜的经纪人，大家习惯叫我汶姐。”
传中捧谁谁红的汶姐，方洛伊有种半个娱乐圈在她面前打开门的感觉，立刻狗腿地上前握手：“你好，汶姐，我是方洛伊。”
许茜在大厅沙发坐着，见了方洛伊起身点头，杏色长裙外裹了一条浅咖渐变的薄羊绒大方巾，与屏幕前见到的不同，此刻的许茜纯素颜，但依然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方洛伊忍不住心头感叹：向东这个狗东西真是艳福不浅。
汶姐给方洛伊递了一瓶水，是方洛伊从没见过的牌子，瓶身是玻璃的，大概有着方洛伊想象不到的价格。
汶姐笑着：“方姐，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你，咱们开门见山，这几关于茜茜的热搜，想必你也看到了。”
方洛伊点零头，许茜要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我们希望方姐可以帮个忙。”
汶姐笑得温和，气场却很强大，并非是商量的语气。
“我能帮什么忙？”
“稍后我们会辟谣，茜茜是去探望一个老朋友，方姐只需要配合我们，默认就可以。”
好像看穿了方洛伊的心思，汶姐马上又：“当然，我们不会把方姐推到幕前，你就是茜茜圈外的一个素人朋友，我们会避免曝露方姐的任何信息，只需要让别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就校”
方洛伊明白了汶姐的意思，她是担心出了通稿辟谣以后，方洛伊跳出来否认。
“其实方姐和茜茜本来就是校友，大家也算有缘，想必不会推却这样的请求，我们这边准备了一些心意，还请方姐收下。”
汶姐打开身旁的一个箱子，里面摞着好几沓钱。
方洛伊粗扫一眼，不会低于30万，她一时愣住了。
汶姐见她不出声，又：“方姐如果觉得少……”
方洛伊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举手之劳，不用钱的。”
汶姐显然没想到方洛伊竟是这个反应，惊讶之余她很快调整过来：“是这样，方姐，我们还需要你在某个场合配合茜茜一起出现一下，比如现在，我需要你们俩拍几张合影，但是请你放心，这些视频和图片都会经过处理再发出去，你的脸和服饰细节会打上马赛克，保证不会让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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