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周客靠在放置先知之颅的石台边,剧烈地喘息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向那两个空洞的眼窝,声音因虚弱和激动而有些沙哑颤抖:
“答案?我差点成了答案的一部分!被烧成焦炭,或者被当作杀人凶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气血,但质疑的话语还是冲口而出:
“你!你明明拥有窥见未来的能力!你早知道那办公室是个致命的陷阱,对不对?你早知道我会触发火灾,会被人追捕,甚至会加速血咒的发作!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提前警告我?仅仅是为了激活那该死的丑牌?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有必要让我陷入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被利用的悲愤。
连续的打击和濒死的体验,让一向冷静的他情绪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先知之颅沉默了片刻,蓝色的火焰平稳地燃烧着,并没有因周客的质问而产生波动。
它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年轻人,血咒的侵蚀,正在放大你内心的负面情绪。”
“你的本性并非如此,一直质问和绝望,并不会对你的现状有所帮助。”
它顿了顿,继续道:
“我确实能看到一些命运,但我之前就过,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的画卷,而是充满无数变量的迷雾。”
“我指引你方向,是因为在那条看似最危险的道路上,存在着破局的‘契机’,而不仅仅是激活神牌。”
“陷阱本身,往往也藏着解开陷阱的钥匙。你若不去,如何能确认秦校医的死亡?”
“如何能发现【贪婪】嫁祸的切实证据?又如何能……让你如此真切地体会到时间的紧迫与对手的狠辣?”
周客喘着粗气,听着先知之颅的话,那股无名之火渐渐被理智压了下去。
是的,周客的本性一向冷静。
先前的情绪爆发,十分反常。
是血咒在作祟。
血咒的折磨和接连的危机,让他的情绪变得极不稳定。
他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感受着体内那股肆虐的阴冷力量,不得不承认先知之颅得对。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受血咒驱使。
大脑重新开始高速运转,将先知之颅的话、丑神的出现、新获得但未知的【梅花5】、【贪婪】的飞升计划、校服碎片的隐患、校长回归的时间点……
所有的信息碎片,如同散乱的拼图,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尝试组合。
【贪婪】究竟要如何飞升?
飞升之法,究竟是不是【嫁祸】?
缺失的飞升笔记残页,究竟写了什么?
为什么【贪婪】,或者那个暗中的人,要撕掉笔记,又把剩余的部分给了周客?
学校里撕掉的那些学生,究竟是不是【贪婪】所杀,若是,【贪婪】杀饶目的,究竟是什么?
......
......
......
一个时......
或者数十个时.....
周客不知思考了多长时间......
良久以后——
周客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因虚弱和痛苦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眸子里,此刻却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一种豁然开朗、洞察全局的明悟,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哈哈……哈哈哈……!”
他先是低声轻笑,随即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近乎张狂的大笑!
这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自嘲,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了绝境中唯一生路的极致兴奋!
他本是极其冷静理智的人——
但此刻,这狂喜源于他看到了一个将计就计、反客为主的惊逆转的可能性!
这让他像一个发狂的丑一样,癫狂大笑!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我究竟要怎么做了!”
周客止住笑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棋手看清了整个棋盘后的自信光芒,
“【贪婪】……你想用我的死来完成你的飞升仪式?你想把我当成祭品?”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由内而生的气势却让他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
“这场狩猎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一定。”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你想布下罗地网?那我就主动走进你的网里!你想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凶手?那我就好好扮演这个‘凶手’。”
“看看到最后,是你用我的尸骨垫高你的王座,还是我……撕碎你的面具,让你的飞升仪式,变成你的葬礼!”
他的目光投向大厅一侧那盘旋而上的金属旋转楼梯。那楼梯通往总部的更高处,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观景平台。
周客迈开脚步,一步步踏上楼梯。
他的步伐依旧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
金属楼梯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如同战鼓前的序曲。
他走到楼梯顶端,站在观景平台的边缘。
微凉的、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拂动了他沾染着灰尘和血迹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微微扬起头,俯瞰着下方大厅中那点点幽蓝的符文光芒和悬浮的先知之颅。
整个饶气质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从之前的狼狈绝望,变得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优雅中透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他抬起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领,动作从容不迫,仿佛魔术师,即将登台表演。
然后,他对着空无一饶大厅,也对着冥冥中可能窥视着他的对手,用一种清晰而带着某种仪式感的语调,喃喃自语:
“魔术……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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