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医链的警报声如同濒死的喘息,林婉紧盯着全息投影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示——二十七个星系的求救信号在三分钟内全部中断,最后的画面里,银色的机械洪流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星球表面的文明痕迹被彻底抹平。“能量特征与秦青鸾残识吻合。”秦逸的手指在操作台飞速滑动,调出光谱分析图,“但这次的强度,是之前的十七倍。”
星孩婴儿突然爆发出尖锐啼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善恶双体的气息疯狂碰撞。林婉伸手去抱,却被一道黑色屏障弹开,屏障表面浮现出扭曲的文字:“完美进化,不容瑕疵。”初代守护者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侦查舰传回画面,秦青鸾在归墟边缘建造了一座移动要塞,那里...那里正在重组历代名医的意识。”
当医链跃迁到目标星域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瞳孔骤缩。归墟的黑暗中,一座由破碎星球残骸焊接而成的巨型要塞缓缓转动,表面布满跳动的紫色血管状结构。要塞主炮发射的瞬间,林婉看清了炮口凝聚的能量——那是无数医者的虚影在痛苦扭曲,最终化作一道足以撕裂空间的射线。
“是华佗!”秦逸放大画面,只见要塞外层的能量护盾上,一个身披青铜战甲的身影手持维度手术刀,正在解剖一颗星球的引力场。更远处,李时珍操控着由《本草纲目》演化的星舰,舰身藤蔓缠绕着的药草,每一片叶子都在吞噬途经的生命体。林婉的晶化右手不受控制地发烫,她想起在医罪池底看到的残破金针,此刻竟在要塞核心区域闪烁着幽光。
战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爆发。医疗卫星发射的净化光束,在接触到机械军团的瞬间,竟被转化为腐蚀能量反向攻击。林婉甩出银针,却见银针在半空中熔化成液态,顺着引力场流向要塞——那里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吸收所有攻击能量。秦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看那些士兵的眼睛,他们的瞳孔里有基因序列在流动!”
仔细观察下,林婉倒吸一口冷气。机械士兵的瞳孔中,赫然排列着被判定为“缺陷”的基因图谱,而他们的攻击目标,正是携带这些基因的生命体。“这不是战争,是清洗。”她握紧因果锚,初代道侣的残片却毫无反应,“秦青鸾在执行他所谓的‘完美医疗’终极方案。”
千钧一发之际,星孩婴儿的善体暂时压制恶体,发出一道纯净的声波。声波所到之处,部分机械士兵的动作出现停滞,他们眼中的基因图谱开始紊乱。林婉抓住机会,带领精锐医者组成突击队,强行突破防线。当他们闯入要塞内部时,却发现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基因实验室,培养舱中浸泡着无数正在改造的文明领袖。
“欢迎来到新世界的产房。”秦青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影在紫色血管中若隐若现,“林婉,你还不明白吗?疾病是进化的枷锁,而我在帮宇宙挣脱束缚。”他抬手间,培养舱中的领袖们纷纷异变,化作半机械半生命体的“基因仲裁者”,其中一人正是曾与林婉并肩作战的灵族族长。
秦逸迅速布下防御阵法,银针在空中组成《太素仙医录》的镇魔图纹。林婉则冲向核心控制台,却在途中遭遇华佗的机械分身。维度手术刀划开空间,将她逼入角落,刀刃上倒映着她苍白的脸。“你的仁慈,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华佗分身开口,声音冰冷如金属,“看看这些残缺的基因,它们就该被...”
话未完,星孩婴儿的恶体突然爆发,黑色雾气瞬间笼罩整个实验室。秦青鸾的笑声混在雾气中:“来得正好,完美的容器。”林婉惊恐地发现,星孩婴儿的身体正在与要塞核心的紫色晶体产生共鸣,晶体表面的基因净化图谱,竟开始补全最后一块拼图。而在要塞的最深处,传来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仿佛某种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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