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在狭窄的走廊里摇曳,发出微弱而不稳定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我紧紧地攥着父亲的配枪,手心里早已布满了汗水,那把枪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步踏在地面上,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终于,我来到了警局档案室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开了那扇门。门“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不禁皱了皱鼻子。我定睛一看,满墙的案卷正渗出深褐色的普洱茶液,那颜色就像凝固的血液,顺着墙面缓缓流淌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滩暗色的水渍。
突然,编号049的档案柜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它。紧接着,它便轰然倾倒,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封存了二十年的傩戏班灭门案卷宗像雪崩一般涌出,纸张在空中肆意飞舞,就像一群被惊扰的鸟儿。仔细一看,每张纸上竟然都长出了人脸,那些人脸扭曲、狰狞,仿佛在诉着无尽的痛苦和冤屈,他们的眼睛里透露出恐惧和绝望,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雪...”一个熟悉而又阴森的声音从049柜底传来,那声音就像一阵冷风,直直地钻进我的骨头里,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定了定神,一脚踢开那些染血的案卷,只看见柜底嵌着一口青铜棺材。那棺材看起来年代久远,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棺盖上的傩面浮雕栩栩如生,仿佛活物一般,正贪婪地吸食着警徽上的锈迹,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将枪管抵住棺缝。就在这时,棺材突然竖立起来,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父亲腐烂的半张脸从棺内探出,他的脸上布满了蛆虫和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而另半张脸,竟然正是我缺失的右脸皮肉,这恐怖的一幕让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轰”的一声,档案柜轰然炸裂,碎片四处飞溅。四十九本案卷悬浮在空中,它们就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每本案卷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变成了戴傩面的警察。那些警察的身形高大而阴森,他们脖颈处的枪眼正汩汩地淌出蛊虫,那些蛊虫蠕动着,颜色鲜艳而诡异,虫群在地面上迅速爬行,不一会儿就拼出了我的生辰八字。
就在这时,手机直播自动开启,屏幕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弹幕。那些弹幕就像一条条黑色的蛇,迅速地缠住了我的脚踝。上面写着【弑父者】【契约奴】【傩面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我的心。
“戌时审罪!”棺材里的父亲突然睁眼,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腐烂的手指缓缓插入我右脸的伤口,一股剧痛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剑傩面纹路顺着他的指尖回流,就像一条条黑色的藤蔓,迅速蔓延开来。
在剧痛中,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狂风呼啸着,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地面上。父亲神情冷酷,他将警枪塞进傩戏班主口中,那把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穿透班主头颅的瞬间,青铜傩面从弹孔钻出,它的表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将班主的罪恶吸食殆尽。
突然,档案室开始倾斜,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船。案卷上的人脸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那声音尖锐而凄惨,让人毛骨悚然。我咬着牙,对着棺材扣动扳机,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却穿透父亲的虚影,击中了墙上的警容镜。镜面碎裂的刹那,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十九个傩面警察齐声宣读我的罪状,他们的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他们撕开警服,露出胸腔内蠕动的普洱茶箱,那些箱子里不断地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亥时伏法!”父亲的虚影突然实体化,他的身体变得无比高大,脖颈处钻出傩面獠牙,那獠牙锋利而尖锐,闪烁着寒光。他一把将我按在罪案照片墙上,那些凶杀现场照片开始渗血,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就像红色的雨点。每滴血珠都变成微型傩面,它们迅速地顺着我的鼻腔钻进颅腔,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我的脑袋里四处乱窜,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当第一具傩面抵达脑前额叶时,一股浓烈的普洱茶腐臭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又酸又臭,让我几乎窒息。蛊虫在耳道内爆裂,脓液浸透听觉神经,我只感觉耳朵里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一阵嗡嗡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恍惚中,我听见自己五岁时在警局玩耍的声音。那时的我无忧无虑,笑声清脆而响亮。父亲温柔地将我的掌纹印在青铜傩面内侧,那些绒毛状的契约文字,正是从我的细胞样本中培育出来的。它们就像一条条神秘的咒语,注定了我悲惨的命运。
突然,手机突然飞入棺材,直播画面切换成血瓷窑洞。窑洞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阿城正被几个黑影推进窑口,他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激活了警局警报系统。刺耳的警报声在警局里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我趁机拔出腰间噬契蛊罐,打开盖子,将蛊虫泼向罪案照片。那些蛊虫迅速地爬向照片,就像一群饥饿的野兽。那些二十年前的死者突然在照片里翻身,他们的身体扭曲而僵硬,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他们伸出手,抓住父亲的傩面獠牙,用力地拉扯着。
就在这时,档案室地板塌陷的瞬间,我坠入警局最底层。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九口槐木戏箱呈八卦阵排列,那些戏箱看起来古朴而神秘,表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中央祭坛供着块人血釉瓷板,那瓷板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板上拓印着父亲签署的卖命契。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林雪”二字时,瓷板突然裂开,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条缠着警徽的翡翠蛊虫从裂缝中钻出,它的身体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子时祭献!”父亲的傩面獠牙穿透地板追来,那獠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将我吞噬。我红了眼,发疯似的砸碎所有戏箱,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戏箱的碎片四处飞溅。四十九张警员脸皮腾空组成傩面墙,那面墙看起来阴森而恐怖,那些脸皮扭曲着,仿佛在诉着无尽的痛苦。
当蛊虫咬碎卖命契的瞬间,整面傩面墙突然坍塌,人脸如飞蛾扑火般涌向我的右脸伤口。剧痛再次袭来,我感觉自己的右脸仿佛被无数把刀割着,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在剧痛中,我撞进证物储藏室。这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灯光昏暗而阴森。那具本该在二十年前火化的傩戏班主尸体,此刻正坐在证物架前。他的身体已经腐烂不堪,头骨的弹孔里插着父亲配枪,枪管长出的傩面绒毛正贪婪地吸食着满架凶器的罪孽,发出“滋滋”的声响。
手机自动播放临终录像,画面里的父亲面容憔悴,眼神绝望。他在停尸房割下自己的脸皮,贴上班主尸体。当傩面绒毛连接神经时,他对着镜头惨笑,那笑容扭曲而恐怖:“契约需要活祭...你才是真正的傩面母体...”
我举起配枪对准太阳穴,手不停地颤抖着。就在扣动扳机前,我看到枪身上的倒影——右脸缺失处已长出青铜傩面,那傩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眼窝处的黑洞正吞噬着整个警局的罪恶。突然,弹幕突然清空,直播间标题自动更替为最终预告:【血傩破契·万物归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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