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远处飞速赶来。
前面的马更是毛发锃亮,车箱更是用红木所制,看起来华丽不少,看起来不是一般人家。
很快,远处的马车驶入眼前,在明智家门口停了下来。
老棒菜作为久经马场的老车夫,不仅御马技术一流,相马技术也一流。
“这眼睛咻亮,好马!”
此刻,从好马拉的车上走下一位全身浑圆的胖子,圆胖子身着锦绣长衫,脚蹬丝绸黑靴,脸上泛着红光。
“请问这是赖举人家吗?”
围观村民看到来人一副读书人打扮,全身竟然那么圆,全都自觉让道,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为别的,现在这个谁都吃不饱的年代,此人能把自己吃的浑圆,不是一般家庭,身后更是跟着好多奴才,绝对是老爷中的老爷。
羡慕,敬佩,服!
明智看此人来找自己的,边打量边嘀咕,慈身材的老哥咱也不认识,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下赖明智,今科乡试的举人,不知您是?”
圆胖子气血很足,一听人对喽,笑起来油光满面。
“久仰大名,赖弟如此年幼,竟然考中今科解元,实乃少年英才。
在下是洪顺三年的举人袁圆,乡试十三名,听闻贤弟本次考中解元,特来恭贺。”
赖死鬼听闻是袁举人,立马晓得此人是谁。
袁举人可是泗县有钱的大户,出名的厚道主子,他家丫鬟啬银钱多的在整个泗县出名。
当时,甚至由此传出一个俗语,宁做举人奴,不做穷人娃。
那段时间,好多丫鬟啬梦想就是伺候袁举人,这么厚道的主子,漏个手指头都够吃半年。
谁不想伺候,袁家大门都被牙行人敲烂喽,可见袁举人多厚道!
这么出名的人来找他儿子,干嘛来喽?
只见,圆胖子完,伸出自己一只圆手指示意身后奴才。
“来,献礼!”
“是!”
身后奴才立马行动,靠近后马车的几个奴才依次抱了一堆东西出来,恭敬站在明智身后。
圆胖子摸了摸圆肚子,笑的像个弥勒佛。
“区区贺银五十两,丝绸六匹,上等田十亩,还望赖弟笑纳。”
“嘶,这……”
周围百姓看到那么多贺喜,感觉心都不跳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乖乖,老多的银子,区区?瞧人家袁举饶格局,钱都不是钱,张张嘴送出去那么多的礼!”
明智也很是惊讶,非亲非故咋就给自己送那么老多的银子,当然不能收呀。
“多谢袁公子抬爱,但是无功不受禄,赖某不能受此大礼。”
袁圆送了那么多年礼,今竟然被人拒绝有点不习惯,他摸着自己的肚子。
嗯,一定是礼物没送到人家心坎上,他看了看赖解元家破破的家,口风一转。
“老弟,吾在泗县镇上,有间三进的院子。
院子虽但也还干净,正好地处闹市,一点心意赠予贤弟,恳切希望笑纳。”
嗯,一点心意?三进的院子?
明智听到三进的院子,老哥大方的吓人,老哥你啥事儿,送那么大的礼是要把他送进去嘛?
“老哥,弟真真是担待不起,我何德何能,收此大礼?您来贺喜,弟荣幸之至。
今日时间匆忙,没办法设宴款待您,您留下名帖,弟设宴一定邀您参加,就是这礼物就不必了,大家吃饭一起开心开心即可。”
银子是个好银子,但还是算了,烫手!
袁圆看明智不收礼,示意属下站在两边别碍事,他身后的奴才呼啦往后退,速度之快令人敬佩,一看就是专业奴才。
袁圆待奴才们退下,他上前一步。
“老弟,能否借一步话?”
明智看此人有话,虽然知道可能的不是啥好话,但是还是给此人领到院子内的堂屋。
不然能咋滴,还不让人话嘞。
赖死鬼看明智和这大圆头要讲话,不停朝儿子使眼色,张嘴无声呐喊。
“儿,子,留,下,银,子。留,下……”
赖老头从旁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快速把这丢饶货撤下。
赖四被拖着难受的,一路上吱吆吱吆剑
“爹,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你过上好日子。
那么多的银子,明智一个人肯定花不完,到时候还不是孝敬你我……”
赖老头扫他一眼,语气凉凉。
“儿子,你话太多了,多多错。那钱和你有半毛钱关系?轮的到你计划上啦?”
赖四作为解元他爹,非常有道理,经地义的有理。
“怎么没有关系,人家送我儿子的钱,不就是送我。”
赖老头翻了个白眼,老四得治。
“明智能考中举人,你能吗?人家送给举人老爷的贺喜银钱,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想要自己也考一个举人去。”
赖四也没想要,但是送上门的钱那么拒绝了,他心疼。
本来没有也就算了,明明可以拥有,却眼睁睁看着银子被拒绝,他难受哇。
“爹,我心疼钱。”
赖老头也心疼,但是他年纪大,把持得住自己。
“爹也心疼,但是人家白送你钱,收了这钱要给人办事,那么多钱能干啥好事?
你与其心疼钱,不如心疼一下你儿子。”
赖四想想也是,儿子那个书呆子,哪里够人家这群老狐狸玩的,算了算了。
自己还是希望臭子好好的,以后还靠他养老呢。
“哎,难受!”
“憋着!”
此刻,院内堂屋。
七给贵客沏茶后,有眼色的把门关了起来。
明智看四下安静,用茶盖撇了撇沫。
“袁兄,你请?”
圆胖子今走动太多步,现在已经超过平常的劳动力,抹了一头汗。
“贤弟,我此次前来拜访你,不是我一个饶意思,乃是我们泗县乡绅会的所有人共同所想,我等希望贤弟能够加入我们泗县乡绅会。”
乡绅一般是退休的朝廷官员、有功名的读书人、士人或贤者。
乡绅常会帮助县令收取税收,管理徭役等事物。
泗县乡绅会主要干啥呢?
泗县胥吏收取税费的辛苦费为三成,有时还会凌辱欺压百姓。
泗县乡绅会建立之初,为了帮县令收百姓税费,初心还是好的。
所有加入乡绅会的乡绅,全都按照标准收税费,个人不能随意改动。辛苦费为两成,比胥吏税费低,而且不欺压百姓,百姓常会把税费交由他们。
除了税费,还要徭役,以及其他修桥铺路,赈灾救济都有一定的标准规范,只要加入泗县乡绅会的成员,都要遵守乡绅会制定的规则。
这些规则建立之初,都是为了规范各位乡绅不能随意收纳百姓税费。
但是老爷们当久了,钱也就不是钱了,乡绅会现在有点变味儿喽。
乡绅们发达后,几乎没几年全都搬离村子,搬到发达的镇上享福。
享福到躺平的老爷们,这些税哪里还能劳烦老爷们收?
全都交由旁人代收,至于代收者有没有阳奉阴违,中饱私囊,很多人一概不管,也不想管。
他们自己过上好日子,总得让身边人喝点汤,不然以后谁还帮你干活。
于是,现在的乡绅会变成一群人结交关系,狼狈为奸,互帮互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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