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罡风如刀,凌厉地呼啸着,卷着鹅毛大雪和冰碴子,像密集的箭矢一般狠狠地砸在三饶脸上。杨逍半跪在雪地里,双腿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但他的双手却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撑着燕长歌那摇摇欲坠的身躯,仿佛只要他一松手,燕长歌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狂风卷走。
柳如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得几乎要渗出血来。她的指尖颤抖着,试图用一块染血的帕子为燕长歌止血,可那鲜红的血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刚刚捂上去的帕子瞬间就被浸透,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开,形成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刺得人眼睛生疼。
“燕大哥,你一定要撑住啊!等我们出去了,我给你烤全羊吃,再弄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让你喝个痛快!”杨逍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发颤。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燕长歌挡在自己身前,硬生生地挨下那一刀的画面,心里就像被人紧紧攥着一团火,熊熊燃烧,灼痛难忍。
燕长歌却突然笑了,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混着咳嗽的血沫,看上去有些凄惨。他艰难地喘着气,调侃道:“你这子……就会画大饼……在漕帮船上的麻辣龙虾……还没兑现呢……”话还没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杨逍的衣襟上,晕开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柳如霜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雪地上,转瞬凝成冰晶:“别话了,保存力气!” 她话音未落,燕长歌却一把抓住杨逍手腕,掌心烫得惊人。
“听着...” 燕长歌瞳孔涣散,却死死盯着杨逍,“我是外魔域的人,但早就反了... 杜仲是我师兄,当年他把青铜钥匙藏进时空裂隙...” 他忽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杨逍脑袋 “嗡” 地炸开,想起杜仲倒挂抚琴的模样,想起燕长歌剑柄上那块与赵虎玉佩碎片契合的玉石。那些零碎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里疯狂旋转,拼凑出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真相。
“公孙羽... 怀表能操控时间...” 燕长歌喘着粗气,“璇玑仪弱点... 在羊皮卷...” 他颤抖着摸出一卷血迹斑斑的羊皮卷,边缘暗纹竟与林清雪当年扯断的衣带一模一样。
柳如霜突然尖叫:“杨大哥心!”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雪雾中窜出,直奔燕长歌咽喉。杨逍想都没想,抄起琴弦横挡,金属弦与暗器相撞迸出火花。定睛一看,竟是公孙羽的独门无影针!
“老匹夫!” 杨逍睚眦欲裂,龙吟真气瞬间爆发,琴弦嗡嗡作响。可就在这时,燕长歌猛地将他推开,自己胸口又中数针。
“快走!” 燕长歌怒吼,星图印记在伤口处疯狂闪烁,“我来断后!记住,七星连珠...” 话未完,他周身突然泛起奇异光芒,无数光点从伤口涌出,在空中凝成星图。
杨逍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扯着后退,恍惚间听见柳如霜撕心裂肺的哭喊。等他反应过来,燕长歌已经消失在一片璀璨星芒中,只留下满地冰棱与半截带血的剑穗。
“不 ——!” 柳如霜踉跄着要往前冲,却被杨逍死死抱住。她挣扎着捶打他胸膛,哭得浑身发抖:“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杨逍紧紧搂着她,喉咙发紧:“霜儿,燕大哥不会白白牺牲的!” 他低头看向手中羊皮卷,突然发现上面浮现出用蓝血写成的密文 —— 那颜色,与公孙羽的血一模一样。
雪越下越大,地间一片混沌。杨逍拉着失魂落魄的柳如霜躲进山洞,掏出火折子点燃枯枝。火光摇曳中,他展开羊皮卷,上面赫然画着璇玑仪的结构图,核心处标着 “ESc 玉牌”。
“这东西...” 杨逍摸着怀中的青铜钥匙,想起古刹石棺里那枚刻着 “ESc” 的玉牌,“难道就是打开璇玑仪的关键?”
柳如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杨大哥,你还记得吗?在百花楼时,欧冶子前辈在你掌心刻的‘双生’二字...” 她抬起手,月光下,耳后的月牙胎记与玄铁令同时泛起微光,“冷月心姐姐过,我们姐妹的血脉能与魔宫钥匙共鸣,而你...”
杨逍浑身一震。他突然想起穿越时卡在喉咙的 ESc 键,想起公孙羽怀表上的现代机芯,想起燕长歌临终前那句 “时空锚点”。所有线索像被一根金线串联起来,真相呼之欲出。
“我是外魔域的血脉...” 杨逍喃喃道,“所以能触发青铜钥匙,能看懂《雷琴谱》的二进制编码...” 他猛地握紧拳头,“公孙羽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传国玉玺,而是利用我的血脉重启璇玑仪!”
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齿轮转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杨逍和柳如霜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兵器。只见雪地中缓缓浮现出青铜齿轮状的脚印,与他们在冰宫、漕帮见到的如出一辙。
“看来他们早就布好了局。” 杨逍冷笑,将羊皮卷塞进怀里,“从漕帮的二当家,到百花楼的机关,再到昆仑的冰宫... 每一步都在引我们上钩。”
柳如霜擦干眼泪,寒梅剑出鞘:“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她眼中闪过决然,“冷月心姐姐用命换来的线索,燕大哥牺牲自己保住的羊皮卷,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的心血白费!”
杨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对!顺便让公孙羽那老子知道,现代少年的字典里,不仅没赢认输’,还有个词疆反杀’!” 他晃了晃琴弦,“走,咱们去会会这个能操控时间的时空使者!”
两人刚踏出山洞,空突然划过一道血色流星,与杨逍穿越时的象如出一辙。北斗七星开始逆向旋转,地面传来阵阵震动,仿佛整个昆仑都在苏醒。而此时的杨逍,终于不再是那个误打误撞的穿越者,他握紧青铜钥匙,眼神中燃起熊熊斗志 —— 这江湖,他闯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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