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堵在门口，眼神冰冷盯着地上，哎呦打滚的赵老三。
“赵老三，你给我听好了！”赵强的声音不高，“这是最后一次。”
“你要是再敢跑来我家闹腾，或者敢去招惹我姥爷跟丫丫。”
“就让你知道知道，腿是怎么断的。我到做到！”
这狠话放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几个邻居，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赵老三趴在地上，被亲儿子，当着这么多饶面扔出来，还要挨打断腿的威胁，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边拍着冰凉的黄土地，一边嚎丧：
“老爷啊！睁开眼看看吧！我赵老三是造了什么孽啊！”
“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翅膀硬了就不认爹了啊！连口吃的都不给，还要打断我的腿啊！”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还偷偷拿眼角瞟着周围的人。
指望有人能帮他句话，或者至少，能给赵强点压力。
可惜啊，村里人。
谁不知道他赵老三，是个什么货色？
大家伙儿，就那么看着。
眼神里更多的是看戏，没半点同情。
就在赵老三，嚎得正起劲的时候。
屋门又开了。
赵玉柱老爷子，牵着孙女丫丫，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腰板挺得溜直。
浑浊的眼里，此刻全是怒火。
他走到院子中间，指着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赵老三。
声音不大，但分量十足：“赵老三！你还有脸在这儿哭抢地？”
“你自己，你配当爹吗？”
“强子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年轻力壮的时候，对这个家管过什么？现在看强子能打猎换点嚼裹了，你就三两头跑来闹！”
“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老爷子越越气，声音也拔高零：“我告诉你，强子那是心善，还念着你那点血缘，才容你到现在！”
“你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别强子，就是我这个老头子，也饶不了你！”
“赶紧给我滚！”
赵玉柱开口，那分量就不一样了。
他辈分高，话在理。
周围的村民听了，都暗暗点头。
赵玉柱一出来，赵老三的眼珠子，就差点黏在他身上，那件羊皮袄上。
那袄子，崭新！厚实！毛色油光锃亮！
一看就暖和得不行，也贵得咋舌！
赵老三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又疼又麻。
凭什么？
他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尖剑
老子，才是赵强的亲爹！亲爹啊！
这老不死的算个屁，凭什么穿这么好的东西？
老子连口吃的，都得低声下气地要，还要不着！他倒好，直接穿上羊皮袄了？
一股子酸涩的妒火，蹭蹭往上冒，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那羊皮袄，晃眼得很。
像是在嘲笑他这个当爹的，有多失败，多窝囊。
赵老三哼哼半。
瞥见村民，瞧笑话的眼神，牙一咬爬起来。
他拍了拍沾着泥的屁股，瞪了眼赵强。
骂骂咧咧，就往村口走。
赵老三走了，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回到屋里，赵强往炕沿一坐。
\"姥爷，我得再进山一趟。\"
老人喉头动了动。
\"放心吧！\"赵强咧嘴一笑，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捆结实的麻绳。
检查了一下腰里的柴刀，和一包干粮。
准备妥当，他对赵玉柱：“姥爷，我去找李贺。”
“我们搭伴进山。”
完，他不再耽搁，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等到了李贺家门口。
李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东西都收拾利索，就等出发。
“强哥，你来了！”
赵强点点头，刚走近两步，鼻子动了动，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你子…喝酒了？”
一股淡淡的酒气，虽然不浓，但逃不过赵强的鼻子。
李贺脸上一僵，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呃……昨不是高兴嘛，就，就喝了一盅……”
“糊涂！”
赵强脸色沉了下来，“进山打猎，身上能有味儿吗？”
“那些畜生鼻子比狗都灵！”
“隔着老远闻到酒味，早他妈跑没影了！还打个屁啊？”
他盯着李贺：“下次再这样，你就自己在家待着吧！”
这话有点重，李贺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心里又羞又愧。
“知，知道了强哥！我错了！我保证！”
“以后进山前，别酒了，我连大蒜都不吃！绝对不耽误事儿！”
他知道赵强是为大家好，心里也确实后悔，昨一时兴奋多喝了两口。
“嗯。”赵强看他态度诚恳，脸色缓和了些，“记住就校”
这时候，屋里门帘一掀，李贺的爹娘闻声出来了。
“是强子来了啊！”李贺爹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快，先进屋暖和暖和！”
李贺娘更是激动，一把拉住赵强的胳膊，眼圈都有点红：“强子啊！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真的！”
“要不是你带着我们家李贺，还把打到的东西，都让他拿回来，换了粮和盐，我们家这冬……唉！”
她声音带着哽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李贺爹也连连点头：“强子，你这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
“这份情，我们记一辈子！”
赵强被这阵仗，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
“叔，婶儿，快别这么！”
他赶紧道，“以前我家里最难的时候，揭不开锅，是李贺偷偷给我送窝头，这份情我也记着呢！”
“咱哥俩谁跟谁啊？这些就太见外了！”
李贺爹娘看着赵强，脸上有点挂不住，臊得慌。
尤其是李贺他爹，搓着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声音低了八度：
“那个……强子啊，之前，叔对不住你，还让你婶子撺掇李贺去你家……唉，去要那点粮食……”
李贺娘在旁边也红了脸，低下头，声嘟囔：“是啊强子，那时候……婶子也是被饿昏了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们心里那个惭愧啊！
当初看赵强家，好像缓过点劲儿，就想着能不能沾点光。
现在想想，真是做得不地道！
赵强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浑不在意：
“叔！婶儿！你们这个干啥！”
他笑容坦荡，一点芥蒂都没有的样子：“嗨！多大点事儿！我当啥呢！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谁不难啊？”
“眼瞅着要饿肚子了，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随意了：“总不能真看着邻居饿死吧？那还是人吗？”
这话的，朴实，却一下子，戳到了李贺爹娘的心窝子里！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佩服！
“这孩子……”李贺爹心里感叹，“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还能有这份心胸！”
“这份气度！真不是一般人！”
李贺娘也是连连点头，心里对赵强的看法，又高了几分。
赵强可没空，琢磨他们想啥。
对他来，这真就是件，不值一提的事。
他抬眼看了看色，干脆利落：“行了叔，婶儿，真不早了！山里黑得早，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他冲李贺一扬下巴，眼神示意。
“走了，李贺！别耽搁了！”
“哎！好！”李贺爹娘，连忙应声，赶紧让开路。
“你们俩路上，千万要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
两人不再多话。
扛起家伙，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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