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萧戾的折子果然如雪花般纷至沓来。
皇帝时隔三日才上朝,早朝上,礼部楚尚书最为激愤,先有他儿子楚明彰被景严骑死这个梁子未消,现有萧戾直接从他礼部绑人,前仇旧恨,楚尚书岂会善罢甘休。
“萧戾简直目无法纪,无法无,请陛下下旨降罪,撤除锦衣卫衙门!”
“陛下。”萧戾站出来,“臣接到秘报,礼部员外郎孟学文涉嫌科举舞弊,臣依律拿人,昨夜孟学文已招认,这是供词,请陛下过目。”
立刻有太监下来,接过供词呈给皇帝。
皇帝一脸严肃,看完证词后,重重一哼:“给诸卿家看看吧。”
太监立刻拿着供词挨个给朝中诸臣展示,楚尚书脸色难看,厉声道:“陛下,臣怀疑锦衣卫言行逼供,众所周知,锦衣卫的诏狱有死无生,人进了诏狱,还不是随便锦衣卫怎么定罪!”
萧戾不紧不慢道:“这孟学文是文胜十七年的榜眼,那年的主考官正好是楚尚书,起来,楚尚书还是他的座师。”
“听闻考前,多有学子向你行卷,似孟学文这等榜眼之才,考中后,又入你礼部,他的斤两,楚尚书该最清楚才对。”
“萧戾!你少信口雌黄!”楚尚书怫怒道:“你一介阉宦,懂什么文章,孟学文当年的文章出众,连先帝也赞不绝口,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楚尚书的极是。”泠泠女声响起,随着一声长公主驾到,燕灼灼盛装而来。
群臣见礼,但都禁不住皱紧眉。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脸上掩不住欣喜,很快又装出严肃正经的模样,“来人,给长公主看座。”
燕灼灼冲皇帝行礼后,嫣然一笑:“看座便不必了,本宫今日听闻早朝上诸位大人争执不休,想来陛下也不胜其扰,是特意来为陛下分忧的。”
楚尚书冷哼:“长公主殿下若要为陛下分忧,大可等早朝过后,前朝之事,长公主一介女子还是莫要……”
啪——
脆亮的一巴掌把楚尚书打蒙了。
他捂着脸,满脸难以置信。
燕灼灼冷冷盯着他:“本宫乃陛下长姐,本宫能不能出现在此,陛下还未开口,轮得到你大放厥词?”
楚尚书气的双手发抖,看向皇帝:“陛下,长公主她当众侮辱朝臣,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阿姊。”皇帝皱紧眉,面露不悦。
楚尚书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听到皇帝之后的话后,心脏吧唧落地,碎成渣渣。
“楚尚书人老脸粗,你自己动手干嘛啊,你把自己的手打坏了怎么办啊!”
朝臣们:“……”
楚尚书:“陛下!!!”
皇帝不耐的拍案:“打你怎么了!你那死儿子楚明彰与景严白日宣淫,害得我阿姊颜面大失,我阿姊大人大量一直没与你楚家算账,只是给你一巴掌,你该感激涕零!”
这话一出,简直是往楚尚书心窝子扎刀,将他的脸皮放在地上摩擦。
也就是柱国公告病不上朝了,否则场面怕是更精彩。
有朝臣没忍住笑出了声,楚尚书更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偏偏燕灼灼还火上浇油,装作感伤模样:“陛下,景严世子与楚明彰已双双过身,咱们也别旧事重提了,本宫也想通了,若他二人还活着,本宫也是愿意成全他们的。”
众朝臣:见鬼的成全!
男男相婚,这叫个什么鬼?
一时间,众朝臣看楚尚书的眼神极其怪异。
萧戾早早徒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姐弟唱双簧。
楚尚书怒火攻心,几乎要给气晕过去,他咬牙切齿道:“殿下不是来替陛下分忧的嘛?”
燕灼灼也不再折腾这老匹夫,她笑道:“楚尚书急什么,本宫来时,已听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要知道孟学文是否有真材实料,将他带上御前,直接默写出当年的文章不就行了。”
燕灼灼懒洋洋道:“历年科考文章都会被封卷,并未对外公开,若非他所作,想来他也写不出个所以然。”
楚尚书听到这里,却在心里松了口气。
皇帝一应允,没过多时,孟学文被人拖了上来。
朝臣们看着他泥似的双腿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骇然的看向萧戾,如盯着一只恶鬼。
“萧戾!你还自己不是屈打成招!!”楚尚书疾言厉色。
萧督主睨他一眼:“楚尚书急什么,若孟学文默写不出个所以然,你这位座师有的是机会去诏狱里亲身感受下锦衣卫的规矩。”
很快,就有人给孟学文递了纸笔。
楚尚书抢先开口:
“孟员外郎,萧戾污蔑你科举舞弊,现在你只需将你当年的考试文章默写出来,便可自证清白,你可听清了?”
孟学文连连点头,嘴里大喊着:“下官冤枉,下官真的没有舞弊!”
楚尚书:“你放心,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下,陛下会为你做主呢。”
他着,目光落在萧戾和长公主身上,满含冷意。
孟学文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点头,没过多时,他就默写下了一篇策问。
待笔墨干透,策问被呈送御前,皇帝只看了几眼,兴趣缺缺,就让拿下去给其他朝臣过目。
有朝臣站出来道:“回禀陛下,老臣对孟员外郎的这篇策问有印象,与他三甲及第时所写的一致。”
“回陛下,臣也记得……”
好几个朝臣站出来。
楚尚书只觉得扬眉吐气,他得意洋洋看向萧戾:“萧督主,你还有何话!”
萧戾没吭声,可长公主有话啊。
“策问的确写的好,这手字也是真漂亮啊。”燕灼灼感慨,“孟员外郎这手字练了多久?本宫一直想请个书法大家呢,不知孟员外郎可愿指点?”
楚尚书不满:“殿下,正事尚未了结,请你莫要打岔。”
“不是了结了吗?”燕灼灼懒洋洋道:“诸位大人刚刚都作证了嘛。”
她话锋一转,“所以,孟员外郎这字是一直都这么漂亮?”
孟学文受了刑,本就头脑昏胀,刚刚是强撑着心神将策问默写下来的,听着燕灼灼的询问,一时没有多想,他点头应声:
“下官自幼跟随祖父习字,在书法上,还算精通。”
萧戾忽然笑出了声:“不止是精通吧,孟员外郎的祖父可是书法大家,一手孟帖,千金难求,文人举子可都趋之若鹜呢。”
楚尚书心里莫名咯噔了一声,背后翻腾起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
长公主殿下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掏出一卷试卷来:“这就有趣了。”
“同一人所写的东西,这字迹怎么……一个在一个在地。”
燕灼灼面上含笑:“啊,忘了了,本宫最近招揽了不少才子,就让人去礼部的藏书阁里取了些孤本,顺道啊,拿了些历年三甲考卷出来。”
楚尚书大惊失色,不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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