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灯火通明。
花厅里,丫鬟们正将一桌子的残羹撤下,又为主子们奉上茶点。
吃饱喝足的唐望晴窝在娘亲怀里打了个哈欠,双眼带上了几分朦胧的水色。柳夫人轻抚着女儿的头发,见她如此疲惫,忍不住道:“晴晴,明日咱们不去了罢?”
唐望晴摇头:“不行,要有始有终的。”去义诊不光是为了任务,还为了城郊那些被病痛折磨的老百姓。
柳夫人还想再劝,但瞧见一旁轻轻摇头的丈夫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轻叹一声:“那明日娘让你王叔陪你去,百草堂药材不少,也为你提供些便利。”
“谢谢娘亲!”
唐望晴抱着她的脖子蹭了蹭,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撒娇的猫咪,看得一家人心都化了。这么乖巧又可爱的闺女,就应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被宠爱着,怎么会有人三番两次的要伤害她呢!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一想到今日得到的消息,唐叶舟的脸又阴沉下来,拳头紧握,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柳夫人似是察觉到丈夫情绪的变化,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莫要在女儿面前露出这般神情。唐叶舟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换上温和的笑容看向唐望晴。
“晴儿,既然决定明日继续去义诊,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都要让王叔第一时间回府告知我们。”唐叶舟语气温柔,眼中满是关牵
唐望晴用力点头,认真道:“爹爹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王叔武功高强,还有那么多医馆的伙计帮忙,不会有事的。”着,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惹得父母会心一笑。
待唐望晴在柳华姑姑陪同下回房睡觉后,花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感受到父亲身上骇饶气势,唐清渠率先开口:“父亲,今日那些人全都自尽了,没有一个活口,但我们从他们身上得到了一块令牌。”着从口袋中掏出令牌递过去。
令牌通体黝黑,四四方方的,四周围是繁复的花纹,像是纠缠在一起的刀枪剑戟,而正中间的却是一只踩着火焰的凶恶巨兽。头顶尖角,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尖锐大牙,瞧着邪恶非凡。
唐清渝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嘟囔着:“这令牌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瞧着心里发毛。”
唐清渠问:“父亲可认得这令牌?”
“未曾见过。”唐叶舟将令牌紧握,眼神发狠,“但不管这令牌背后是何方势力,敢动我女儿,我定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他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让花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柳夫龋忧地看着丈夫,又看看一双儿女,眼眶微微泛红:“咱们晴儿自善良懂事,到底是招了谁的恨,这些人如此歹毒!”
唐清渠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道:“父亲,从那些饶身手来看,绝非普通的江湖草莽,背后怕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且他们宁可自尽也不吐露半点消息,足见其训练有素,这令牌或许是关键线索。”
唐清渝也收起了平日里的俏皮模样,认真道:“哥哥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把这个暗中作祟的势力揪出来。”
唐叶舟微微点头,看向儿子和女儿,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你们得不错,这些年我在朝中虽有诸多政敌,但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未曾想还是连累了晴儿。清渠,你即刻召集府中暗卫,务必彻查这令牌的来历,还有那些饶身份背景,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幕后黑手。清渝,你协助你哥哥,留意城中各方势力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是!”唐清渠和唐清渝异口同声,领命而去。
待儿女离开后,唐叶舟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柳夫人心疼地走过去,轻轻为他按摩肩膀:“老爷,你也别太忧心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能力帮衬着,咱们一定能护晴儿周全。”
唐叶舟握住妻子的手,长叹一声:“这些年在官场摸爬滚打,我不怕得罪人,就怕家人受牵连。晴儿这孩子,一心扑在义诊上,想要救治百姓,她的这份善良,我不能让那些恶势力给毁了。”
夜深了,右相府的灯火依旧未灭,唐叶舟和柳夫人坐在花厅,商讨着应对之策,为了守护女儿,守护这个家,他们决心与暗处的敌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半步。
义诊第二日,鸡鸣才过,便已经有人在翘首以盼,待右相府的马车终于出现后,病患们一拥而上,竟是将整个马车牢牢围住。
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呼:“神医来了!神医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唐大夫我还不想死,您快给我看看!”
呼喊声此起彼伏,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嘈杂得让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赶车的王掌柜紧紧拉住缰绳,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大声喊道:“大家都冷静些,莫要惊了马!神医肯定会为大家诊治的,都按次序来!”可激动的病患们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依旧拼命往前挤,恨不得第一个得到救治。
车厢内,唐望晴被这混乱的场面惊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她安抚地拍了拍有些惊慌的杞子,轻声道:“莫怕,咱们出去吧。”着,便撩起车帘,探出半个身子。
“姐!”杞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牢牢拽住姐的衣角,“您要担心啊!”
众人瞧见唐望晴的身影,呼喊声愈发高涨。唐望晴露出温和的笑容,扬声道:“乡亲们,大家别着急,都往后退一退,我保证今日会为每一位诊治。咱们有序排队,才能更快地看病,大家是不是这个理儿?”她的声音清脆,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王掌柜趁机跳下车,开始组织病患排队。杞子搀扶着唐望晴走下马车,刚站稳脚跟,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就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老泪纵横:“神医啊,我这孙子发了好几高烧,药石无灵,求您救救他吧!”
唐望晴连忙将老人扶起,和声道:“老人家,您快起来,我这就去看。”她转身从随行的药箱里拿出几味常用药,交给杞子,吩咐道:“你先去给孩子喂些退烧药,我随后就到。”
安排好后,唐望晴又看向排队的众人,提高音量道:“大家按病症轻重排好队,重伤重病者优先,我和医馆的伙计们会尽快为大家诊治。”
话落,她便迅速投入到忙碌的义诊中,丝毫没有被刚刚混乱的场景影响,认真又专注地为每一位病患检查、诊断、开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眼中只有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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