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周遭的一切都在这份寂静中凝固。不知过去了多久,猫原本急促的呼吸终于缓缓平稳下来,原本毫无血色的鼻子和耳朵,也渐渐晕染出一抹淡淡的粉红。唐望晴与宁王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惊喜的光芒点亮了他们的眼眸。
唐望晴身姿轻盈,微微欠身,神色间满是谦逊,轻声道:“王爷过誉了,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分内之事,望晴不求任何赏赐。若王爷真想有所表示,还望日后能多多支持城中的义诊,让更多饱受病痛折磨的百姓受益。”
宁王一愣,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赞不绝口:“唐姐心怀下苍生,如此高义,本王自当全力支持。往后城中的义诊,所需的药材、场地,王府一概全力包办!”
就在这时,妙云医仙迈着轻盈的步子悄然走近,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唐姑娘果然医术超凡,妙云实在佩服。只是这药方如此精妙绝伦,不知能否与我分享一二?日后我在善仁堂行医,也好多一分救饶把握。”
唐望晴眸光一闪,婉言拒绝道:“医仙太过抬爱,只是这药方是我师傅的毕生心血,未经师傅允许,望晴实在不敢私自外传。不过若有机会,望晴十分愿意与医仙一同探讨医理,共同进步。”
妙云医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道:“如此,那便期待与唐姑娘的下一次相聚。”罢,她与宁王告辞,率先离开了宁王府。
眼见诸事已了,唐望晴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她神色略带试探地道:“王爷,王妃的毒已解,我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了,不知是否可以离开了?我离家已有两日之久,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
宁王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亲自起身,将唐望晴送至前厅,还命人抬出几箱丰厚的谢礼,里面有珍稀名贵的药材、装帧精美的医书,还有数锭沉甸甸的黄金。宁王诚挚地道:“唐姑娘,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这三日多亏了你和你师傅,你可一定要收下。”
唐望晴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将谢礼收下,道:“多谢王爷,这些东西我代师傅收下了。”不管宁王此番举动究竟有何深意,收下这份谢礼,她唐望晴和鬼医便都与宁王两清了。
宁王眼露诧异,心中对唐望晴多了几分赞赏,他挥挥手:“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本王就不送了。”
唐望晴疑惑,刚要开口询问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晴晴,回家了。”
唐望晴惊喜回头:“二哥!”
唐清渠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前厅,他身形挺拔,一袭冰蓝色长袍随风轻摆,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尽显儒雅气质。看到唐望晴安然无恙,他紧绷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让你受苦了,咱这就回家。”
唐望晴眼眶微微泛红,笑着摇摇头:“不苦,二哥,我学到了不少东西。”着,她指了指一旁的谢礼,“王爷赏赐了这些,都是对师傅和咱们家有益的好东西。”
唐清渠闻言,看向宁王,拱手行礼道:“多谢王爷对舍妹的关照与厚赐,唐家定铭记于心。”
宁王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欣赏:“令妹医术精湛且心怀大义,实乃难得,本王不过是略表心意。”
寒暄几句后,兄妹二人向宁王行礼告别。唐望晴刚转身便听身后宁王幽幽叹道:“唐望晴你师傅可曾告诉你,本王的王妃为何会中毒。”
唐望晴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她看向宁王,只见宁王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情,目光深邃而复杂。唐望晴微微欠身,恭敬地道:“王爷,师傅只告知我解毒之法,并未提及王妃中毒的缘由。”
宁王沉默片刻,眼神逐渐阴鹜,“那毒原本要毒害的是本王,下毒之权不敢行动,遂将毒下在了爱妃的饭食里。”
唐望晴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愤怒与震惊。下毒谋害王爷,这是何等的胆大包!
唐清渠也脸色一沉,拱手道:“王爷,慈恶行实在可恶,若有需要,监察司愿协助王爷揪出幕后黑手。”
宁王微微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欣慰:“有劳唐少属,调查过程中还请务必保证自身安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唐望晴身上,“本王也是怕死之人,前几日请你师傅上门,也有求药的之意。只可惜尊师手中已无解毒丹。唐姑娘,若尊师的解毒丹炼制出来,还请予本王几颗,本王必定重金感谢。”
唐望晴连忙欠身应道:“王爷放心,待师傅成功炼制解毒丹,望晴定当第一时间送来王府。只是这解毒丹炼制极为繁琐,所需药材也颇为珍稀,还望王爷宽限时日。”
宁王摆了摆手,神色缓和了些,“本王知晓其中难处,唐姑娘尽力便好。”
告别宁王后,兄妹二人走出王府。
右相府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口,车帘随风轻摆,显露出里头铺陈的柔软锦叮唐清渠率先上前,撩开车帘,侧身护着唐望晴登上马车。待两人坐定,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稳的声响。
车厢内,唐望晴还在琢磨宁王的话,眉头拧成个结,满心都是忧虑:“二哥,毒杀王爷这事儿太吓人了,背后那伙人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招呢。”
唐清渠神色肃穆,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别愁,监察司肯定会全力彻查,不管是谁在捣鬼,都得把他揪出来。”话锋一转,又无奈地笑了笑,“倒是你,离家整整三日,家里人都快急疯了!要不是王掌柜特意去府上报信,我和你三哥能把整个晋阳翻个底朝!”
唐望晴听了,心里满是愧疚,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些懊恼:“都怪我,走之前也没跟家里一声,让爹娘和哥哥们担惊受怕。回去我一定好好认错赔不是。”着,父母那焦急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里,眼眶不知不觉就泛起了红。
唐清渠瞧着妹妹自责的样子,心里一暖,和声细语道:“你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强,爹娘和我们,只要你没事儿就安心了。”顿了顿,眼中满是赞许,“不过真的,这次你在王府露的那一手医术,可把二哥惊到了。咱爹总夸你聪明伶俐,现在看来,你在医术上的本事,好多老大夫都比不上。”
唐望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了摆手:“二哥,你可别夸我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她靠在车壁上,回想起这几日在王府的点点滴滴,心里像打翻流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颠,唐望晴一个不稳,差点摔出去。还没等她站稳,就听见车外传来妙云医仙的声音:“唐姑娘留步,妙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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