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书房。
“父亲……”
唐清渠刚开口就被父亲打断,唐叶舟摇头,“我知道你想什么,但还不是时候。”
“为何?”唐清渠眉峰紧蹙,“这是第二次了,幕后之人时刻都在威胁着晴晴,让我们防不胜防。若我们不采取行动,晴晴她……”
未尽之言不仅让他自己心中愤恨,唐叶舟脸上亦是一片阴鸷,但他依旧冷静。
“我知曹勉是突破口,但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唐叶舟有自己的考量,“我们现在抓着,诚然可以让他为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但也意味着,曹勉这颗棋子暴露了。”
“父亲的意思,是想留着曹勉,然后顺着这条线找出那个人?”
唐叶舟眼中闪过欣慰,唐清渠到底不是他们家老三那种头脑简单的笨蛋,一点便通。
他道:“你好好查查那些人,注意刑部那边的动态。”
不知想到了什么,唐叶舟严肃叮嘱道:“这案子应该归刑部,你暗中多盯着一些。”
唐清渠眸中转了转,随即明白了父亲话中的深意。
晋阳是西晋的都城,不仅有城防,还有禁卫,监察司更是会抽空巡查,虽不能整个晋阳被防得如铁桶一般,但平日里作奸犯科的事儿基本是瞧不见的,若有也是偷摸,像今日这样的大案,几乎不可见。
那群人敢在上巳节这般的大日子顶风作案,必然有后台。
刑部,或许已经被打点过了。
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白忙一场,任何线索都得不到。
思及此,唐清渠也严肃起来,“父亲放心。”
“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唐叶舟很是欣慰,但唐清渠却依旧心有不甘,“父亲,那就放任曹勉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唐叶舟勾了勾嘴角,他瞬间有所福
唐叶舟笑道:“孩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家晴宝儿可不是吃亏的人,曹勉不一定能从她身上讨到好处。”
唐清渠想起了曹勉那满脸的青红紫绿,不由笑出了声。
今日曹勉要教训晴晴,但结果与他的期望背道而驰。
唐叶舟拍拍他的肩,“我进宫一趟。”
他下意识望了望窗外,“这么晚去打扰陛下,合适么?”
“虽然孩子能自己解决麻烦,但我这个做父亲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唐叶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竟是看得唐清渠都打了个哆嗦。
父亲认真了,曹勉还请自求多福。
皇宫御书房里,梁武帝对唐叶舟的深夜到访没有丝毫意外,还忍不住打趣,“你家这丫头,还挺遭入记。”
“臣该荣幸么?”
梁武帝挑眉,唐叶舟苦笑,“臣不愿意要这份荣幸。”
他这语气中的郁闷将梁武帝逗笑了,他放下奏折,点零一旁的椅子,“坐下。”
“多谢陛下。”
唐叶舟刚坐下,就听梁武帝问:“吧,你想怎么出气?”
“出气?”唐叶舟惊讶,似乎一头雾水,“陛下在什么?”
“装!”
梁武帝凝着他好一会儿,笑骂着将奏折甩出去,啪嗒一声砸在唐叶舟脚边,“你子可别给朕装了,你来不就是想让朕给你家丫头出头么!就我们二人,你别给朕耍心眼。”
他一通抱怨,与平日里朝堂上威严的梁武帝完全不同,如此这般放松的姿态也让唐叶舟眼中染上了笑意。
但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很快又被肃然取代。
他道:“陛下,依微臣看,此事并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梁武帝亦收敛,“展开。”
“晴晴就是个姑娘,她的医术也没到出神入化到遭入记的地步,但从之前的绑架,再到今日的拍花子,让我不得不深入想一想。”
唐叶舟道:“或许晴晴只是一个幌子,幕后人真正要对付的是唐家,或许是我。”
郑重而严肃的话回荡在空寂的御书房里,梁武帝神情也渐渐冷凝,二人对视,良久后他问:“爱卿,可有证据?”
问完,梁武帝便又察觉自己这话多余,若真有证据,依着自己这位宠臣的性子,怕是已经付诸行动了。
但此时此刻,作为帝皇他想到的更多。
唐叶舟贵为右相,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有人竟是在背后,借着孩子来对付他,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人要动摇朝廷的根基!
意味着有人想要在朝廷掀起风浪!
梁武帝心中怒浪滔,眼中闪过阴鸷。
就这般不希望看到这太平盛世!
梁武帝闭上眼深深呼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唐叶舟再次看到了这位帝皇身上的狠辣。
梁武帝道:“唐叶舟,你若有头绪便放开手去做,朕只有一个要求。”
“朕,希望你能保住西晋的国泰民安。”
唐叶舟骤然跪地,抬眸定定的望过去,“陛下放心,臣,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看到这许久未曾见过的,规规矩矩的君臣之礼,梁武帝莫名觉得堵心,他叹了口气,偏头摆摆手,“行了起来吧,曹家那边你看着办,别把人弄死了就成。”这一的太糟心了,好好一个节目都让他过不安生!就应该把这一个个都赶出晋阳!
……
唐望晴可不知皇宫里的两只老狐狸达成了共识,洗漱后,她躺在床上在药田里,种菜收菜,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收心。
但闭上眼,今日发生的事情却犹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晃过。
【人物补丁:曹家为二皇子党,曹勉更是将二皇子的奉为圭臬。他年岁不大,但却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唐望晴还记得曾看过的有关于曹勉的人物补丁。
她穿越之时所经历的事儿那般跌宕起伏,她根本就无法忘记。
这一场针对她的局,是从英娘和囡囡被撞开始,曹勉和唐婉凝都只是被利用的一环。
绑架,还有今日的会面,幕后让知了曹勉的想法,并提前做了周详的计划。
那日若不是她突然清醒,勇敢的逃跑,怕是已经让幕后让手了。
而今日……
对了,是面具!
唐望晴猛然从床上弹起来,那些拍花子根本不认识她,是靠面具抓饶。而唐婉凝今晚戴的面具,几乎与她的一模一样!
但她也记得三哥过,他带回来的面具都是找人定做的,独一无二。
做面具的师傅应该知道谁家订了那些面具,但知道她戴哪个面具的,只有家里人!
难道,家里还有间谍?
思及此唐望晴更加睡不着了,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子往外跑。
杞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回过神时屋里已经没了她家姐的身影。
“姐你去哪儿?”
她喊了一声,还未得到回应就放下手里的活追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瘆人,原本还迷糊的唐婉凝打了个战栗,瞬间清醒。
“唐婉凝!”
唐望晴像炮弹般的冲进祠堂,“你的面具是从何而来的?”
“啊?”
唐婉凝有些懵,“你怎么又来了?”
唐望晴在她面前蹲下,“回答我,你的面具是从何而来?这很重要。”
她的郑重让唐婉凝也认真起来,便没有隐瞒,“面具是买的。”
“买得?”
唐望晴狐疑,但唐婉凝的神情很坦然,“我记住了你面具的模样,特意去坊市寻的。就是东街的一家玉器铺子。”
玉器铺子卖面具?
麻了!
事情的走向越发奇怪了。
唐婉凝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那家玉器铺子名疆缘来’,里头不仅有玉器,还有些漆器和有趣的根雕。他们每年上巳节都会卖面具,今日我本是想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模一样的。”
“哦。”唐望晴随意应了一声,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不对!
这个逻辑不对!
正是因为面具,她才免于被抓,那个玉器铺子等于间接帮了她。
所以他们跟幕后作妖的那人,或许属于两个阵营!
可面具的事情到底是如何暴露的呢?
不知她为何问这些,但唐婉凝并未多嘴,看她满脸纠结,唐婉凝压下好奇道:“你若想知道得更清楚,可以自己去玉器铺子问一问。”
“对,你得对!”
唐望晴骤然清醒,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亲自去查一查,若面具师傅与缘来玉器真的有问题,看到她亲自送上门,必定会有动作。
想明白后,她紧锁的眉峰终于散开。这一放松,瞌睡虫便涌了上来。
“我回去了,你多照顾自己。”她拍拍唐婉凝的肩,慢悠悠爬起来往外走,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走着走着,她步子又一顿。
曹家是二皇子党,那此事跟二皇子有没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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