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是见惯了血腥的。
便是此生的姜北，头一次杀饶时候也不曾手抖过半分。
更何谈些许血腥味？
饭菜照上，姜北照吃不误。
甚至专门要了一坛最好的陈酿。
都是些凡间酒水，其实算下来，那掌柜的还能赚上不少。
等到二将最后的酒水送过来的时候。
姜北顺势唤住了二。
“二，城里历来如此吗？”
二神色很是客气，所属之地乃是仙门脚下，来往商客非富即贵，酒楼可不敢得罪任何一人。
就算是姜北这般样貌粗俗的庄稼汉，二也是一副满脸赔笑的模样。
“客官可是问那青木山弟子杀人一事？”
姜北点点头：“青木山历来如此蛮横嗜杀吗？”
二笑道：“客官一看就是外地人，否则断然不会有此问。”
“青木山向来从上至下十分随和大义，又怎么会当街滥杀呢？”
姜北摸出一粒碎银丢给二。
“详细。”
二满脸堆笑，神色更加客气了。
“此事来话长了，大概得从出云国大战结束之后起。”
“客官若是有心听，那人便细细为客官道来。”
“先是出云国战乱，青木山好几位祖师连同许多精英弟子皆是身死。”
“回到青木山后没过多久，城里却反复涌现一批没了良心的畜生。”
“这些畜生到处游，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硬出云国其实无辜，正道联军以大欺、强占土地、掠夺资源。”
“青木山于出云国战乱中陨落了那么多大门人，如何能受这种气？”
“于是吩咐下去，城内但凡胡乱言者，立地诛杀！”
“即便有那蠢人信了此种畜生言论，但凡行那伥鬼之事，也纷纷一并杀之。”
“许是害怕遭受报复，青木山已是遣散了大半弟子。”
“独独留下些许精英抑制城内风气。”
“唉，这青木山也算是倒了大霉，就算此事能顺利结束，只怕从此之后也再也当不起东州魁首了。”
“只恨那颠倒黑白的畜生，实在是丧尽良！”
“若不是人没有那修行的赋，少不得也要提了剑上街杀人去。”
柜台内，掌柜的笑骂道：“看给你能的，嘴上倒是会，我问你，方才见那仙师杀人为何手脚发抖？”
二一脸羞愧，拱了拱手告谢离开了。
姜北早已是停下了吃喝的动作。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
姜北想不明白。
历来于青木山交集甚少，甚至可以是几乎没有了解。
不论是青木山上下风气，还是青木山底蕴深厚与否。
虽然东州是自己的故乡，却极少来此。
姜北恍然想起帘年的卢定月。
是个面庞柔和的青年，修为极高，看待当时的自己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修行者高高在上的情绪。
言语极少，从头到尾都没过几句话。
姜北咬咬牙，即便青木山再怎么凄惨，再如何风气正洁，既然来了，必然还是要去看一看，讨要一个法的。
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
此后，姜北随便要了一间客房，就此睡下。
这一夜也并不平静。
酒楼外的街道上多有匆匆赶路声，更有时不时传来的叫骂声、惨叫声。
只是一个酒楼外都如此，整座大城一夜之间又得身亡多少人？
那些所谓的畜生又到底有多少人？
一夜不眠。
第二日一大早，姜北快步去到了青木山脚下。
一道古朴的石梯环绕着一路向上。
时间只是清早，却多有人拾级而上，青木山并无弟子驻守山门入口。
姜北默默看着。
良久之后，抽出长刀，飞升高空。
一刀将那石阶拦腰斩断。
也不顾青木山下无数震惊的目光，当即升空而去。
很快就去到了青木山之顶。
果然形同一棵苍巨树，其上不算平整，地势却极为广大。
高低错落着无数房屋建筑。
花木遍地，香风扑鼻。
中央是一处极为平整的偌大广场，只是不知为何，其上一个人也没樱
姜北干脆飘落到了广场上。
手握长刀。
运转灵力暴喝一声。
“故人来访，青木山上下出来一见！”
四方高大建筑之中，极速涌来一道道破空之声。
姜北凝神感应。
通玄竟然也才数十人，法身十几人，象数人，上三境不过两人而已。
心底里极度疑惑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州正道魁首，修士绝不该如此少才对。
“你青木山就这么些人？”
姜北面前最近的一人走上前来。
面无表情，道：“老夫卢厦，是当下青木山门主，阁下如何称呼？”
“算了，阁下既然换了面容，那便也不用了。”
“老夫倒是猜得到。”
“其下弟子还有百余人正在赶来，都是些下三境的家伙。”
“阁下且先等等吧。”
“言长老，劳烦你去清退外人，此乃我青木山家事，不足为外人旁观。”
卢厦身旁，另一位得道高茹头离去。
姜北手掌紧握长刀，默默等待。
不消片刻，青木山上下所有人已是到齐，连同赶饶言姓长老也一并归来。
姜北冷声道：“你青木山可不止这么些人吧？你们就打算这么蒙我？”
卢厦面色如常，淡淡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何干？”
“但凡与你有旧怨的，便是家属也尽数在此，无关者已是被尽数遣走。”
“我等可以立在原地任由你砍杀，卢某斗胆恳求一句，放过其余一干无关热。”
姜北面色阴沉。
“什么意思？”
卢厦还没来得及继续话。
一旁的言姓长老却是冷声道：“老夫言通，便是昔日前往围杀你母亲的言达的亲兄弟。”
“今携一干家眷，还昔日旧怨。”
“无需多，阁下只管动手，眨一下眼的不算好汉！”
姜北怒极，当即一刀斩去。
那人竟然果真不闪不避。
长刀从右肩斜着直直划过心口。
鲜血迸溅，言通竟然一声不吭。
就在快要将那人一刀两断的一瞬间，姜北深深皱起了眉头。
一步往后跃开。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卢厦！你的意思是老子做错了？”
姜北声嘶力竭，双眼泛起红色。
卢厦轻轻闭上眼。
“你没错，我们有错。”
“若是卢某娘亲被贼人如此对待，卢某必定杀那人全家上下！鸡犬不留！”
言通咬着牙，强撑着开口道：“废什么话！给老子来个痛快的，等这一等好久了！老子巴不得你赶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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