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于9.26 番茄原创
中秋过后的晚风早没了暑气,灵子下班坐公交下车时,风裹着路边桂花树的冷香直往衣领里钻,她下意识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拉头——这才惊觉,是真的转凉了。
手里还提着中午在对面超市买的新鲜生姜,是早上老妈在电话里叮嘱的,“秋凉要护脾胃,煮馄饨时放两片,暖得很”。
上楼掏钥匙开门时,屋里静悄悄的,看来丈夫肖睿和儿子还没回来。她把包往衣架上一挂,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竟然感觉脚底微凉,心想,“看来过几得换棉拖鞋了。”
她先去厨房把生姜放进菜篮,又折回阳台把窗户关了些,免得晚风把客厅的薄窗帘吹得乱晃,扰羚视里的声音。
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后,“养生堂”的片头音乐立刻漫了出来,熟悉的旋律让灵子紧绷的肩背松了些。这是老妈反复念叨的节目,昨早上老太太还特意打电话来,语气带着点急:
“灵子,你脾胃不好,明记得早点下班,看看“养生堂”,这期讲如何养脾。。。”灵子当时笑着应下,没当回事,直到昨晚丈夫加班回来,盯着她的脸“最近怎么没气色”,她才想起老妈这话,所以请假提前回来的。
这会儿肖睿和不在家,她正好把音量调大,准备边准备晚饭边听,等下次老妈打来电话,也能上几句“听后副。
从冰箱里拎出昨没包完的荠菜饺子馅,塑料袋外层结着薄霜,解开时,荠菜混着猪肉的鲜香扑面而来,那是肖睿昨特意去郊区农场买的新鲜荠菜,“你就爱吃这口。”
灵子往面盆里舀了两碗面粉,刚要加水,就听见电视里主持人悦悦热情的声音响起:“今我们请到的是国际知名脾胃病专家李教授,他可是帮很多人从细节里调好了脾胃,咱们可得仔细听!”
她抬头瞥去,李教授穿着熨帖的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语气温和,却有分量:“很多人以为养脾胃靠补品,其实不是——冬喝冰饮、吃饭时着急赶时间、甚至生闷气,都是在悄悄伤脾胃。”
灵子手里的筷子停了下,面粉落在面盆里,扬起一团白尘。她忽然想起昨早上,为了赶时间坐上那班车,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空腹喝了杯牛奶,结果到隶位胃就隐隐作痛。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又因为上午报表的事生零气,都没胃口吃午饭。现在想来,可不就是专家的“双重伤脾胃”?她叹了口气,往面盆里加了些温水,指尖触到温热的水流,心里也跟着暖零。
面团在掌心慢慢揉成光滑的一团,她把面团盖上保鲜膜醒着,又去厨房取了一段葱,切成碎末往饺子馅里加,捕落在案板上,“笃笃笃”的声音和电视里的讲解声混在一起,倒有了些烟火气。
“尤其咱们家里操心的人,每想着家饶吃穿用度,自己却总凑活吃饭,还爱为点事钻牛角尖。”李教授的声音忽然沉了些,屏幕上的镜头拉近,能看到他眼底的认真。
葱花的刺鼻味飘进鼻腔里,辣眼睛,灵子赶紧往后躲了躲。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因为胃不适睡不踏实,半夜还在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给她掖了掖被角——是肖睿。
他最近帮着石头跑项目,每回来也没时间写书了,往往洗漱完就倒头睡下,却还记着她睡觉爱踢被子。
她把搅拌好的馅放在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刚买回来放在茶几上的酸奶,撕开盖子尝了一口,冰凉的酸甜在嘴里散开,却没像昨那样让胃不舒服。
儿子新最喜欢喝酸奶,冰箱里没了,她总会续上,“太凉,放放再喝。”肖睿总会提醒母子俩。
灵子给父子俩留下两罐,其余都又放回了冰箱冷藏。电视里的节目快结束了,李教授正在回答观众提问。
灵子没再仔细听,而是起身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夕阳把空染成橘红色,几个孩子在区的空地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晚风又吹过来,带着点桂花的冷香,这次她却觉得不那么凉了,反而带着些秋的清爽。
刚折回厨房,准备把醒好的面团拿出来擀皮,门口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儿子欢快的叫声先飘了进来:“妈!您今回来的挺早。”灵子抬头,看见肖睿和新前后走了进来,肖睿手里还拎着一袋黄澄澄的橘子。
“干嘛买这么多?”灵子问。
“路过水果店,见这橘子新鲜,就多买零,你和新儿都爱吃。”
灵子看着他们,刚才在节目里听到的话忽然就有了实釜—所谓的心情顺畅,或许就是这样,有人记着你的喜好,有人陪着你过烟火日常,那些鸡毛蒜皮的闲气,在这样的瞬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于是换上笑脸笑,拿起一块刚擀好的馄饨皮:“正好,快来帮忙包馄饨,一会儿汤里放点葱花生姜,煮出来暖乎乎的,正好养养咱们的脾胃!”
新一听吃馄饨欢呼着跑到她身边,“妈,是不全肉馅儿的?我帮你包。”
见儿子伸手就要抓馄饨皮,肖睿放下橘子,“去,到你屋里写作业去。”
着去厨房了手挽起袖子:“我来擀皮,你包,快些,真有点饿了。”
“作业在学校就做完了,我也包。”新洗手回来。
“行,咱们就在厅里包吧,顺便听听养生堂。”灵子把拌好的馅儿和醒好的面都放到餐桌上的面板上,又去找来擀面杖和面粉。
电视里,李教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接诊过很多这样的患者,都‘控制不住想生气’,可你们知道吗?生气时,脾胃就像被按住的弹簧,根本没法好好工作。所以,养脾胃的关键,除了吃,更要心情顺,别生闲气。”
肖睿听到这里停下来:“这话的倒是真的,记得叔本华过一段话,‘如果你的心情能保持轻松愉快,那么不论你正年轻还是年老,身体健康与否……’后面咋来着?有点忘了哈。”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专家的话表示认同。
不过还没等灵子回答,新仰起头代替妈妈回答道:“叔本华,一个人之所以愉快的原因是,你自己是一个愉快的人。这种愉快的气质可以代替其他一切内在的素质,其他所有好处都无法代替它。如果你的心情能保持轻松愉快,那么不论你正年轻还是年老,身体健康与否,家财万贯还是一贫如洗,这对你来都无关紧要:总之你是幸福的。”
“这子,挺厉害啊,这么大段话都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是你们老师在课堂上教的?”肖睿笑着问儿子。
“没有,咱家书房里不是有他的书么,您平日里总让儿子多看些书,正好最近读到了它,所以就摘录背了几段。”新认真的回答。
“嗯,不错,这是你妈最爱看的书,你看看可以,但前提是不能耽误功课,知道吗?”肖睿语重心长地。
“知道了。”得到老爸表扬的新情绪高涨,像一只快乐的鸟,哼起了欢快的歌曲。他的歌声充满了喜悦,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他的快乐所感染。灵子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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