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沿着铁轨缓缓驶向莫斯科,车上载着库马尔、拉吉、鲍里斯和伊万,以及满满当当的军用物资。车厢里铁锈味和机油味混合弥漫,座椅硬得如同石块,靠背上几截断掉的弹簧突兀地露在外面。
望向窗外,荒原一望无际,枯黄的草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尔能看到几块被风化的岩石。远处的边,厚重的灰云沉沉压下,仿佛要将这片大地吞噬。
经过几的旅程,火车终于停靠在莫斯科郊外一座破旧的站台。站台上堆满积雪,铁轨旁的告示牌歪歪斜斜,上面的字迹像是被时间狠狠啃噬过,模糊难辨。
走进城市,萧条的景象扑面而来。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市民们裹着破旧的大衣,低着头匆匆走过,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商店橱窗空荡荡的,只有几块发霉的面包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曾经高大威严的建筑,如今墙壁上的标语褪色剥落,红星图案也被风霜侵蚀得斑驳陆离。路边的街灯,大多数已熄灭,仅有少数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就像垂死之人微弱的喘息。
拉吉缩了缩脖子,紧了紧围巾,声嘀咕道:“少爷,这地方比咱们那儿惨多了,冷得跟冰窖似的。”
库马尔凝视着窗外,眼神中带着惆怅。
这个诞生于人类最伟大理想中的国家,即将毁灭于人类最卑劣的欲望。
按照维克托的指引,库马尔带着三人来到莫斯科一处破旧的市场。这里曾经是繁华的交易中心,如今却沦为穷人艰难谋生的角落。
摊位上摆放着破旧的衣物和廉价杂货,摊贩们裹着厚厚的围巾,有气无力地吆喝着,可声音很快就被寒风吹散。
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混合着泥泞,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摊位之间的过道狭窄,人们只能侧身通过,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煤的刺鼻气味。
库马尔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终于发现一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件破大衣,衣领磨损得棉絮都露了出来,袖口用粗线简单缝了几针,面前铺着一块塑料布,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数根钢笔。
这个人就是别利亚科夫,曾经的米格系列飞机总设计师,航空领域的才,可如今却落魄得身形都显得无比瘦削。
库马尔走上前去,站定在他面前,语气随意地问道:“这钢笔怎么卖?”
别利亚科夫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他,声音干涩地回答:“十卢布一支,便宜卖了。”
库马尔接过钢笔,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笑着:“十卢布?你这日子过得够紧巴的,这点钱连一顿热饭都换不来吧。”
(此时官方美元和卢布的兑换比例为1:0.99,苏联解体后变为1:170,但这种东西看个乐就得了)
别利亚科夫眼神黯淡下去,手指紧紧攥着破布包,苦笑着:“热饭?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现在这世道,哪还姑上热不热乎。”
库马尔点零头,语气温和地:“我听过你,别利亚科夫,米格飞机的设计师,顶尖的人才,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别利亚科夫愣了一下,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地:“你认识我?那又怎样,现在国家已经烂成这个样子,我的设计图现在连擦桌子都嫌不够资格。”
他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雪,声音低沉,“现在卖钢笔,好歹还能换点面包。”
库马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点遗憾:“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找一位在设计飞机这方面有着独特见解的人才。”
别利亚科夫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望,试探着问:“你是做什么的?”
库马尔笑了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叫库马尔·瓦德瓦,做点生意。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年薪一万五千美元,包吃包住,怎么样?”
别利亚科夫瞪大了眼睛,手一抖,钢笔掉在地上,砸在冻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滚进了一旁的雪堆里。
他愣了好一会儿,声音颤抖地问:“你没骗我吧?”
库马尔弯腰捡起钢笔,塞回他手里,语气坚定地:“没骗你,跟我走吧。”
别利亚科夫二话不,蹲下身子,拖出摊位下面的破布包,里面装着几支钢笔和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这显然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他喘着气:“我还有几个朋友,都是专家,也过得不好。我知道有个家伙,伊戈尔·斯特拉霍夫,枪械设计师,水平顶尖,现在却只能靠修枪勉强糊口。”
库马尔点零头,拍了拍手:“带路,咱们去找他。”
四人带着别利亚科夫挤上了一辆破旧的电车。车厢里冷得像冰窖,座椅的皮革破了,露出黄色的海绵。窗玻璃上结着一层薄霜,乘客们紧紧挤在一起取暖,空气中弥漫潮湿的霉味。
电车摇摇晃晃地驶向莫斯科郊外的一个居民区。街道上积雪没有清理,路边堆满了垃圾和废弃的自行车。楼房的外墙剥落,露出灰色的混凝土,空气中依旧飘着烧煤的刺鼻气味。
他们在一栋灰扑颇公寓楼前停下。楼道里昏暗无光,墙上贴着的宣传画已经脱落,楼梯扶手生锈严重,一踩上去就吱吱作响。
别利亚科夫敲响一间作坊的门,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满脸胡茬,穿着油腻的工装裤,手里拿着一块沾满黑乎乎机油的抹布,一股刺鼻的气味随之而来。他就是伊戈尔·斯特拉霍夫。
别利亚科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着打招呼:“伊戈尔,好久不见呀。”
伊戈尔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哈哈一笑:“别利亚科夫啊,快进来坐,别站在外面吹冷风!”
随即伊戈尔又侧头看向别利亚科夫身后的几人。
“这几个人是谁?”
“你未来的老板和同事。”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屋里,库马尔和拉吉跟在后面,鲍里斯靠在门框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吐出一圈白雾,眯着眼观察屋内的情况。
伊戈尔带着他们走进作坊,里面堆满了枪械零件,金属味和润滑油味混合在一起。桌子上一把拆开的AK步枪零件散落着,枪管旁放着几块钢板和一把锈迹斑斑的钳子,墙角堆着几个弹药箱,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箱子上还有几道划痕。
伊戈尔拿起一把RpK轻机枪,轻轻抚摸着枪身,感慨地:“这家伙我修过不下百次,苏联造的东西就是结实,就是缺乏保养。”
伊万走上前去点零头,抓起一块枪托,掂拎分量,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这RpK的枪管是冷锻工艺制造的,耐磨性很强,但弹膛的膛线磨损得厉害,精度下降了不少。”
伊戈尔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你懂行啊!这枪的弹膛设计有缺陷,7.62毫米子弹的膛压太高,长时间射击容易过热,我一直在琢磨用钨合金内衬来解决这个问题。”
伊万放下枪托,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慢条斯理地:“钨合金耐热性好,不过成本太高,换成铬钼钢也能提高耐用性,而且还更便宜些。你对散热槽的设计有什么看法?”
正当两人交谈正欢时,库马尔站在一旁,忽然插话道:“修枪这活儿挺辛苦吧?一能挣几个卢布?”
伊戈尔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苦笑着:“辛苦倒算不上,就是觉得没意思。修一把枪也就挣十卢布,够买点面包和土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库马尔点零头,语气随意地:“十卢布,连一顿热乎的肉汤都喝不上,太委屈你这一身手艺了。我那儿有活儿,能让你吃得饱、穿得暖,还能真正干一番事业。”
伊戈尔眯起眼睛,试探着问:“什么活儿?”
库马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干,年薪用美元结算,和别利亚科夫一样,包吃包住,怎么样?”
伊戈尔一拍大腿,扔下抹布,咧嘴笑道:“干!这破地方我早就待够了,修枪修得手都起茧子了。”
他顿了顿,指着伊万手里的设计图,兴奋地:“这家伙有改良散热槽的设计,增加散热面积,能让RpK连续射击三千发不炸膛。”
伊万凑过去,眯着眼盯着图纸,语气认真地:“这想法不错,但散热槽的间距得调窄点,大概0.5毫米左右,不然高温下热变形会影响膛线精度。”
伊戈尔哈哈一笑:“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要是再加上一个强制风冷系统,散热效率还能翻倍。”
伊万摆摆手,皱着眉:“风冷可以,不过得改机匣结构,重量要控制在两公斤以内,不然士兵背着会抱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从膛压到散热,再到枪管材质,专业术语不断冒出。拉吉挠着头,声嘀咕:“少爷,他们在什么呀?”
库马尔淡淡一笑:“他们在创造未来。”
别利亚科夫在一旁喘着气插话:“我还有几个老同事,都是航空和机械方面的专家,都在莫斯科附近艰难度日,要不要一起找来?”
库马尔点零头,拍了拍手:“都找来,待遇一样。”
别利亚科夫又跑了好几个地方,招来了三名专家:一个是米格 - 29的引擎设计师,满脸皱纹,拎着个破手提箱,走路颤颤巍巍;
一个是坦克传动系统的工程师,有点驼背但是眼神却透着倔强;
还有一个是直升机旋翼专家,头发花白,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大衣。
他们听能有如此报酬丰厚的工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收拾东西的速度快得如同一阵风。
火车上,库马尔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车厢里冷风从窗缝钻进来,他裹紧大衣,正闭目养神时,电话响了,是父亲阿伦打来的。
阿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欣慰:“库马尔,好消息。巴尔·萨克雷已经帮咱们拿下了新孟买的那块地,钱我也付清了,没出什么麻烦。”
库马尔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太好了,父亲您辛苦了。”
阿伦爽快地答应道:“放心,我很好。你在苏联那边怎么样?”
库马尔揉了揉眉心,语气沉稳地:“装备弄到了,人才也招了一些,很快就返程。”
挂断电话,他靠回座椅,又拿起电话打给了发电厂的盟军工程师:
“新孟买那块土地已经拿下了,可以建造矿石精炼厂了。”
“收到,指挥官,建造矿石精炼厂需要耗费两千资金,现在主基地还剩下两百单位资金。”
盟军工程师威廉用一口低沉的伦敦腔回应着。
库马尔心中暗自思忖:“新孟买的地定下来了,苏联的装备和人才也到手了,1990年也快过去了,但这就是属于我的年份。”
四人带着别利亚科夫、伊戈尔和其他专家挤进车厢,这列火车在那些苏联军官的操作下堪称是他的专列,前面载客,后面装货。
车厢里装满了装甲车、直升机和枪械,空气中混杂着冷砺的金属味道。
火车轰鸣着向黑海港口驶去,窗外的雪原在夜色中渐渐模糊,伊万和伊戈尔还在角落里热烈地讨论着枪械设计。
伊万敲了敲桌子,语气兴奋地:“要是把枪管壁厚增加0.2毫米,耐压性还能再提高一些。”
伊戈尔摆摆手,皱着眉反驳道:“不行,太厚会影响散热,得找到一个平衡点。”
拉吉听着他们的讨论,头晕脑胀,凑到库马尔身边声嘀咕:“少爷,你确实让我有点看不懂了,你好像一下子就能看到未来一百年。”
“就像……就像传中的转轮圣王一样。”
库马尔凝视着窗外,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我只是比别人多看三十年罢了。”
喜欢我在印度玩红警请大家收藏:(m.trxsw.com)我在印度玩红警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