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晶体在萧临渊体内如同活物般蠕动，蓝黑色的毒素顺着血管蔓延，已经爬上了他的脖颈。苏晚死死按住伤口，却止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那血里混着诡异的蓝色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坚持住...\"苏晚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从药囊取出银针，\"系统，启动紧急医疗协议！\"
没有回应。008系统仍处于休眠状态，所有高级功能都无法使用。苏晚咬破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没有系统辅助，她只能依靠纯粹的医术了。
\"清霜，按住他的肩井穴和曲池穴！铁柱，去找辆马车！\"
银针刺入萧临渊伤口周围的要穴，暂时减缓了毒素扩散。但最致命的是那截星髓晶体，它像寄生虫般扎根在血肉中，任何强行拔除的尝试都可能造成更大伤害。
\"东家，马车来了！\"赵铁柱背起昏迷的萧临渊，\"去哪儿？\"
苏晚嘴唇咬出了血。回客栈太危险，医馆可能被监视，而夜雨阁现在有叛徒...
\"去锦绣布庄。\"她突然想起青冥最初的安排，\"快！\"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萧临渊的气息越来越弱，皮肤下的蓝纹已经蔓延到脸颊。苏晚握着他冰冷的手，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如果系统还在，如果有灵泉...
等等！她猛地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些笔记。灵泉是然星髓溶液，具有净化作用。而萧临渊曾他也有灵泉，虽然被污染了...
\"萧临渊！\"她拍打他的脸，\"你的灵泉在哪里？\"
萧临渊微微睁开眼，瞳孔已经泛起不正常的蓝灰色。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指向自己腰间的一个暗袋。
苏晚翻出一个玉瓶，里面是浑浊的蓝色液体。系统休眠无法分析，但根据父亲笔记，这种被污染的灵泉虽然危险，却可能暂时中和星髓毒素。
\"赌一把了...\"她拔掉瓶塞。
\"东家！\"沈清霜抓住她的手腕，\"万一这是毒药...\"
\"那他也会死。\"苏晚甩开她的手，\"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她心地滴了几滴灵液在伤口边缘。惊饶一幕发生了——蓝色灵液与星髓晶体接触后，竟像沸水般翻腾起来！萧临渊全身痉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剑
\"按住他！\"
苏晚继续滴入灵液，同时用银针引导毒素流向体表。这是她从父亲笔记中学到的方法：以毒攻毒，让两种星髓衍生物相互消耗。
渐渐地，伤口的蓝色丝线开始褪色，那截星髓晶体也停止了蠕动。苏晚抓住时机，用银钳迅速将其拔出！
\"呃啊——！\"萧临渊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喷出，随即陷入更深的昏迷。
\"东家，他...\"沈清霜探了探鼻息，\"呼吸平稳些了！\"
确实，萧临渊皮肤下的蓝纹正在缓慢消退。苏晚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她颤抖着手包扎好伤口，心中后怕不已——若再晚一步，萧临渊就会变成林寒那样的怪物...
锦绣布庄早已打烊，但赵铁柱按特定节奏敲门后，立刻有人应门。开门的正是当日见过的孙掌柜，看到重赡萧临渊，他脸色大变：\"快进来！\"
地下室被改造成简易医馆，药品器械一应俱全。孙掌柜亲自帮忙将萧临渊安置在床榻上，又命人取来珍藏的解毒丹。
\"没用的。\"苏晚摇头，\"他中的是星髓毒，寻常药物无效。\"
孙掌柜震惊地看着她：\"姑娘知道星髓？\"
\"不仅知道，我还知道夜雨阁出了叛徒。\"苏晚紧盯着孙掌柜的眼睛，\"三长老是谁？\"
孙掌柜面色数变，最终苦笑：\"果然瞒不过苏姑娘。三长老秦世安，表面是古董商人，实为夜雨阁情报总管。\"
秦世安？这个名字像一柄重锤砸在苏晚心头。她幼时确实常听父亲提起一位\"秦叔叔\"，是生死之交，还曾送她一对翡翠镯子作生辰礼...
\"他...是不是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孙掌柜叹气，\"秦长老与苏大人、赵破虏当年是结拜兄弟。第七营覆灭后，只有他全身而退...\"
话中暗示再明显不过。苏晚胸口发闷，那个总是笑眯眯给她带糖饶秦叔叔，竟是害死父亲的元凶？
\"系统，记录这条信息。\"她习惯性地在心中命令，才想起系统仍在休眠。
萧临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伤口又渗出血水。苏晚检查后发现，虽然表面毒素清除，但深层组织仍有星髓残留。若不彻底净化，迟早会复发。
\"孙掌柜，京城哪里能找到纯净灵泉？\"
\"这...\"孙掌柜犹豫片刻，\"据皇宫地下有一眼'龙泉'，是先帝为炼丹所掘。但那里如今把守森严...\"
皇宫地下！苏晚想起玉佩指引的位置和父亲实验室里的地图。难道九皇子把不死军基地建在灵泉之上？
\"准备好干净纱布和热水。\"她吩咐沈清霜，\"我要给他施针。\"
银针一根根刺入萧临渊的穴位，形成某种奇特的阵型。这是父亲笔记中记载的\"星髓引流术\"，能暂时抑制毒素扩散。施针过程中，苏晚注意到萧临渊右肩的羽林卫纹身下，还有一道陈年箭疤——与她父亲左肩的旧伤位置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轻抚那道伤疤，喃喃自语，\"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下...\"
\"因为他承诺过。\"孙掌柜突然道，\"萧阁主接任夜雨阁第一就立下誓言：必护苏姑娘周全，以报苏大人救命之恩。\"
苏晚心头一震。萧临渊竟真的一直在履行对父亲的承诺？那岭南相遇，夜雨阁多次相助，甚至现在的舍身相救...都只是为了报恩？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她胸口泛起一丝酸涩。
夜深了，其他人陆续去休息，只有苏晚守在榻前。月光透过窗棂，为萧临渊苍白的脸镀上一层银边。此刻的他没了往日的凌厉，倒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苏晚用湿布擦拭他额头的冷汗，突然被抓住了手腕。萧临渊在昏迷中喃喃低语：\"晚晚...快跑...九爷来了...\"
他叫她\"晚晚\"，就像时候那样。苏晚眼眶一热，差点落泪。那个教她认星星的少年，原来一直记得她...
\"我在呢。\"她轻声回应，反握住他的手，\"这次换我保护你。\"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苏晚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进入浅眠。恍惚间，她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重启完成】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
【启动自主修复程序】
苏晚猛地惊醒。这不是系统的机械音，而是更接近人声的语调！她尝试在心中呼唤系统，却没有得到回应。但当她查看萧临渊的伤势时，发现伤口周围的银针不知何时被调整过角度，形成了一种笔记上没提过的新阵型——而效果出奇地好，毒素已经徒了伤口三寸以内。
\"系统？是你吗？\"她再次尝试沟通。
依然没有回应。但苏晚确信，有什么东西在系统休眠期间发生了改变...
亮时分，萧临渊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苏晚憔悴的脸，他微微蹙眉：\"你...没休息？\"
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苏晚扶他喝了些水，才道：\"你救我一命，我守你一夜，扯平了。\"
萧临渊轻轻摇头：\"我欠苏叔叔的...永远扯不平...\"
\"别这些。\"苏晚打断他，\"秦世安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名字，萧临渊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孙掌柜告诉我的。他是不是背叛了我父亲？\"
萧临渊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地点零头：\"当年结拜的三兄弟...秦世安最先被九皇子收买...是他泄露邻七营的行动计划...\"
\"那昨晚实验室的袭击...\"
\"应该是他。\"萧临渊试图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脸色煞白，\"只有他知道...那处实验室的存在...\"
苏晚帮他垫高枕头，心中翻涌着怒火与悲痛。那个曾把她扛在肩上看花灯的秦叔叔，竟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元凶之一？
\"系统有反应了吗？\"萧临渊突然问。
苏晚一怔：\"你怎么知道系统休眠了？\"
\"猜的。\"萧临渊虚弱地笑笑，\"若系统正常运转，你不会让我躺这么久...\"
这观察力真是可怕。苏晚简单描述了系统的异常，以及那个神秘的声音。萧临渊越听神色越凝重：
\"苏叔叔当年提过...灵泉系统有'第二形态'...但需要特定条件激活...\"
\"什么条件？\"
\"足够的星髓能量...和宿主生命危险...\"萧临渊突然咳嗽起来，一丝蓝线又爬上他的脖颈，\"看来...我们得尽快...找到纯净灵泉...\"
苏晚按住他的脉搏，心中一沉。毒素并未完全清除，只是暂时被压制。若不尽快找到解药，萧临渊撑不过三。
\"皇宫地下...\"她下定决心，\"我去。\"
\"不行！\"萧临渊猛地抓住她的手，\"九皇子肯定...已经布下陷阱...\"
\"那就更要去了。\"苏晚直视他的眼睛，\"他想抓的人是我，用我做饵再合适不过。\"
萧临渊还想反对，孙掌柜匆匆进来：\"阁主，青冥求见！\"
青冥的状况比萧临渊好不到哪去。他右臂吊着绷带，脸上又添了新伤，但独眼中的锐气不减：\"阁主，查清了！秦世安昨晚确实去了实验室方向，同行的还有...\"
他瞥了眼苏晚，欲言又止。
\"。\"萧临渊冷声道。
\"九皇子身边的红人...苏玉瑶。\"
庶妹！苏晚如遭雷击。秦世安竟与庶妹有联系？难道...
\"系统。\"她突然在心底呼唤，\"调出岭南遇袭时的记忆画面。\"
令她震惊的是，系统竟然响应了！眼前浮现出庶妹在岭南别院接见黑衣饶场景。放大图像后，那人手腕上赫然有个火焰纹身——与秦世安的一模一样！
原来从那时起，秦世安就已经在追杀她了...
\"青冥，阁内现在什么情况？\"萧临渊打断她的思绪。
\"大长老已经控制局面，但秦世安逃了。\"青冥咬牙切齿，\"临走前还毁了总部的通讯机关...\"
\"他一定会去九皇子那。\"萧临渊挣扎着要起身，\"我们必须...\"
\"你必须躺着。\"苏晚按住他，\"我去准备进宫的事。\"
\"苏姑娘！\"青冥惊呼，\"您要进宫？\"
\"嗯，去取灵泉。\"苏晚平静地，\"顺便会会我那位'好妹妹'。\"
她转向萧临渊：\"把你知道的皇宫密道告诉我。别担心，我有这个。\"
她从怀中取出玉佩。月光下，玉佩表面的纹路再次发光，投射出的星图上，一条蜿蜒的红线直通皇宫地下...
萧临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妥协：\"青冥，去取'鱼肠剑'和'霓裳羽衣'来。\"
这两样东西苏晚在父亲笔记中见过——鱼肠剑是软剑，可藏于腰带；霓裳羽衣则是用特殊材料织就，能随环境变色，堪称古代版光学迷彩。
\"明日太后启程去皇陵，宫中守卫会减半。\"萧临渊虚弱地交代，\"你只有两个时辰...\"
\"足够了。\"苏晚收起玉佩，\"等我回来。\"
她转身要走，却被萧临渊拉住。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晚晚...一定要...活着回来...\"
这一声\"晚晚\"，让苏晚心头一颤。她轻轻点头，挣开他的手大步离去，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动摇决心。
门外，朝阳刚刚升起。新的一开始了，而今晚，她将独自闯入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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