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律师拜访,在她面前铺了一桌的文件。
她看了一眼西装革履细框眼镜的律师,翻动一纸离婚协议。
他要给她的资产真不少。
只不过都是在华城的不动产,这是做什么呢。
梁听雪朝后看了看,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离了婚,我不打算再待在华城,给我一千座楼我也用不上。”
秦崇没一秒犹豫,“折成现金给她。”
粱听雪视线往下,“探望权就免了。”
“孩子生下来,跟你,与我没关系。”
律师诧异地扶了扶眼镜,“梁姐,这是您的权利,您……”
“好。”
秦崇答应得仍然干脆,“那就不要探望权。”
她直接拿笔在协议上改改划划,侧脸绝然,铅笔沙沙,像是在摩擦谁的心脏。
半晌,她将协议递给秦崇。
他没动,原封不动地递给律师。
“回去,都按她的意思改。”
“就在这里改吧。”梁听雪指着律师随身携带的电脑。
“如果秦总的律师觉得不便,我可以代劳。”
她漠然抬眼,直视秦崇,“毕竟我做秦总的秘书的时候,一改过十几份合同。这点工作量不在话下。”
律师两难地呆立在原地。
“好。”他沉默了一会,才应声,平和的声线低了几许,平静的脸色像是藏着什么阴霾,粱听雪不想去看。
“律师现在就改。”
一个时后,改好的协议被重新带到她面前,她抽出笔,署上了自己的大名,又盯着秦崇落笔。
“秦总,梁姐,这是附条件合同,自条件成就时生效。”
“嗯。”她忙不迭收走了自己那份,压在膝上。
送走了律师,秦崇很寻常地合上门,平和得像仿佛只是送走了一个老友。
他转头问她,“今想吃什么?”
……
“姐姐,在酒吧为什么不跟我喝一杯?”
闲来无事,她就到路妍新开的临海酒吧里待着。
一待一整,修车又卖酒的漂亮少年像个猫一样缠着她喝一杯。
“因为我怀孕了。”
少年的神情僵了一瞬。
“但我可以跟你喝牛奶呀。”梁听雪举杯,笑。
夜晚酒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看见吧台的梁听雪,找她搭讪。
她好脾气地来者不拒。
秦崇到的时候,她正和少年聊得火热,鬓边还带着一朵少年送她的鹅黄花。
他从她身边经过时,正巧听见少年那一句腻歪的“姐姐”。
他还看见梁听雪半眯着眼看他手中递过来的牛奶,应声笑。
路妍诚惶诚恐地看着走进店里,在自己身旁坐得四平八稳的秦崇。
“秦总,是你自己同意听雪来我酒吧找我玩的,别哪默默让人拆了我这店。”
秦崇盯着吧台那眼神像是已经把店拆了八百遍,好半会他才挪开眼睛。
“不会。随她玩。”
“比闷着好。”
可他心里压不住躁郁,嗓子冒火。“给我白兰地。”
路妍丝滑地用酒杯给他倒了一杯,清火菊花茶。
秦崇喝了一口,眸光凝在杯底,“想改开茶店了?帮你把酒吧移平先?”
得。
不给酒这店是非拆不可。
路妍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一支白兰地摆在他面前。
“秦总自便。”
他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那年轻的梗真烂。
梁听雪为什么听得那么认真?
宽大的法式连衣裙显得她更加娇,额前的发丝在海风中飞扬,她好漂亮。
不难想象她的孩会有多可爱,会是女儿吗。
那年轻靠她越来越近又是想做什么?
酒瓶见半时,少年的头几户快靠到粱听雪身上了。
“该回去了。”
身后凛凛的声音传过来,她和少年齐齐转过头时,梁听雪头上又多了好几种颜色的花。
视线触及到秦崇的时候,她的笑容就被风吹散了。
“姐姐要走了吗?”
“嗯。回去养胎。”她浅浅又扯出一丝笑,又笑着应下他明的约。
海风将她宽松的裙子翩然吹起,她脚踩在软沙上,乖乖地跟在秦崇身前。
“冷吗。”
“不会呀。”
不冷吗,海风温度并不高,他觉得挺冷的。
他想将她圈到自己跟前,伸出手,不敢触碰。
怎么在她身边,她却越像一股风,抓都抓不住。
怎么从来没发现,从酒吧到度假村距离很近,进了度假村就有摆渡车,到木屋也不过几分钟到距离。
到了木屋她就要关房门,懒得跟他多一句。
“粱听雪。”秦崇还是喊住了她。
她就在门里等他话。
没什么耐心的模样。
“你怀着裕以后别去酒吧了。”
“听那些没营养的话,胎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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