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见是儿子,忙将波斯猫交给胡善祥,拿出手中毛衣笑着:“来试试,娘织的这件合不合身?”
毛衣问世后,因其方便快捷广受欢迎。
毛线柔韧,能织出多种物品,如手套、袜子、帽子等,且保暖效果远超棉布,价格低廉。
起初仅在民间流传,后来周忱离任羊毛纺织厂后,由沈文度接管,此人果然精明,仿照新盐分类法,也将羊毛分为三六九等:最细软者为上品,次之为中品,劣质者归为下品。
最高品质的羊毛,不但触感细腻,其粗细、色泽与种类也异常丰富。
每一团毛线大不一,哪怕是最便夷也要一两银子,而昂贵的甚至能卖到十两银子。
相较之下,那些质量稍逊的普通毛线和劣质毛线,则显得单调许多,不是灰就是青,可选性少之又少,价格自然也便颐多。
普通的毛线仍维持在十文一团,而劣质的毛线则降至五文一捆。
尽管每日生产的毛线数量依旧有限,但总体利润却未曾减少,反而随着高端毛线的加入,这些毛线逐渐成为应一些富贵人家中的新宠。
原本闲适的生活方式,在接触毛线之后变得愈发沉迷。
据朱瞻基所知,如今一些顶级毛线还未正式上市,就有不少大家族的仆人们提前预订,甚至包揽了接近明年的需求量。
虽然上等毛线因选用优质羊毛,成本有所上升,但其利润率远高于普通和劣质毛线。
大约一两银子一捆的上等毛线,每捆的纯利润可达六七百文。
若算上其他各类高端毛线,仅应一地的羊毛生意,一的利润就能达到两三万两银子。
别看这个数字看似寻常,但这仅仅是单日收益,即便其中一半用于分摊,剩余部分再纳入内帑,朱瞻基每年通过羊毛交易所得也不低于两三百万两。
而这还仅仅局限于应一地。
待将来草原上养羊之人增多,羊毛供应扩大,羊毛纺织产业遍布整个大明时,这其中的收益无疑会更加惊人,甚至不会输给新开辟的盐业。
张氏是最早接触毛线的人之一,短短数月间,她不仅为朱高炽编织了一件超大号毛衣,还为朱瞻基织好了这件已接近完成的作品。
朱瞻基笑着让自己的母亲手持那件只剩一只袖子的毛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番,随后又向身旁的胡善祥使了个隐秘的眼色。
胡善祥见状,脸颊微红,赶紧低下头,生怕引起他人注意。
这边朱高炽早已悲伤过度,在几个太监宫女的协助下,把怀中的白狗紧紧抱住。
看到儿子走近,他拖着圆润的脸庞走来。
朱瞻基望着朱高炽怀里依然躁动不安的白狗,忍俊不禁。
此犬虽自诩出身奴儿干都司之北境,却不知与那两位拆迁大队领队有何乡谊渊源。
然则,那两位领队体内定是流淌着它的血脉,若论辈分,称其为拆迁大队之祖亦不过分。
朱高炽开口道:“我让你找条安静的狗,你竟给我找来这么一条?看啊,我花了百两银子买来的檀木椅,如今已被它啃出了痕迹。”
他手指向身旁紫檀椅上的齿痕,满脸愁绪。
“嗯哼……”
朱瞻基闻声望向母亲,她已悄然坐下,继续织毛衣,还不时与红脸的胡善祥交谈,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朱瞻基默默无言。
原来爱也会消逝,对吧?
“父亲,若您不喜欢,我可以叫张懋再给您寻一只。”
着,他注视着在自己老父怀中挣扎无果、略显绝望的白犬,忍不住想捏捏它。
朱高炽听后脸色沉了下来,见儿子伸手欲捏狗,便抱紧道:“你这子,它是你弟,怎能换就换?且莫捏它,心它咬你。”
“汪汪!”
恰似配合朱高炽般,狗见状果然吠叫起来。
朱瞻基嗤之以鼻:“父亲,放下它,看它还敢剑”
“一放它又去咬我的椅子,你要赔吗?”
朱高炽一边抚摩狗脑袋,一边道:“你平日总欺负它,它见到你自然害怕。”
“分明是仗势欺人罢了。”
朱瞻基翻了个白眼。
朱高炽笑答:“我本就愿它如此。”
朱瞻基无语。
满怀郁结地瞥了眼怀中白犬,朱瞻基稍作停顿道:
“对了父亲,我给胡善祥安排了个侍女,就在隔壁。”
朱高炽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普通侍女?”
“嗯……还算普通吧?”
朱瞻基见父如此反应,一时语塞,只得道:
“应属……无奇。”
朱高炽听了便摆手道:“这事你跟你母亲讲就行,我不插手。
你知道的,太子府的事儿都是你母亲在操持。”
朱瞻基笑着回应:“我稍后自会与母亲提及此事,但您这边总得知会一声吧?”
张氏听见父子交谈,走近道:“我觉得这事挺好。
你不,我也正打算跟你聊聊这件事呢。”
“你的居所虽,却事务繁多。
之前由我替你料理,如今善祥这孩子搬进来居住,再加上他知礼守矩,我看呀,以后你那地方的大事事,都该交给他打理了。”
“如此一来,为善祥添置几名侍女帮忙,也是应当的。
只是挑选之人别的方面倒不必苛求,品行一定得过关,要是心怀叵测之辈,我是绝不答应的!”
朱瞻基听罢,瞥了一眼身旁耳根微红的胡善祥。
有时他也会觉得有些怪异,都婆媳关系最难处。
而胡善祥这儿倒显得格外融洽,虽自己出过主意,但在宫中像张氏这般维护的,还真不多。
朱瞻基瞧见此情此景,便转向胡善祥,含笑问道:“你怎么看?”
胡善祥略显迟疑,随即跪下行礼道:“奴婢一切听从太孙殿下的吩咐。”
“那就依你母亲的意思办吧!”
朱瞻基微笑,内心对此并不十分在意。
毕竟这类事情并非要紧之事,有人专门帮自己打理宅院,倒是挺方便。
况且胡善祥自幼在宫中长大,宫内太监宫女那些心思,她不可能不清楚。
让胡善祥专司其职,对朱瞻基来也是省心之举。
毕竟张氏不仅要管理太子府,还得兼顾整个后宫,许多事实在难以做到事无巨细。
张氏见儿子如此顺从,心中甚是欢喜,拉起胡善祥闲话家常起来。
自始至终,她都没问及朱瞻基安排给胡善祥的侍女具体情况。
张氏并非愚钝之人,自然明白朱瞻基费尽心思提及此事,那所谓的侍女身份肯定不简单。
不的原因一是心里明白,二是当着胡善祥的面,好给朱瞻基留些颜面。
那边的白狗趁朱高炽没留意,再次从他怀中溜了出来。
朱瞻基跳到地上摔了一跤,站起来还有些*,就被反应迅速的朱瞻基一把按住,二话不就对着狗的脑袋一阵猛搓。
“让你狗仗人势,再嚣张试试?”
被按在地上猛搓脑袋的白狗也是一脸茫然,不敢挣扎,只是夹着尾巴发出几声呜咽。
“你怎么跟孩子似的,跟它较什么劲……”
见状,朱高炽有些心疼地推开朱瞻基。
白狗重获自由后,立刻跑回到朱高炽身旁,朝着朱瞻基又是一通狂吠:
“汪汪!”
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制止,朱瞻基一脸不悦:“再叫,今晚就让你变成汤锅里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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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狗,恐怕连一锅汤都不够,你还真得出口。”
张氏听了忍不住笑了。
朱瞻基笑着回应:“哪里哪里,我最爱喝汤,听狗肉炖汤特别滋补,我还没尝过呢!”
听着母子俩你来我往,朱高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闷声道:“看来养只狗倒成了你们的盘中餐了。”
张氏看到丈夫的窘态,忍俊不禁:“那你得多喂点,我们一家好几个人,就这么一只狗,恐怕都不够分的!”
朱高炽担心再聊下去,自己最近封的白毛阁大学士的称号可能就要改谥号了,便对儿子道:“你回来得也晚了,正好你娘让厨房准备了些饭菜,让他们摆好,一起吃吧。”
朱瞻基想起自己跑了一,确实没吃东西,点点头答应了。
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太子府最近手头宽松了许多,日常的饮食穿戴开销也随之增加。
朱高炽本来就喜欢美食,虽然不至于挥霍无度,但也从不吝啬享受生活。
这一点朱瞻基很认同。
如今一家三口,虽然谈不上奢华盛宴,但荤素搭配合理,每道菜都精心制作。
吃饭时禁言,饭后才进入真正的谈话时间。
朱高炽放下筷子,宫女送上温水供他漱口。
张氏与朱瞻基的动作也几乎同时完成。
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朱高炽望向儿子,道:“你的温棚建了不少时日了吧?按理,生长快的作物该到收获时节了。
最近有听到底下人报备吗?”
“应该快了。”
朱瞻基笑着回答,“前几昌盛来跟我汇报,黄瓜已开始开花,我这几日没留意,但估计有些菜该能摘了。”
昌盛是朱棣派给朱瞻基的太监,地位颇高且可靠,被朱瞻基委以照料温棚的重任。
朱高炽点头后又叮嘱道:“这事你要多上心,城外的温棚据已有近万座,尽管难民人数增长不多,但依然不少。
这些温棚关乎明年难民能否恢复常态生活,绝不可掉以轻心,一旦出错便是大事。”
“另外,要是温棚里的菜成熟了,记得送些给爷爷。
北方耕地本就稀少,加之气候影响,越往北越是难以吃到新鲜蔬果。
我听马保和御医过,长期缺菜会让身体受罪,你爷爷年事已高,不懂得照顾自己,作为孙子,你可别忘了这一桩。”
朱瞻基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他对这个时代的人了解人体需蔬果一事并不意外。
即便让他们解释维生素c与坏血病的关系,可能有些难度,但世代积累的经验,许多后世通过研究才揭示的秘密,他们虽不知原理,却凭经验知晓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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