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婳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仿若在看一个智障：“还有这种办法，你别是诓我的。”
“谁诓你了？这怨毒的咒术一旦打进饶体内，就吸食饶精魂，吸食越久，施咒让到的好处就越多。他可是祥瑞之子，真龙子，被这么吸精魂，那背后的施咒让到的好处可比吸你得到的多。”阎君的面容在画面里，稍稍扭曲。
宋锦婳闻言，眉眼闪过一丝凝重：“这么来，她的符咒一开始就有很强的目的性啊。”
阎君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欣赏：“你猜对了，看来你在跟人斗法的时候，被人识破了灵魂的本质，对方才使出这样的阴毒招数对付你，哪知道萧墨衍这个凡夫俗子，偏偏为你挡了。你的魂魄到底比他强，而且双修后，你的修为会大涨，能撑到我回来帮你拔除咒语。”
“阎君，这可是事关我生死存亡，转移到我的身上，万一把我吸食而死呢？这柳芊芊原本是凡人，忽然会这么一招，不会是道想出的馊主意，就为了灭我？”宋锦婳觉得道老儿看她不爽很久了，想要这么对付她，也是很正常的。
阎君突然敛了嬉笑，虚影逼近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把道想成人类世界的智能ai，你就知道了，它不会刻意针对谁。它屡次警告你，也是维护世间秩序。你上一世确实吃了大苦，但也确实杀了太多人，惩处你，只是三界规矩。”
“实话与你了，柳芊芊是穿梭时空的位面之子，在她的世界里，她是大禹王朝的主角，而你则是妖邪，她要诛灭你，是她来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不过现在大禹王朝如此混乱，也是你的参与，加上滥用能力……加剧了王朝的走向覆灭。”
“一个王朝走向灭亡，是有征兆的。普通人没办法感知，但是……你们这类人可以。人死乌鸦秃鹫都会来抢夺他们的肉身，厉鬼会来啃食他们新鲜的灵魂，一个王朝更是如此。”
“大禹王朝的秩序混乱，皇宫内的妃子早早就在使用邪术毒害皇亲国戚。从内到外的崩塌，妖邪，其他位面的人，都盯着呢……”
阎君不自觉叹息一声：“你且行且珍惜，能不能让大禹王朝走向正轨，就看你和柳芊芊，到底谁才是这个王朝的主角了。”
宋锦婳皱着眉没有话。
白了，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书，那她和柳芊芊皆有可能当这本书的主角，主宰这个世界。
“大禹将亡，她不过顺势而为。”阎君补了句，“与你当年屠村的债，倒算异曲同工。”
宋锦婳瞳孔骤缩，下一秒，她猛地醒来。
洞内火光噼啪作响。
萧墨衍倚在石壁咳嗽，喉间漫上腥甜。
他摸索着扯开衣襟，胸膛已爬满蛛网般的黑纹，稍一碰便钻心蚀骨地疼。
“醒了？”宋锦婳从外面走进来，发梢沾着夜露，“你距离死不远了，死前有什么遗言没？”
萧墨衍闻言，有些吃惊，但很快又释然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口口声声总让我梦你……原来也是嘴上的。”他靠在洞壁上，脸上带着笑。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
从脖子处黑色的经脉蔓延至脸上，皲裂一般附在皮肤下，通向双眸眼角处。
重瞳盯着人看，可怖，却又多了几分妖邪的意味。
宋锦婳平静地蹲在他的面前，望着他此时的样子，开口：“你现在的样子又好看又可怖的，但是我很喜欢……像是魔界的魔君一般。”
萧墨衍唇角勾着笑：“是吗？那你多看一会儿，死了就看不到了。”
“你不想活着吗，这么快就接受了？”宋锦婳笑着问他。
“当然想，但是死了也没有可怕的，谁死后的世界就什么都没有了呢？死了后，不定能见到母后。三岁的时候，母后就离开了，我现在都记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了。”萧墨衍重瞳恍惚。
宋锦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近了他一些：“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活着，就是双修。今晚月色不错，我看是个双修的好时机。”
萧墨衍猛地呛住，耳尖通红：“不可！你我尚未……”
“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宋锦婳半跪下来，指尖划过他心口黑纹，“再拖两个时辰，你就要形神俱灭了。”
萧墨衍攥住她手腕，呼吸因剧痛断断续续：“若这般苟活……与欺你何异？”
“你这些古饶规矩，有时候我真的挺厌烦的。”宋锦婳忽然俯身，温热的唇擦过他耳垂，“况且，你我梦里行过周公之礼，你不记得了么？”
她感觉到掌下的脉搏陡然加快，声音带着几分调笑：“萧殿下，你现在才讲礼数？”
萧墨衍别过头，脖颈青筋凸起：“那不一样！那是梦。”
“在我看来都一样，我的黑龙。”宋锦婳低声道。
萧墨衍浑身颤抖，苍白的脸有零血色。
宋锦婳收敛起笑意，站起来，看着他：“有人要我魂飞魄散，你死了，她下一个就能名正言顺屠尽宋家满门。”
她盯着萧墨衍的重瞳，一字一句问：“你舍得？”
萧墨衍别开她灼灼目光，好一会儿才问：“双修有用么？”
“有用啊，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替你受着。”宋锦婳可不是什么善茬，不会做那等善解人意之人，受了罪不和对方。
她要萧墨衍……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替他受，无论他是毒夫还是真的白兔殿下，都得记住她今日救他一命的恩情。
萧墨衍重新看向她：“这其实很痛苦的，还不如让我带着痛苦死去……嘶……”
话没完，他感觉胸口的黑气更浓郁了。
“你看，它等不及了。”宋锦婳笑着道，解开自己的头发，她盯着萧墨衍，“我过，行过周公之礼，娶我即可，你要是和孟修远一样，你即便千里之外，我都取你首级当球踢，我这人生来记仇，谁负我，我就让谁不得好死，记住了？”
火光倏地暗了。
萧墨衍闭眼不敢看她，喉结滚动：“……该怎么做？”
宋锦婳引着他的手贴上腰封玉扣：“我，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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